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
第二卷
第六章
“绘陌,你的计划泄露了。”强行压制住自身的愤怒与疑惑,威廉拨通了神魔之使——“world”的电话。
“这不是我泄露的,而是他一定会想到的…………你见过他了?”绘陌的声音惊愕而又震撼。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没有杀我的意思,只是拿走了我身上的一块石头,噢对了,你知道那石头的作用吗?”
“石头?我从来没听说过。”
“怎么,你给我打电话的意思是打算终止计划吗?”
“都泄露了还进行什么?”威廉不满的回应道。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从来可没说过这是阴谋,总之没时间解释了,你快些过去,直接进密室,记住,不要用空间术式。”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绘陌的声音突然急切了起来。
“喂,怎么了?”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在第一位的宅邸出现,由我来拖住他,现在我能感知到,那个转换的过程进入倒计时了,只有两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了!不需要考虑其他的什么,请务必将“成就者”带出来!只要成就者完成继承天照的这个过程,我们就赢了!”
“你能再第一位手中坚持多长时间?”他能坚持的时间就是自己能带着“成就者”逃走的时间,威廉深知这一点。
“最多十分钟。”绘陌坚定的回复道。
…………………………………………………
“莱茵,回来了吗?真是的,以后出去也好歹跟我说一声啊…………”当莱茵维特回到自己的宅邸的时候,那件黑色的长袍早已消失了,在宅邸的门口,一个身穿女仆装的少女不满的对他斥责着。如果仅从外观上来介绍的话那么就是——与“成就者”一模一样几乎!同样的黑发赤瞳,同样的幼女身材
反常到极致的,一向高傲淡漠的莱茵维特不仅没有愤怒的用能力将她抹杀,甚至就连反驳都没有,只是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然后和缓的与少女对话!
“好好,那么,小冬绫做饭了吗?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可我午饭还没吃呢。”
“哼,以后中午吃饭时间不回来就自己在外边吃吧。”少女傲娇的扭过头去,但从行动上可以看出她一定是为莱茵准备了午饭的。
神上冬绫,也就是那个少女,她是莱茵初来日本时救助的一个少女,并不是真正的女仆,只不过平时会替莱茵将家打扫干净,所以玩笑似的莱茵在她13岁生日的时候送了她一套女仆装,而她也并没有抗拒这个礼物,在某些时间中甚至会将自己打扮的像个专业的女仆一样……………当然了,她的真实职业不是女仆而是编辑,明明只有16岁,却总能以出乎意料出色的完成编辑的工作,也正是在她的帮助下青叶与真让才能成功推出自己的书籍!就算是在业界目前的全球龙头——日耳曼尼亚中也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呢!(自从革命之后,工作年龄不再受限制,但不允许强制工作。)
而且明显的这个所谓的“女仆”阁下似乎要比宅邸的“名义主人”还更有地位些呢………………她完全是为自己而服务的小姐而不是仆人。对比下莱茵维特相反倒像是一个“租客”或借住者………………总之与主人不沾边。
虽说当年是莱茵救助的冬绫,但现在日常的开销可是少女在支撑着呢!……………她的收入并不少,一年有几万英镑左右,而莱茵日常花费又不怎么高,凭借她的收入是完全承担的起的,几万英镑的可用资金对于不用考虑房贷和车贷的人绝对是绰绰有余的了…………也不是莱茵没钱亦或者不想花钱,实在是冬绫几乎把所有需要花钱的事情都做好了,一年中需要他“破费”的时间也就只有准备礼物了吧大概。
“嘛,鳗鱼饭,照烧鸡,炸猪排…………可真是丰盛啊。”莱茵对少女表露出感谢地笑容,然后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对能量的摄入…………
“哪天我做的不丰盛嘛…………”少女小声的嘟囔着………
“好了,我要去工作了,吃完的碗筷就放在桌子上就好,我来刷就行。”看着挂壁的时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2,少女明白自己没有办法再陪这个经常几天不回家的青年了………………
因为莱茵当年的一个随手的救助,直接导致了自己多了个既像女儿又像妹妹、甚至还有一点姐姐感觉的家人。
“祝你工作顺利,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没什么事是我解决不了的。”青年的话语几乎是没有一丝虚假的,因为就算是日本的神明现在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我相信你,但是像那种我解决不了的目前还没有遇见过呢。”冬绫自信的微笑着,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否知晓青年那个承诺的分量……………
……………………………………………………………
尘封的密室中,有光亮缓缓渗入,银发蓝瞳的青年平静的迈入其中,此刻的阴冷与在外面的平和截然不同,甚至与平常的平淡也没有一丝相似之处,那是极致的阴暗,是他只有在面对仇敌时才会显露出的阴暗!那是,自从2031的柏林之后再没有显露过的阴暗!
“莱茵。”包裹在黑暗中的赤瞳少女似是看到什么曙光一般将手伸了过去。
“能不能给我留一点光。”她凄怆的请求到。
“你觉得呢?”那个青年的声音很冷,非常的冷,冷的如同是寒冬的风一般。
“为什么,我没有伤害过你与冬绫啊!”少女的身体蜷缩着,似乎是恐惧这只有微缕光线的环境——对于完全没有光亮的黑暗,可想而知少女的感受。
她是无辜的,冬绫也是。
“因为你是成就者,而她是我重要的人,你需要她的生命作为奉献。”对于莱茵来说,眼前这个可怜的少女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在你的眼中,她是家人,可在我眼中难道不是吗?我可是,我可是…………”少女的泪水噙满了整个眼眶,但似乎有什么是她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哪怕你以我的灵魂去换取她的灵魂我也绝对不会有怨言,可你为什么要这么的折磨我………”
“因为我恨你,无论你是否有意,你都是我的敌人,因为自从你站立在成就者这个位置上时我在刻板中就给你定下了仇敌的标签,这就像蹂躏了我的国家的那个皮鞋匠一般,无论战争的本质是否是正义的,无论中间经历了什么,我只能看到他在我祖国做出的那些事情!当法西斯将刀剑指向其他国家的时刻,那么他就要做好被制裁的打算,但是弱者,无论怎么有理也无法审判强者,从某种方面来说,那个皮鞋匠称得上为强者,但是,你不是。”
“这个社会不会屈从于我,我也不会屈从于这个社会,我只会以我为中心去看这个世界。”
当这样的话语说出时,少女便明白对方的意思,如果仅允许自己执剑去凌虐对方,那么只能说他是虚伪,但如果是将剑给予对方,然后在战斗中终结对方的生命,这已经是仁慈了,因为这是平等的,然而很明显,莱茵不打算给予少女平等,因为他恨那个被命运选定为成就者的人!
