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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ale Fantasy ~ 終曲幻想  作者: GrandSong
21/21

終曲 / Finale

  一種自我雇傭的傭兵,其任務的挑戰性本身就是其報酬。

  其他人可能稱他為“自大狂”或“叛逆者”甚至“惡魔”,而他的受益者會如此稱呼——

  詞條:(主動的)英雄

  貢獻者:岱勉,63級

  ——《學園的魔鬼詞典(未公開版本)》

  

  楚門似乎在夢中。

  但並沒有什麼夢境。唯有漆黑的虛空。

  他僅僅知道了,自己沒有在現實中醒著,這樣一個事實。

  原來夢竟然可以如此乾淨嗎?

  冥冥之中,一個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卻意外地清晰。莫非是念聯傳音的一種變體?

  ‘這邊是“終曲”。(This is Finale.)’

  真是沒頭沒腦的。楚門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這就是“終曲”?

  意思是尾聲?

  故事完結?

  難道,我的人生完結了?

  咦,死了嗎,我?

  他剛剛開始試圖回憶自己昏倒之前的情景,那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小孩子一般的聲音又繼續說道:

  ‘別名:聖劍。(Alias: Gram)‘

  無機質的語調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名稱。

  他明白了。

  原來這個自稱為“終曲”的傢伙,是聖劍的秩序靈體。大概吧。

  ‘那邊是誰?(Who is that?)’

  這是打電話時才會用到的對話方式。既然看不到對方的面孔,現在倒也的確跟捧著聽筒差不多。

  ‘這邊是楚門。楚門•伊馮。’

  他沒有嘴唇發聲的感覺——其實連整個身體的感覺都不存在。所以是直接用心念對話。好在他早已非常習慣了。

  ‘註冊完畢。楚門•伊馮,根據你之前的表現,你獲得了這邊的試用許可權。你的使用者等級為“潛在勇者”。’

  依舊沒有情感起伏,不過說話的風格倒是越發奇特了。

  ‘你的象似性(Iconicity)目前缺乏足夠採樣,沒有產生統計值。’

  而且出現了無法理解的概念。

  ‘模糊推斷,該指標為30%左右。已開放試用許可權。

  ‘預告:當該指標達到60%時,你將升級為“合格勇者”。

  ‘如果你升級為“合格勇者”,將有如下許可權變化:

  ‘1)你可以獲得易色法術的全面增幅;

  ‘2)可以將這邊的力量暫時附在任意武器之上,而無需動用聖劍本體;

  ‘3)你可以弒神(deicide),但成功率極低。’

  大量的資訊毫不體貼地洶湧而來。

  楚門拼命運轉大腦,但在最後還是被一個詞狠狠地“絆了一跤”!

  D-E-side?

  不是decide,因為重音不同。

  他在腦中拼寫了一番——

  deicide。一個字母之差,分量便截然不同。

  這兩個詞根的意思是……殺掉神明(deity)?!

  這世界上有神明?不是另一個位面的傳統概念嗎?

  等等,聖劍不應該是用來除魔才對嗎?

  ‘你目前的許可權只有部分地調用這邊的普通戰鬥力量。請積極練習,但也不要太勉強。

  ‘祝你角色扮演愉快。歡迎辭至此結束。’

  ‘我有幾個問題。等一下——’

  楚門剛剛打算發問,便被“拋出”了這個仿造的夢的空間。

  

  不知多久以後,楚門在醫院裡醒來。

  他活動身體,感覺多處的肌肉酸痛不已。

  宿舍裡作為公寓長“分身”的鸚鵡,這裡也有個同類。此鸚鵡渾身純白。它在走廊裡巡邏時,透過玻璃窗看到楚門已醒,便穿過門口上方的小型轉窗。

  估計是護士的女性聲音,從它口中例行公事地詢問了楚門的健康狀況。

  鸚鵡飛走後不久,又回來了。這次它脖子上掛著一個按當前技術來說小巧得不可思議的話筒。

  “你的朋友想要跟你說幾句話。”說完,稍等片刻,它發出另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楚門。”

  雖然鸚鵡的音色有偏差,但他對其中的特徵還是非常熟悉的。

  “菲麗希蒂?”