“莱茵,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转换?我会配合的。”面对莱茵的阴暗,少女给予了他人生中难得的善意,双子,从某种程度上拥有相同的情感!可是,他一直为对方输出的,都是绝对的恶………
事情是无法用简单的对与错来形容的,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莱茵对双子中冬绫的善换来了现在冬昼在复杂中的配合,但他对冬昼的恶也会让他吃下相对的果实………………
苏联为全世界的工人阶级竖起了一展平等的旗帜,第一个进入太空的加加林是全人类共同的英雄………他们是反法西斯的斗士,是共产主义的理想!但是,她终将会倒塌…………给予他审判的不是美利坚与北大西洋公约,而是乌克兰那些因为苏联政府而死的革命军,是那些被他们残害的德意志国民,是卡廷森林波兰军官的冤魂,是在寒冬中的冰雪中为国而战的芬兰的英雄,被迫遣送上战场的来自各个民族的反法西斯的战士!如果说她没有枪杀沙皇一家,那么就不会有阿列克谢永恒的诅咒,格鲁吉亚的皮鞋匠以暴发户的贪婪姿态肆意的将暴行施加在德意志的土地上,真正战胜法西斯的都是斗士有多少是倒在了自己人的枪下?用她来举例再合适不过了,因为她既伟大也虚伪,她们工人阶级赢得了自己的权利,但也为无数的民族带来了毁灭的灾难。这就是因果,自己种下的果实终将由自己来品尝。
这一次,即将收货那颗复杂果实的人,是莱茵维特。
“用不了多久了,你不会再有未来了。”青年沉默了一会,当他再次开口时,语气仍旧是冷酷的,虽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总之他的冷酷之中多了几缕哪怕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犹豫,也不知道是在犹豫些什么,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那个………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少女用仅剩不多的力气试探性的问道。
“不能。”少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密室那由魔法掩饰的封闭铁门。
“请,不要忘记冬昼这个名字!”冬昼的用尽全力,不顾一切的呐喊了出来,而出无力将头低了下去……
没有回复与光明,只有无尽的黑暗,这个世界对很多人都是不公的,但若是说到人,无论盘根错节了些什么,莱茵对冬昼都是极其阴暗的,但是秩序与象征规则的矛不会落下,因为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神无法偏向任何一个人,否则就是对另一方的不公。但那个人已经强大到足以令一个国家,一个文明在顷刻间化为飞灰的时候!也真的无法由其他人去完成对他的审判。
因为客观与理性,所以神是公正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公正,世界才能是科学的,有真理与黑与白区分的,对与错从来都非绝对,但是人的意愿却能代表一个运转着的生命的全部,包括灵魂在内。
(如果你不是成就者,那么冬昼这个名字在我心中或许会如冬绫一样的美好。)将自己的情感完全的压抑住,这,就是斯顿昂-莱茵维特。
没有人能真正消逝自己的情感,但可以无视。
……………………………………………………
就在青年踏出密室的同时,有另外一道身影借机进入了其中。
在感受到附近空间中微小的反常过后,莱茵稍稍停下了脚步,左手扶住太阳穴轻轻的揉了揉,似乎是什么不想面对的事情发生了,但也没做出什么应对的举措,就那么仿若无事的走向了自己那并不怎么宽大的宅邸的厅堂。
“有客人要来了。”
无论威廉与绘陌在计划间隐藏了多少的信息,但起码最终的目的是不会改变的,都是想让日本不被彻底的抹除!或是因为家人与朋友,或是因为使命与职责!
“你就是…………天照吗?”带有着不可置信与惊愕神态的少年,日本只有九位的神魔之使中的night
,威廉-辰很难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与自己幻想中截然不同的事物——
(作为日本的神明,天照或许是少女的形象,但那也应该是不屈与高傲的气质吧,这个处处可怜算怎么回事!)
少年的手中有一个燃烧着的烛台,那是魔法形成的,虽然不是属于他的魔法,但那依旧是可以被他所使用的,光亮并不炽盛,但却足以给少女带来光明!而且作为魔法的产物,他是一次性的,能够在燃烧了足够时间后消失。
面对面前突然出现的,被莫名震惊后还带着一点滑稽形象的少年,少女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仍旧是孤独的抱着自己的小腿盘坐着,没有什么绝望的哭而只有淡淡的忧伤与沉默。
“是,你冒这么大风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过了许久以后,威廉才收获到少女不冷不热,仍旧附着着失落与哀伤的回答。
“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威廉没有时间做什么“哄人”的工作,他的目的不是救人,而是救日本这个存在着的文明。
“你是来救我的吗?”并没有最初想象中的喜悦场景,只是平静与自嘲,威廉也没有对此感到诧异,正如少女对莱茵最后的呐喊,他们之间绝对经历过什么,而少女…………无论冬昼还是冬绫,都没有对少年有怨恨的情绪,最多的失望。
威廉的目的,只是天照而已。
“你是来救天照的吧?”少女微微的臻首,嘴脸处的自嘲与讽刺之意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纵然身为成就者,那也只是为天照的意识成就,从本质上,她与冬绫一样要被牺牲掉,而莱茵并不知道这一点。
“我是来救日本的,我不能允许我的家人以这种无聊的理由死去。”威廉没必要欺骗这个可怜的少女,同时也不屑去欺骗她!现在还为对方灌输无聊的美好幻想,只能让她在一切破灭时更加的痛苦………
“天照,不就是你吗?救天照,也应该等于是救你吧?对于你的这种自嘲,我不理解。”对于威廉来说,这件事情的内幕让他感到好奇。同时他也想通过一直以来不被他们所重视的节点,看到这件事情的真相。
“你们又怎么会理解我的痛苦?你也不是一个好心的人吧?没必要来关心我是怎么样的吧!”
“天照,天照!永远是天照的光环在笼罩着我!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个世界就不能有人看一下在天照光环之下的神上冬昼呢!”似乎是无法在承受住那来自整个世界的凝视,少女在自嘲的同时忍受不住的流下了泪水…………
她的愿望不过是能有人记住那从来不被人重视的神上冬昼的名字!
“首先,我并不是以天照来衡量你,天照与我没有关系,我在意的,是日本这个文明的存在。”
“其次,你不了解我,如果不是因为了解你的痛苦,我根本不会去询问你这件事情的真相,或许你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总之,请你记住,永远被人当成恶人的人与永远不受重视的人一样的痛苦。”少年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可以救助对方,那不现实,也不做不到。能够阻止日本被抹除,那是为了他的家人与朋友,但了解自己为之战斗的真相,是他为自己而争取的!
无谓的在泥潭中挣扎,最后只能越陷越深,纵然能够一跃而起,那么甚至不知道那个泥潭时什么也着实太悲哀了点。或许从开始的时候,威廉战斗的目的就是自己的家人,这点从未改变过,但是,现在他想为自己做最后的战斗!第一位真的是可以战胜的吗?哪怕天照降临也真的能战胜那样的人吗?与其说少年想知道冬昼的事,倒不如说,他想知道双子与第一位的交织………
“你不会自愿跟我走的吧?那么我想,在我们只能用实力来决定这一切之前,我能认识到这一切的真相。我没什么能够给予你的,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只要我还活着,神上冬昼这个名字绝对不会世界被遗忘。”威廉将手掌合拢,右手抬起,笔出了发誓的动作。“我向主发誓。”
“真的吗?”眼睛是辨别一个情感最准确的方式,因为没有人的眼睛能完全完全隐藏自己的感情,眼睛是情感交汇的地方!威廉从未隐瞒过什么。
“威廉-辰…………我明白了,果然,你这个人很任性啊。”似乎想到了什么,少女突然释怀了不少。
“能够在这种时候关心这件事的真相,或许在之前我并不明白,但从你的眼睛中就可以看出来了,那样的复杂与冷漠的矛盾,也就只有你了吧?night。”再多冗杂的言语也不如眼睛的情感更能体现一个人的特点。
“冬昼小姐能够辨认出我来,想必对我有一定的了解吧?”
(估计换成任何人都不会这样做吧?在个人的心思与计划的成败上居然会选择前者,这多么是一种可笑啊,但可惜,我威廉-辰就是这样任性的人,因为我能感觉到第一位离去时的那种犹豫与复杂,那是我自己经历过的!)少年的笑容失落而又癫狂那是对自我的嘲讽,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而那个在东京湾的沙滩上吹响叶琴的青年的气质,同样是骗不了人的!那碧蓝之中的悲哀与复杂与在密室入口处擦肩而过的第一位何其的相似?
(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性,我也要去赌!不是为了利益什么的,就只是我想知道那个眼眸背后的经历!这根本没有什么必须的理由!就像那琴声也根本没有与我的过去有任何直接的联络一样!)对于那段被惨白也艳红覆盖的历史,威廉没有勇气去回忆…………自此之后,威廉从来没有再对一个无辜之人动过手,哪怕他有强烈到要毁灭一整个文明的时刻!
“莱茵维特,也就是第一位,他的目的很简单,你看这个画卷就知道了,从始至终日本都没有过被抹除的危险,这一点,就算是神选者都不知道,只有天照双子知道,我们,都不过是天照计划的奉献者,只不过先后顺序不同罢了!被抹除的,只会是我与冬绫的存在,双子之间,是相互连通的,想必事情的真相,你能明白了吧?能使日本文明抹除的,只有天照的主意识。”少女的语气变得亢奋,虽然她的身体仍旧盘坐着,几乎没怎么移动,但在浮空的花卷在威廉的面前铺开,画卷逐渐凝实,变成一张古老且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的内容的场面,却昭示着她对于见到一个能够交流之人的激动!
配合少女的补充,威廉第一次明白了真实的事件,或许那仍旧是不全面的,因为莱茵与冬绫的感情不是一个外人在几分钟之间就能了解的,但是,某些事情的原因,是可以猜出来的了!
“圣痕,除非天照双子都拥有圣痕,不然无论成就者与奉献者之间的身份怎么传递,就算冬绫得到了圣痕,她也会因为你的逝去而逝去,双子是真正的相互连通,但同时又具有独立性。”
“是的,看来不愧是神魔之使了,居然能解读到这种程度。”这,就是冬昼说自己是被光环笼罩的原因!因为无论怎么摆动,都无法逃脱为天照奉献的命运!
“能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吗?第一位,亦或者说,莱茵维特,是不是一个普鲁士人?”这世界上几乎不会再有人自称为普鲁士人了,但秋神说过,莱茵,是普鲁士自由军团的军人!他从未在任何地方见到过的“已经逝去了的军团”!
“嘛,是不是普鲁士人我不知道,但他是从德意志来的,这些事冬绫或许会知道吧,但双子毕竟是双子而不是同一个人,我们拥有共同的情感但却不拥有共同的记忆。”
“怎么,难道你认识他吗?”