  “是的。我就在你的隔壁房間。”

  “你怎麼樣?恢復了嗎?”楚門急切地問。

  “身體很虛弱。但醫生說三天之內應該可以出院。所以,不用擔心。”

  “太好了……”楚門放下心來,仿佛全身都變輕了幾斤。

  “那天你的身姿太耀眼了!簡直就像真的勇者大人一樣!”

  或許是由於在用鸚鵡間接對話的原因,菲麗希蒂顯得比平時開放和直白得多。楚門一時間無法適應。

  而且勇者這個話題,頓時令他重新頭疼起來。

  “謝謝你,救了我。”

  “啊,別、別客氣。我們是朋友嘛!”

  “不能不客氣!你是我的恩人,是我的英雄,我必須報答你!”

  越來越誇張了。那邊真的是他所熟悉的菲麗希蒂?

  “我請你去廣東餐廳吃飯,怎麼樣?或者,你喜歡看電影嗎?影視社裡片子的種類多得超出你的想像呢。還有還有……”

  興奮地說個沒完。

  等等!這種違和感……似曾相識啊。

  楚門暗笑一聲,故意回答:“正好啊!我說,乾脆這些事情都做吧。我們用一整天約會吧!”

  “咦?約、約會?”鸚鵡發不出顫聲,但楚門還是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強烈動搖。

  乘勝追擊!“你不知道嗎,我喜歡菲麗希蒂啊。比起泛汐那個沒神經、喜歡惹麻煩、自以為聰明的平胸小丫頭,菲麗希蒂在各方面都完勝哪!”

  有些玩笑話一旦說出口,就會發覺其中認真的成分意外地多。

  楚門難得一吐為快,有點剎不住車。

  “泛汐總以為我是她天經地義的跟班。太自戀了吧。不,我要解放!從今以後,我將和菲麗希蒂在一起。這個選擇實在好得太多了!”

  舒服啊……

  雖然可能會遭到恐怖的報復。

  但,暢快啊……

  “不行!”對方大喊。

  終於戳破你的把戲了。

  “雖然,我真的很高興,楚門你喜歡我。但,這樣說泛汐,實在太過分了!楚門,我看錯你了!”

  “誒?”感覺突然很不妙。

  “你和泛汐,都是我重要的朋友。如果你和她不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啊~啊~……”鸚鵡發出了奇怪的聲音。似乎在勉強模擬某種鼻音。

  難道說,她哭了?

  “你、你真的是菲麗希蒂?”

  “咦?……”

  後來,楚門去了菲麗希蒂的房間,面對面地解釋了原委,然後低頭道歉。

  “請把我的一番胡話都忘記!拜託了!”

  他深深地彎腰低頭,臉就像被火焰法術烤過一樣。

  “啊,那個,之前我也說了很多不好意思的話……”這時的菲麗希蒂,聲音是小小的,“能不能也請你忘記?天啊,我當時居然……”

  兩人尷尬地對視一會兒。

  楚門為了調節氣氛,問:“連你的感謝也要忘掉嗎?”

  “不!千萬別!”菲麗希蒂急了。

  楚門笑。菲麗希蒂頓時明白他在逗她,也跟著開心地笑出聲來。

  

  下午,凱文過來探望。

  他好像已經從異常的精神狀態中解放了。只要沒有裡奧妮在場,那種藥劑就會大打折扣。而且魅麗還採取了某種反制措施。

  楚門很快注意到,這小子平時戴著的那個手環,已經不見了。

  凱文故作誇張地指責:“冷血的惡魔!對老朋友和好哥們,虧你下得了狠手!”