“算是吧,现在,我有八成的把握他就是那个人!无论如何,我不能释怀那深入灵魂的琴声!经历过那种自己最重要的一切因为自己而逝去的悔恨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我必须要了解的人!我想知道另外一个人的故事,我想知道,真正的第一位,在这个称呼之下的,仅仅是在海滩上奏响叶笛的少年!而且,我要把属于我的东西讨要回来!”少年毫不顾忌这片空间里还有着其他人的这个事实,无数毫不相干的疑点终于在这一刻了解成为了一个通透的而又连贯的图纸!这让他无法在忍耐下去了,与第一位战斗因为天照,一个文明的“神明”战斗这么长的时间,他至多也只是紧张,远远谈不上崩溃的程度,因为就算是输掉,叶也远远不至于死亡,秋神更与死亡谈不上,她甚至不会受到牵连!秋神不知道威廉与第一位的战争,但她是对于“神明”问题高度敏感的!甚至于,她知道天照各个意识之间的流动!而且她又有甚至比威廉更加周全的应变思维,有她在叶的身边,出事的可能性几乎是虚无的!但仅仅是夜晚海滩的一曲琴声,让他在自己最在意的人面前展露了几乎前所为有的状态!在秋神的面前崩溃,在小叶的面前抑郁……………
为什么那曲叶琴能让威廉被回忆所吞噬?因为在第一位背后的那个真实的,或许早已与青年脱离关系的存在的悲哀、犹豫与痛苦!为什么明明已经注定身为敌人的情况下第一位会对威廉手下留情?换成威廉自己不仅会杀死当事者就算桐谷也不会放过吧?第一位绝对不是什么善良的青年,他是为了自己想守护之人不惜去动摇拥有神性的生灵的计划的强者!青年为什么明明已经在对冬昼的虐待中动摇与犹豫却不进行改变?因为在他的眼中,是通过成就冬昼的方式去牺牲冬绫!是因为在他的眼中冬昼是最后的获利者,而他只有保持对冬昼的恶意才能保证在最后一刻不因为犹豫而影响了冬绫的未来!在他的眼中,只要冬绫拥有了圣痕那么就一定不会逝去!他不知道双子的连通性! 而另外的一边………“绘陌是神选者,相当于日本的神之子,所以他要为日本的存在而战斗,但是,他忽视了一点!那就是莱茵为什么会默许他的这个阳谋………………他的却要杀人,不过不是名叫“日本”的人,而是名叫“神选者”,亦或者称呼为“天照之子”的人!他这是,要借机向天照报复!”当一切都彻底展开了之后,这个计划就不难得出了!而那时,日本最大的危机将不再来自第一位,而是祂的神明,天照!
“嘛,看来你理解的格外的快呢,你知道的甚至比我更加全面呢,不过要说再见了,威廉先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不要忘记我这个终将被抹除的名字吧,想必您不会再需要我了吧?毕竟,日本不会有事,被抹除的,只会是我与冬绫………”在激动过后,少女的情绪再一次归为了平淡,这一次她释怀了不少,因为即便逝去,起码有人还会记得神上冬昼这个名字。
“噢对了,提示你一点,如果想要帮助莱茵的话对真相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你为什么会有我要帮助他的错觉?我只是对他过去感兴趣罢了。”
“猜的,怎么?不可以吗?”冬昼难得的露出了顽皮的笑容。
“再见,希望神会保佑你。”威廉无法给予除了记住她的名字外的任何承诺,但他将为为了她的存在而争取,为了她,也为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与他几乎没有交集但却无比贴近的人!对于莱茵维特,他有一种异样的疑惑——(为什么经历过绝望的人会对一个人伸出的对于他来说本应是无比珍贵的好意而置之不理?)真是因为那个人的特殊,也是因为那个人行为的“怪异”所以导致了威廉愈发的疑惑………不难看出,现在的第一位并不绝望,他根本不在意孤独与被理解,他已经强大到了无视这一起的地步,而且对他来说,天照的计划不过是玩笑而已,那么又是因为什么能奏响那样的琴声?
(不在意暴行的人不会悔恨。)这是少年内心最大的疑惑。
世界上无论是哪件事都不只有施力者,更有着承受者!世界上不只有因为任性而亲手终结为自己而战斗的友人的悔恨者,更有着为他人而战斗但却被对方所仇视的人!
没有人在意过莫斯科红场的普鲁士自由军团,更没人在意唯一为柏林这仅千万人而陨落的幽灵军团!
在这个现实篇章中,威廉并不是主角,桐谷不是绘陌不是莱茵维特也不是…………真正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只有一个被种下的果实…………
明明知晓真相的冬昼,却对莱茵隐瞒了这一点,这难道是愚蠢亦或者是有受虐倾向吗?事实上,这只是她能为对方做的仅有的帮助而已…………有些时候,不是所有的幻想都应该被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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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不是只在一个地方进行着,对于已知绝境的情况下只要能赢下一点光亮就算是奇迹!但如果抱有被光明所笼罩的心理前往那种差距如深渊两岸般的战场,无论如何都是一种无法令人承受的打击。
埃格-玖斯,他的命运是未知的,但至少目前除非天主的奇迹在他身上展现,不然他将面对的是可不能战胜的对手…………
东京的高楼大厦纵横交错,想要识别一个没有标志性建筑的地点是跟艰难的,不过这对玖斯来说却称不上是什么问题,因为,只要有光线穿过的地方都是他的视线所及之处!