  “你的傷不是已經痊癒了麼?我看,好像連個腫包都沒留下啊。”

  弱到了一定程度,所以反而只受到輕傷。真是個值得慶倖的滑稽結果。

  “是啊,醫院的護士姐姐的活血化瘀水準很高哦。——不對!我還有巨大的精神創傷!說,你該怎麼賠我!”凱文早有預謀,“知道嗎,游泳社的室內游泳池在改造後終於重新開張了。又可以看到泳裝美女們的身姿囉!可惜票價讓我肉痛。你就資助我一張,不,兩張吧。”

  楚門原本的歉意,托他的福,現在無影無蹤了。

  

  楚門出院後,先去了一趟奪還社。

  輪到面對泛汐了。

  ……沉默。

  可怕的沉默。

  今天,她的紅發讓楚門聯想到爆發前夕的火山裡充溢的熔岩。

  楚門明白,只要自己說錯一句話,神話中的天罰就會降臨。所以乾脆也以沉默對抗。

  “你!”泛汐終於冷冷地開口了,“難道不懂得道歉嗎?”

  “我做錯什麼了嗎?”楚門忍不住上鉤,但後悔也來不及了。

  “‘做錯什麼了’!在你看來,原來奪走女孩的寶貴的初吻,並沒有錯嗎?”

  “那,那是形勢所逼、逼不得已!”楚門感到自己快要流汗。儘管室內溫度比起接近冰點的戶外並沒有高幾度。

  “哦,你居然很不情願?和我……和我接吻,你難道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沒有……不對,你的提問都是誘導性的圈套。”楚門反擊,“那也是我的初吻哪!我又該找誰去訴苦?你要能再強一點,我也不用玩命地去救你!”

  “唔……”泛汐臉色變了又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一不小心,命中她的要害了。不用問也知道,小丫頭對自己的無力表現十分悔恨。

  說不定她還聯想到了那個讓他們前來中心城的事件。

  但該怎麼安慰她,楚門拿不定主意。對於自尊心太強的人,安慰反而是一種在傷口上撒鹽的惡行。

  泛汐憋了半天,終於從另一個角度結束了話題:“既然你和我都是初吻,算是扯平了!感激我的寬宏大量吧!”

  “是……”

  這麼一說,讓楚門突然又回想起當時的經歷。

  事實上很可惜,為了救人,根本沒有絲毫的浪漫成分。而泛汐此刻就在他面前——

  如果能夠正常地吻上她的這對紅嫩的雙唇,又會是怎樣的觸感?

  泛汐察覺到楚門的那一刻的目光,頓時臉紅起來,急忙找個藉口,出門跑掉了。

  

  黃昏時分,在去食堂之前,楚門繞道來到教堂。

  從“裝修中”的牌子旁邊,他跨過臨時搭建的封鎖圍欄,走進大廳。

  遭受破壞的幾張長椅被移走了,此外一切與平常無異。

  至於聖劍,嗯,從感覺上是真貨,好端端地插在石座上。

  誰能想到圍繞它發生過一場大戰?

  楚門走近,靜靜地站了幾秒鐘,然後雙手緊握劍柄。

  用力!

  再用力!

  楚門鬆開手,平復了呼吸。

  果然,現在就拔不出來了……

  向崔斯坦和裡奧妮表示同情。

  他和聖劍之間有一種淡淡的易念共鳴,證明他確實(至少曾經)是被聖劍認可的勇者。

  既然如此,為什麼它一動不動?

  這其中肯定有鬼。

  “很疑惑嗎?”

  一個響亮的聲音,蘊含著壓迫感,從大門口傳來。

  不是神出鬼沒的魅麗。

  而是自治會會長,岱勉。

  “你居然曾經把它拔了出來,才是一件怪事。讓我猜猜看,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在場吧。那個人是誰呢?”