“就是这里了吗?幕理,与强者之间的往来不是如政治一般简单的,尤其是第一位…………”玖斯长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推开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办公室的门——
如果当第一位认为柊幕理可以死去的时候,那么他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性!就算佟幕理的计划成功了,也是只有与日本共同毁灭这一条道路…………站在上帝视角去定论,柊幕理从一开始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因为,第一位的计划从来谈不上毁灭日本!最有可能接近的,还恰恰是对神选者出手成功所引发的天照的报复对日本的发泄…………从某种程度来说,核心议会一直笼罩在的“日本文明危机”是根本不存在的,因为,根本没有毁灭祂的契机!无论天照还是第一位亦或是其他有能力毁灭日本的人,都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埃格先生,好久不见了。”自信的青年很有礼貌的对玖斯鞠躬致礼。
“幕理,我希望你能放弃这个计划,他已经破产了。”玖斯毫不犹豫的直入主题,拖延的时间越长,对事情就越是不利!
“那是不可能的,日本这个社会早就无药可救了。这与我父亲的死没有直接的关系,而正是与你们有关!当日本屈从于强者的时候祂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玖斯不认为日本民众杀死自己父亲是错误的事情,正确和错误不是仅从他的方面出发而衡量的!他们在遵从自己的意愿!但在面对神魔之的威光之时,他们抛弃
自己的意愿选择了臣服。正是这种无耻的行为让佟幕理感到无比的愤怒!
“你也是日本人。”玖斯的话语仍旧平静,这就如大多数长辈哪怕自己面对极大的压力亦要在后辈面前保持平和一样,玖斯答应过柊幕理的父亲,他此时要为他已逝的有人承担这个压力!
“以一换一亿,这是小学生都知道的数学。”
“我答应过你的父亲,所以,一换一亿的不等号是一处于大于的位置!我不会让你的计划再进行了,而且,第一位放弃了你,他已经亲手将你的计划摧毁了。”
“你不相信我的计划能成功吗?你以为失去了第一位的我就等于失去一切了吗?!”柊幕理的声音逐渐冰冷,他最无法接受的,就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认为过他可以撼动这个社会的存在!
“你的计划,从开始就成功不了,就算他接近成功,我也一定会阻止他,幕理,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其他与自己无关的人真的值得吗?”
“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我不是资本家,我要做的,只是随自己的意愿摧毁这个社会,这个文明,这日本的全部!”
“你们认为我注定会失败,那么我就像你们证明,我能做到!”不被任何人所看好,不被任何人所理解,柊幕理的偏执是可以早已种下的种子发芽的结果。他需要被理解,需要被认可!但他所做的事情,是就算有人能够相信也无法被支持的事情!
因为他的目的,是不计一切的让日本毁灭!让无数普通人与与政治无关的人毁灭!
疯狂的语气与狰狞的面孔,这是柊幕理对玖斯的控诉!也是他对这个社会的不满与仇视!
哪怕是他的父亲,哪怕是他的家人,在他眼中都是将会被抹除的对象!因为他们仍旧愿意接受这个社会!他仇恨的根本不是人或物,而是由人衍生的一种名叫“社会”的东西!想要彻底的抹除社会,就只有抹除这个文明存在的一切!让一个曾经闪耀过的种族灭绝!
“你不是资本家,但我是,而且,我不只是资本家,更是一位独裁者!”
“在我的眼中,我答应你的父亲要守护你,所以,我不能让你做出那种必死的行动!”玖斯就是那样的人,哪怕他可以为了对方不惜放下强者的尊严去求助威廉,也不能轻易的在对方的面前表现出来!他以严师的身份缔造了一个政治上的传说,但却没有能令一个原本天真的少年放下对这个社会的恶意…………
如果只从利益的角度出发,那么恐怕柊幕理早就成为一颗被抛弃的棋子了!而佟幕理,真正学习到了自己这位老师的性格!
从自己的意愿的角度出发,而不是利益!
“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少年的声音突然平静了下来,不过,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最后宁静罢了…………
“尼古拉耶维奇阁下,请您帮助我离开日本这片地狱般的土地!”迎面而来的,是更加癫狂的笑容!
尼古拉耶维奇-阿列克谢,俄罗斯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儿子,在历史的记录中是早已被枪杀在叶卡捷琳堡的末代皇子…………但实际上,他是让所有苏俄革命者真正跌落深渊的始作俑者!他的追求从来不在政治,而是神秘学!一条同样秩序的捷径道路!
柊幕理黑色长发垂落,同样漆黑的双眼如同来自空洞的黑暗……………在他的身边有一颗与他瞳色截然相反的银白色能量球若隐若现…………在那能量球的映照下,一个青年的身影清晰明了的映照在佟幕理的身旁!
那个为了星之时刻曾去对秋神出手的至强者!那个仅是出现就让俄罗斯代表恐惧瘫倒在地人,一百五十前的俄罗斯皇子,一位真正的近代传奇魔法师!尼古拉二世的儿子,哪位真正的,俄罗斯近代魔法师中无人能望其项背的存在!褐色的瞳孔与平平无奇的黑色长发,脸上并没有俄罗斯人特有的大胡子………这就是之前笼罩在黑袍之下的,让联合国五大核心理事国退让出星之时刻的青年的全貌。
“看来,柊先生是打算接受我的提议了。”那投影微笑着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我希望这个由多数人主导的社会破灭,你希望日本这个文明破灭,我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是,请你先将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实行一切计划的前提,都是先保障作为媒介的自己的不出变动。柊幕理确信对方会帮助自己,而阿列克谢,就是他在第一位之后隐藏的底牌!
“好的,我的朋友。”
“那么,挨格先生,请回吧,这个人我保留了。”投影的声音平静而绝对,不容置疑的语气彰显着他俄罗斯近代最出色的魔法师的身份!
“你以为,我是什么?空气吗?”
“你的强大我能够感知到,只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可能就这么抛下我故友的儿子。他的前方,已经是深渊了。”与敢于用现代秩序碰撞神代秩序时的玖斯一样,他绝对不会屈服!
“那么不好意思,用战斗来解决吧。”投影的身旁光线在一瞬间被分解,空间的被莫名的力量所禁锢,紧接着,这个办公室内的光线开始扭曲——决定出手就干净利落的断绝对方胜利的可能性!摧毁一个控制“光”的共鸣者最好的方式就是断绝光线的正常穿播!