  楚門警覺地閉著嘴巴。岱勉很可疑,最好不要回答他。

  黑色長髮的英俊男生,不急不忙地邁著步子,卻只是腳尖輕輕點地,形同鬼魅地高速“滑行”過來。

  難道是……不露痕跡的反重力法術!高級法術。爐火純青的把控。

  楚門一驚。這算是無聲的威嚇麼?

  “為什麼不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因為忠誠心?你不是應該只忠心於自己的寄心主嗎,楚門•伊馮?”

  越是靠近,岱勉那透明而又沉重的威壓,就越發讓楚門繃緊。

  然後突然,楚門真的完全動彈不得了。是某種定身的法術麼?而且只憑意念就發動了?

  “果然,你的長相有點奇怪。”岱勉湊過來,仔細觀察他的臉,然後伸手摸了摸了他的眉毛,“原來是馴化易容,加上了固化保持效果。……還有頭髮是染過的。有意思!原來你也是‘雕刻刀計畫(Graver Project)’的產物啊。”

  楚門聽到了一個聞所未聞的名字,但似乎跟他有著某種聯繫。

  “不知道?倒也不奇怪。但你這點自覺應該已經有了吧:”岱勉自信地推測著,“你,和崔斯坦一樣,是亞曆克斯的克隆人。”

  並非提問,而是結論。

  “你,知道?”楚門忍不住了,幸好還可以動口,“雕刻刀計畫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參與的嗎?”

  “我沒有參與。但我對它有所瞭解。我是來到學園後才認識崔斯坦的。神奇的巧合。但既然機緣絕佳,我當然不會錯過。之後的事情就都是我的計畫了。”

  “我有一個疑問。”楚門整理了一下思路,“要拔出聖劍,需要什麼條件?為什麼我和崔斯坦都會被聖劍再次拒絕?”

  “你說了兩個問題。”岱勉糾正,“想知道赤裸裸的實話嗎?”

  楚門決然地說“是”。

  “真相就是:誰都可以拔出聖劍!”岱勉直起身,仿佛在舞臺上表演話劇,向聖劍伸出一隻手,並高聲說道,“——只要我在這裡,向石座發出特定頻率的‘加密易念(cryptographic aethive)’,它裡面的機關會被解鎖,於是聖劍就可以拔出來了。

  “其實,任何劍都一樣。總之,秘密跟聖劍無關,而在於石座。所以,你們有沒有勇者的基因,跟這件事其實一點關係也沒有!——多麼諷刺啊,對吧?”

  楚門睜大了眼睛。

  這算是什麼玩笑?太……兒戲了吧。

  “不在石頭裡的劍不是好劍。人們喜歡戲劇性。”這時,冒出來另一個聲音,“所以才需要這麼一個集體心理學的戲法、一個欺騙世人的詭計。”

  魅麗從容地走了進來,遺憾地聳聳肩:“瞧,戳穿了就沒意思了。”

  岱勉轉身,死死地盯著她:“臘烏嬌。我早該想到是你!那麼,你究竟是誰?”

  這個提問實在是非常奇怪。

  而回答也同樣莫名其妙。

  “好久不見了,‘8號’。除了‘1號’,想想還有誰喜歡挑戰你呢?”

  “‘7號’!”表面身份是岱勉的男生,散發出怒氣,“你為什麼總跟我對著幹!”

  “也不是針鋒相對吧。”魅麗糾正,“請稱之為‘開放競爭’。你追求的是‘偉業’和‘統治’,而我追求的則是‘多樣性’和‘自由’。矛盾衝突是必然的啦。人格決定命運,不是嗎?”

  “你!……”他克制自己,嘗試勸說,“反正你也沒有什麼可堅持的理想,這次就別來搗亂了!”

  “哦?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大業要完成,居然需要用到勇者?別告訴我說是世界大戰。”

  岱勉先扯到另一個話題上:“9號說過:‘學園是世界的疫苗。’你也知道吧?”

  “當然。這是學園的存在意義嘛。”

  咦,是這樣嗎?楚門毫無印象。也許菲麗希蒂聽過?

  “但現在的學園更像是一個疫苗的冷藏庫。守望者的體制太被動了。當世界出現病症的時候,疫苗並不能及時被投入使用。”

  不愧是會長,或者比這更厲害的神秘身份,他談論的都是楚門連邊兒都沒有沾過的高層次問題。

  魅麗似乎起了興趣:“那你的方案是什麼?”

  “首先,讓學園和守望者組成更緊密的組織。其次,在各國建立守望者的分部。新的‘大學園(Great Lyceum)’會主動干預各地的局勢,並從中獲得恰當的利益。它的最終形態,將是‘自我雇傭的維和傭兵(Self-Employed Peace-Keeping Mercenary)’。我們以前討論過這個概念,記得嗎?”

  “記得,因為聽起來挺有趣的。不過,幹嘛真的要做這種多餘的事情?你在顛覆學園的中立立場。”

  “時代在變化,7號。聖主曾經維繫的世界和平已經成為歷史。萊昂尼亞的下一次內戰的火藥桶已經堆得很高了。奇恩家的姑娘之所以冒險搞出這番花樣,就是為了讓她的家族能夠在新的動亂中存活甚至重新崛起。”

  “這些道理我明白。”魅麗依舊沒法做出嚴肅的表情,“現在恰好是個很好的歷史機遇。不過啊,你在各國已經很有勢力了吧,又何必非要利用勇者呢?”

  “因為勇者的立場和影響力,可以最高效地壓制住對干預行為的不滿。除了聖主,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相提並論。而聖主嘛,你懂的。”他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似乎混合著嗤笑和苦笑。總之,這種態度絕非普通信徒該有的。

  “算了,你肯定早就想得很全面了,我不可能挑出毛病。”魅麗放棄地擺擺手,“你的計畫裡,別的部分我不管,但勇者的候選者不能由你一個人決定。”

  “那個老規矩現在還有效?”岱勉不屑,“而且,我選擇勇者,完全稱得上為了世界的利益。可你呢?”

  “為了更大的世界的更加長遠的利益。”魅麗慢悠悠地回應道,反而把話題又提升了一個層次,“不僅是恩許之地,也包括放逐之地。一昧地維修堤壩太笨了,不如乾脆把河水降下去吧。我不打算勉強維護短暫的和平。而且用強大的力量來製造單方面的和平,只會醞釀更大的反作用力。雖然你對於這種蹺蹺板式的遊戲樂此不疲,但我覺得太沒新意了。相反,新的紀元需要一個混亂的轉型期。簡單地說,一句話:‘讓第九次世界大戰來得更猛烈些吧!’”

  極端危險的言論,卻被她兒戲般地、笑嘻嘻地講出來。楚門真不知該如何反應。因為太不真實,反而沒有多少衝擊感。

  “為了變革而製造亂世麼?這倒怪了。你什麼時候變得比我的胃口還要大了?”

  魅麗聳肩:“怎麼可能哪!我只是順勢而為罷了。畢竟,9號和我都是大懶人啊。你覺得沉重的課題,我們卻很輕鬆。因為和你不同,我們不執著於控制。順便一提,比起崔斯坦,9號更看好楚門。”

  “你們兩人聯手了?有意思!”岱勉被挑起戰意,“以你們為對手,這樣的挑戰才值得我用全力。很好!——不過,”他扭頭道,“楚門,你和他們真的是一路人嗎?為什麼我看不出來呢?”

  岱勉丟下這番話,箭步離開。

  楚門終於可以動彈了。

  “魅麗,你究竟是誰?”

  一個毫無營養但不得不問的問題。

  “秘密!”