“组成”阴暗的声音之下,能量的漩涡激荡着,空间与时间所结合,然后经历了“凝华”的过程成为了一柄普通的“矛”!
最强大的魔法师未必是多么的花里胡哨,可能只是轻轻点出的一根手指,可是只是轻轻的轻轻的挥一挥手…………他们是魔法的主人而不是仆人!是他们们创造魔法,而不是魔法成就他们!这才是至强者的真相,他们的眼睛就是时间的,他们的剑就是秩序!他们的寿命没有尽头……………从神代到现代,甚至尚未出现的时代中这样的人不计其数,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世界是那么的脆弱,因为他几乎难以制衡某些人,但在这样庞大的基数中,成为真正的神明的人为什么基本不存在?只有能创造出没有一点会与已知重合的存在才能被称之为真正的神明!那将具备100%的神性!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代表无论哪个世界哪个空间哪个体系的秩序,被誉为“存在与已经与未知中主”的天主之矛能认可的极限就是99%!
“光是速度的极限,你可以跨越时空到你无法企及光的速度——” 只要由他手动控制光的传播,那么一样可以使他们凝聚!这是玖斯的计划。
“是吗?抱歉啊,我可以直接进行跨位面移动,我在一个位面移动的速度是那个位面的极限,但在位面交界中却没我这个限制!”玖斯在第一时间向阿列克谢发动了反击,在他的预想中他可以凭借速度去打破对方对光线传播与时空的封锁,但现实是,对方根本不是与他在同一层次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毫不顾忌的将我能超越光速的原因告诉你吗?因为,你太弱了。”声音自玖斯的身后传出,但当他倾尽全力的向前移动意图扭转被绝杀的局面之时已经晚了!无论在哪一方面,他都是被全面碾压的!
“光之拟态!”光,一种具有玻粒二项性的特殊物质,他可以无处不在,也可以穿透一切!拟态为光,对于许多强者来说都是一种绝望的战术——无法去锁定!这是几乎作弊的战术!
“你以为,我无法封禁光吗?”
“什么!”作为拟态形态的玖斯没有丝毫犹豫的的奔向了柊幕理,但他明显感觉到了来自空间与秩序的封锁与排斥!
“你,转移了位面空间!”只有拥有神性的人能创造位面,阿列克谢明显做不到这一点,但是,他可以借用!
“你,输了。”阿列克谢平淡的为这场战斗下达了最终定论。
玖斯的身体被强行从拟态中打破,整个人被抛飞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我们计划的第一步马上要要开始了,柊先生,请您先到我的宅邸去坐一坐,那里就对是安全的。”
“只要能让日本这个社会毁灭,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柊幕理微笑着,他能在阿列克谢的身上看到胜利的契机!
“你所针对的,根本不是什么社会,而是多数人的群体!这个社会群体永远不会消失!哪怕你胜利了,你也不过是成为多数人而已………这么做,是没有意义的!”作为一名强者,最令人敬佩的不是将敌人打倒,而是在被打倒后还能有站起来的勇气!
“所以,我选择同归于尽。”面对柊幕理与那投影消失的身影,玖斯只能不甘的颤抖着,站起来,已经是对他来说是极度透支了,怎么还会有能力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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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市郊的一座宅邸之中,银发的青年与黑发的青年对立着,这种对峙的情况早在许久以前就开始了,但无论那一边现在都没能做出打破原状的行动…………
“你到底在等什么?我不理解。”明明时间拖延的越长,对绘陌是更加有利的,到现在,却是绘陌率先打破了沉寂的局面!
“我在等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莱茵对绘陌显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神选者,在日本相当于神之子的人物啊,如果过早的干掉你,那个人又有什么理由再出现呢?如果能提前干掉她,我可不打算到最后一刻去赌。”
“那个人”毫无疑问的是天照!而第一位实际上明显要比冬绫与冬昼已知的知晓更多……………他知道,在成就仪式完成之时,即是天照主意识现身的时刻!而灵魂之石对于第一位的作用,从来不是让狭义的成就者与奉献者替换………………
“那个人?威廉吗?”绘陌无法考虑到天照的层次,这与他受到的信息与固化的思维有关,正如他自己的想法,天照的出场可以让第一位败北………实际上,且不说第一位究竟是否有击败天照的实力,起码他是不会比对方差距过大的,神性这种东西,不是只有被天主之矛认可的被冠以神明称呼的存在才拥有着!
“很可惜,你猜错了,作为错题的“奖励”,你将被我残酷的抹除掉!”连这个计划的真相都不知道的人,注定只能沦为被放弃的棋子!但偏偏,这颗弃子又是天照的眷属…………第一位,比之前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恐怖!他算计了几乎所有的人!
空间没有改变,时间没有改变,位面也没有改变,唯独这片未知大小未知内容的未知领域内的气息,从平淡与整齐变成了扭曲与激荡!
第一位的能力,怎么可能只局限于空间?
“是天照吧!”
“斯顿昂-莱茵维特,我知道你或许并不想在这里见到我,但是,我很庆幸自己来过!”与以往的威廉不同,这一次,他是事件强行插入的主角!是知晓了最核心信息的“外人”,是掌握全局的棋手而非棋子!
“我现在仍旧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离开,我的目标,只有神选者。”莱茵仍旧平静着,没有强者愿意去因为弱者的咆哮而动容。
“绘陌,赶紧走,现在的战争与日本无关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走,我不会给你太多的解释,总之你自己去看这个画卷吧。”冬昼赠予威廉的画卷早已被其记下,那东西现在对他的作用已经只剩下“证明”了,剩下的,也不再是绘陌能参与的了,这是属于天照与莱茵的战争,至于威廉?如前所说,他是一个知晓了核心的外人。
“喂,你这家伙,你认为自己能对付第一位的吗?!”绘陌不是傻子,他清楚他与第一位那不可弥补的差距,但同样也不想就这么抛弃自己的同伴!
“剩下的,不是我与第一位对于日本的战争了,而是一点私事,所以,请你赶紧离开!”威廉不知道第一位没有阻止他的原因,但起码,不能让绘陌死在这里!
“私事嘛…………”在绘陌眼中,第一位与威廉相识几乎是必然的事情,不然哪有人会给予对方逃亡的时间呢?
“你别忘了你还是日本的神选者,你如果死了那么才是日本真正的末路!不要忘记天照啊!”
神选者,既是责任也是义务!绘陌知道神选者这个词对于天照来说有什么意义!那是其他人所联想不到的!
“威廉,你到底要做什么?现在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了与你无关。”哪怕到了现在的地步,说莱茵没有一分一毫的动容是不可能得,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绘陌的逃离,甚至停止了原有的攻势………他在为威廉的出现而犹豫着,对方与他自己之间是相当微妙的,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做,难道,亲手杀死这个自己拯救的生命吗?
“你知道了事情的内幕又能怎么样?你什么都不能改变,而且,我不知道你与我对立的目的是什么。”
“首先,不要过早断定我能不能改变什么,其次,昨天晚上在东京湾海滩的人是不是你?”无论什么天照与莱茵之间的矛盾对与威廉来说都是次要的,但东京湾的琴声是重要的!就在前一日,就在那碧蓝的瞳孔之下!那犹豫与坚决,冰冷与淡漠,天使与恶魔…………他几乎交织了所有复杂的一切!
“是我,怎么?”
“抢走那块石头的人也是我,对冬昼施加恶意的还是我。”青年根本不屑于隐藏这一切。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不是吗?那个吹琴的人是你吧?如果是的话,那么你一定明白别人像你施加的善意有多么的珍贵吧?对于冬昼,你真的知道她……”
“我知道的,首先,吹琴的人是我没错,我不知道我为日本吹奏的丧乐对你有什么影响,其次,关于最终成就者那件事我知道。我就是在知道全部的情况下那么做的!威廉,你太天真了,不是所有人都是你,也请不要拿你来衡量别人。”
“你以为你是在做什么?帮助我?还是天照?我不了解你的过去,可是了解现在的你。你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你的任性,因为你同情冬昼而做的不是吗?”
“混蛋!如果我只是在同情那个可怜的少女那么直接带她逃走不是更好吗!你应该明白得到那样的善意是多么的困难吧!?既然你都明白她的事情,那么为什么就不愿意给她一点她应得的关照呢!”
“我介入这件事根本不是为了第一位与天照!而是你,莱茵维特!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包括现在,你的眼睛仍旧骗不了人!违心的因为刻板的印象去杀死冬昼,你只会在悔恨与失落中颤抖!”威廉从来不是什么会说教的人,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会选择使用动手的方式,用权势与政治将对方逼到绝境之上!但面对现在的莱茵………他就像看到了三年前疯狂的对那个疯狂的,心中只有让茵兹赫特家彻底灭亡而对少女挥下屠刀时的自己一样!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想了解那双瞳孔背后的主人的话,那么现在,他要阻止那个碧蓝的海洋失去波涛与光泽!
“是因为你经历过吗?所以你要阻止我。”平静的一句话让威廉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你会为你杀人的那一刻而颤抖,那是因为你的任性,你只会顺从自己的内心,而我呢?我只会做我认定的事情!无论对错!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因为我那个琴声而颤动了,那种感觉,很崩溃不是吗?仿佛那个被你伤害的人就在你的面前向你招手………”
“但你知道对我来说那是什么样的场景吗?是整整七十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人在向我招手!当你亲眼见证了一支军团的覆灭之后,当你亲眼见证了自己所有的战友陨落之后的悲凉,当你见证了自己同伴尸体在夏季变得腐烂………用我们普鲁士人的血,去为德意志民族添线!到了这种的程度,你觉得我还会因为杀一个人而愧疚吗?我的国家,我的一切,都已经没了,这是你们这些人不会明白的!”
普鲁士,这只是一个名字,一个在历史中留下璀璨的星光的名字!但他却为不属于祂的错误承担了最严重的后果…………莱茵维特,永远不可能成为德意志民族的一部分,但他永远是普鲁士的一部分!普鲁士,没有民族的界壁。
“你…………”威廉想要去辩驳些什么,但却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从最一开始,他一直追逐那碧蓝眼眸与复杂琴声背后的真相……………那是71万多条人命!那是一个军团最后的光辉!那是,历史中不会过多记录的,一群小人物的生与死!而那首曲子,是一个人对于71万人的自责与崩溃…………而他,只不过承受了71万分之一而已………虽然事实上这两种情感之间差异无法用数量去计算,但威廉能够明白,对方比自己要多承受了来自集体和国家的压力!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再某件事上对某个人/集体的愧疚与自责。
(不,并不完全是,活着什么的是命运,而我的命运是我自己主导最终产生的结果,这是我自己按照自己意愿所为的,而他还与我相差了一点,凭借现在的意愿对一个在意的人挥下屠刀的结果!这是我能够阻止那样的事真正出现的机会!)
如果,在某个时间,能不做某件事情,莱茵不是军团毁灭的罪魁祸首,但他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如果他永远弱小那么或许他只会是悲哀与绝望,但现在,因为他的强大,反而增添了一份自责……没能,改变什么。这样的情绪,威廉是没有过的。
威廉一直追寻答案,可其实,仔细想想的话,这几乎是毫无意义的,因为过去的事是无法改变的………但他与莱茵是有不同点的,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了一些在个人情感上极致的悲哀!正因为这悲哀,让他看到了并不真实存在的意义!这令他透彻。
“你放走神选者已经无所谓了,相信你也知道,是我在帝国塔时救的你,所以现在我不会杀你,你………”
“不,这是有意义的,你的过去已经无力改变了,但冬昼不同!我敢说如果你真的杀了她那么你一定会为今天的决绝而感到悔恨!就算抛开冬昼不说,那么冬绫呢!你敢说,你不爱她吗?你并不是不需要善意不是吗?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只有知晓了一个人,才能去了解一个人,或许之前威廉想的是在寂静的深渊之中找寻一个伙伴,但现在,他要挽救一个即将彻底跌落深渊的人!起码,他的追逐让他看到了方向与道路!