  ……

  “哈,你生氣樣子好~可愛!好啦,這次就稍微透露一點。

  “我和岱勉、費邊三人,都是同一個秘密組織的核心成員。說出來你也許不信,沒有任何秘密組織比我們的更加悠久和強大了。”

  雖然語調依舊極其不靠譜,跟給小孩子講童話故事時的口吻沒啥區別,但楚門當然寧可信之。

  勇者,又稱為“被選中的人”。

  那麼很有意思的是,這必然帶來一個問題:

  ——誰選?

  一般人會說,當然是聖劍。而聖劍,又代表了聖主。

  楚門原本也是這麼認為的,直到昨天為止。

  現在,截然不同的答案突然跳了出來,啪的一聲打碎了已被歷史事蹟所證實並廣為相信的理論。

  有能力在幕後操縱對“被選中的人”的選擇,至少在聖殿裡得有足夠的勢力潛伏才行。

  甚至勇者這套概念和體系說不定根本就是這個組織發明出來的?

  更不用提剛才她和岱勉的那些說出去都只會讓普通人當做玩笑的狂言妄語。倘若讓各國的皇室和要人聽到了,又會有何反應?

  唔,反正已經麻木了。

  “不過呢,我們在40多年前分裂了。現在算是各自在隨意行事。我和8號的關係,你也看到了。你的誕生,‘雕刻刀計畫’,算是5號的傑作。至於更多的內幕,以後等到合適的時機再慢慢告訴你吧。”

  “……那麼,這個組織的名字是什麼?”他希望至少能知道這點皮毛吧。

  “正式的名字涉及劇透,我就不說了。……哈哈!告訴你其他人送給我們的別名吧。也挺威風的。”

  魅麗把雙手收到胸前並交迭,類似聖主雕像的那個姿勢,然後保持手心朝內,雙手向前推出,同時讓左手向右、右手向左平移,直到兩個大拇指相遇並互相頂住。最終,形成了既像是雄鷹展翅、又像是螃蟹的形狀。

  顯然,這個古怪的手勢,在某種程度上是他們組織的象徵。

  “那些人稱我們為:‘歷史推手(Hands on History)’。”

  

  換做別人,也會有和楚門差不多的不真實感。

  明明是一場捲入了十來人的大事件,並涉及到了聖劍和新一代的勇者(而且居然是兩名候選者),還破壞了一艘飛艇,然而,普通學生們以為只是一次驚險的事故而已:

  一群自認可以趁機挑戰恐龍的傻瓜們,不約而同地去搜尋失蹤的女生,冒然進入森林卻被打得落花流水。裡奧妮老師乘坐飛艇去救援,卻被一隻(不知為何滑翔得如此之高的)半鳥龍抓破氣囊,反而成了遇難者。然後,忠於職守的崔斯坦、侯諾拉、(呃,居然還有無利不早起的)馬德克斯三人組隊趕緊前往,結果僅有侯諾拉倖存(不僅無傷,而且連一點髒都沒有粘到身上)。好在結局是,所有人居然全都成功獲救了!

  (最後這段簡直否定了前面所有鋪墊的大逆轉,真是神奇的故事編造。據魅麗說,是自治會輿論部部長的親筆作品。)

  至於楚門他們?

  沒錯,被一筆帶過地包含在“傻瓜們”的名單裡了。此外還獲得了不輕不重的通告批評,聊作紀念。

  除了奪還社的成員之外,所有知情者全被岱勉強制下了“誓約鎖咒”。這是一種高端的長效法術,會讓人把秘密鎖在腦海的角落,根本無法完整地回憶起來,自然也就不可能說出去。雖然魅麗也會,但聽她說岱勉是在令這些人昏睡之後,借道於夢境進行操作。水準更高。即使這些人的記憶之鎖在將來出現鬆動,也會在夢中先洩露,從而與虛幻的夢混淆,變得難辨真偽。

  楚門等人對岱勉的非凡力量有了鮮明的認識。

  對了,裡奧妮呢?

  魅麗說,她逃亡的當晚就被岱勉逮住,然後歸順了。以“家族要事”為理由,她已經辭去老師和研究員的工作,返回萊昂尼亞。她還打算說服父親和哥哥也站到岱勉那一邊。

  以岱勉在萊昂尼亞的勢力,女藥劑師這次反而是因禍得福了也說不定呢。

  “兩方合作,倒也算是雙贏。不要奇怪。岱勉繼承了組織裡的很多資源,已經足以讓前任軍務大臣也動容。好在學園是費邊的地盤,他在這兒的勢力就很有限了。嘛,但仍然讓他輕鬆地在第三個學年就當上了會長。”

  魅麗把身份也向楚門之外的三人同樣公開了一部分。不過其實只是讓謎團變得更多和更深了。

  凱文依舊大大咧咧,就好像這個組織不過是一個比較厲害的企業而已,然後為自己果然抱上了極棒的大腿而高興。

  泛汐兩眼放光,呱啦呱啦地說了一大堆,但楚門從字裡行間中聽出來的,似乎是:“這下我的惡作劇規模可以更上一層樓了吧!”雖然頭部沒有受過傷,但他感到頭似乎在疼。

  菲麗希蒂反應也很大——但並非因為“歷史推手”讓她如雷貫耳,而是相反。於是楚門反而驚訝了:智者的孫女居然也有不知道的重大秘密麼?

  魅麗就這麼在繼續保持高度神秘的情況下,厚臉皮地把四個年輕人收為手下。

  “歡迎,我們今後就是在一條賊船上的人了!”

  

  新年的假期到了。

  與地球不同,伊瑟拉的每年第一天是天文學上精確的春分,所以不存在中國那種新年和春節互相分離的情況。這就是文明從頭發展的少數好處之一了。

  一、二年級的學生,可以離校返鄉過年。而高年級學生必須留守。楚門原本以為聖劍的安全會出現真空,結果發覺自己低估了學園的軍事化程度。

  這一天,六百多名學生帶著行李,熱熱鬧鬧地來到學園的列車站。

  學園租用的三輛專列,安靜地等候著乘客。車頭的易色纜線遙指回家的方向。

  菲麗希蒂和凱文在入站口揮別,楚門和泛汐以及魅麗則坐上了祖顯路線的列車。

  居然是豪華型的。學園的影響力或者說財力果然不差。

  車廂被分為獨立的隔間。他們找了一間空的。倒是很適合比較私密的聊天。

  魅麗說:“好好放鬆吧。在來年的‘勇者節(Brave Festival)’,我們與岱勉應該會有一場惡戰。”

  “在勇者節?”楚門一愣。

  好像是有這麼個節日,但民間已經沒啥熱度了。莫非在學園裡它會很熱鬧?

  “你以為崔斯坦扮演蒙面英雄是為了什麼?當然不是永遠做個不露臉的‘小佐羅’。”魅麗提及了之前遺留下來的一個謎題,“等到最合適的某個高潮時刻,無論是主動、還是裝作被動,他必將會揭開真面目。想想看吧,到時候,‘小勇者’就能夠眾望所歸地變成真正的‘勇者’!充分預熱的表演節目才容易成功。嘛,你也可以說他太折騰了,但這就是8號的風格。”

  “那我們有什麼計畫嗎?”楚門關心地問。

  “還不知道。隨機應變唄。”真是不負責任的回答。魅麗毫無根據地信心十足。泛汐同樣一幅摩拳擦掌的架勢。

  暗歎不靠譜的楚門,又高興地想到,有一位讓人安心的女孩馬上就可以見到了。

  無論多麼難以置信的故事,都可以毫無顧忌地講述,不,通過念聯直接共用給她。

  如她所願,楚門自認在學園裡確實成長了。對此他也必須傳達謝意。

  還有最想說的一句話:

  ‘艾德琳,我回來了。’

  

終曲幻想 / FINALE FANTASY

第一卷:被選中的人? / Volume 1: The Chosen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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