“如果只不过是活着那么折磨你的只会是你内心的愧疚,但是如果亲手杀死她那么你一定是个罪人!无法洗脱的罪人!”
“你为什么要管我怎么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就算再下一刻疯狂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唯独对冬绫………莱茵没有办法否认自己对她的感情。
(我知道双子的连通性,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我,没有办法去否认自己,我没有办法原谅拥有成就者这个身份的人!我无法打破这个内心的刻板………)复杂而又犹豫,虽然他一直执着于那首曲子是给予日本的丧乐,但实际上。那是 他自己内心痛苦的写照…………当你杀死的是一直痛斥你,用尽手段去伤害你的敌人的时候,那么就算他罪不至死在威廉与莱茵的眼中也都是无所谓的,但当你的剑指向了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的人的时候呢?
“没有好处,只是不希望我的悲剧再一次重演。”没有什么多么圣洁的理由,就像他之前想要了解那个碧蓝眼眸的主人一般…………另外一个故事,另外一个主角,另外一场悲剧…………莱茵比威廉要强的多,这不止体现在实力强,更是体现在心理上,他敢于去面对自己的过去,他敢于去承受那足以令人抑郁的一切……他是个受害者,因为属于他的悲剧实际上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一个好运的幸存者,为无法改变这一切而自责………是他与威廉的不同点,但现在,他又要成为施暴者!…………再强大的心灵也会在失去支柱的空洞之下倒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莱茵也爱着冬昼,不是因为她与冬绫一模一样得相貌,而是她不断向自己表达善意的行为!这不是欲望之间爱,而是对于自己的救赎者一般的情绪,就像他对冬绫一样………但现在,他要亲手夺走那个少女的生命!仅仅因为自己的刻板………情感,对于就算是拥有神性的神明也是一样,上帝的奇迹,这世界唯一一个无法用天主之矛来解释的存在!他是一个永远复杂的东西。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威廉与莱茵是唯心的两个极端。这是随着自己的内心而行动,一个是,随着刻板与固定的心灵标签而行动…………莱茵只会坚持自己的本心,威廉只会坚持自己内心当下的想法。
“那么,还是通过战斗来决定吧。”斜指地面的剑光闪烁银白,而在银白之下的,是佩剑握把出干涸的血迹。
这是21来莱茵唯一一次使用真实的佩剑,这把剑是他尚未成为强者时所持的,在他的眼中,只有在与威廉,在与一位愿意将他当成莱茵维特的少年对战时才值得他出真剑,这把剑,不属于第一位,不属于Zero!而只属于已经逝去的自由军团的那名普通上尉!
“这把剑,是属于莱茵维特的,我不用自己的能力…………我希望,你能赢。”单纯的用剑战斗,单纯的,两位普通人的对决!没有世界毁灭的动荡,也没有位面时空的变换,没有魔法与秩序,没有科学与自然……………
最后的一句话,表明了莱茵维特的意愿,但他不可能故意输掉,因为,他不是个遵从“心”的人。
“用剑吗?我请求你用自己最真实的方应速度来应对战斗,因为我的能力是没有明确“界壁”的,所以,拜托了。”
达摩克利斯之剑同样是银白色的剑刃闪烁着,但与真实的祂相比,缺少了一缕圣人的契机,这是祂曾经的样子,是三年前没有产生圣痕时的样子!
“那么,你或许没有机会了。”第一位强大到什么程度这是无人知晓的,如果只是与不使用术式与其他能力的方式去对抗的话威廉几乎不会有机会。但威廉的能力不是他能决定是否使用的,而真正公平的可能性本就是不存在的——
剑术,只以普通的持剑者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快”和“稳”,威廉明显在这一方面逊色与莱茵不少。他的剑足够快,但绝对不够稳!这所谓的“稳”不是在两把武器碰撞的时候祂会不会颤动,而是稳重!一种慢节奏的把控。凡人不是魔法师,更不是共鸣者。他们没有其他的辅助,也无法做到通过高速的移动去弥补战斗中的破绽,但这种破绽却不是不存在的!莱茵刻意将自己的速度放的平缓,进而引导战斗的氛围变得慢热,他的反应要比威廉更快,这直接导致了全局是围绕他而进行,威廉的情形无疑是被动的!
“我的剑术是在战场上磨砺的,与你不同,你习惯与快节奏的战斗,而我可以适应各种风格与节奏。”如同中古欧洲的骑士之间的对决,没有什么浮夸的动作,剑的速度并不慢,可是人的移动却极为微小,这样的情况下,持剑者本身的缺点就会被放大!
(我的长处在于进攻,而不是防守,以极快的速度结束战斗才是我所适应的战斗,这样下去,会输…………)威廉很清醒,他明白自己的优缺点。如果说他想要扭转现在的局面,那就只有先转变战斗环境这一种方法!
“你将会因为你的误判而付出代价。”
只剩下赌徒这一条路了,威廉相信自己的速度与反应,那么就堵上一切去进攻!放弃一切被动防守的情绪,放弃一切为防守而准备的精力,全力去进攻!如果失利……………那就是败北!
“我期待”莱茵的嘴脸浮现冷冽的笑容,他的身影如同进行空间转换了一般消失在了威廉的前方,但是莱茵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战斗中作弊的,这就意味着…………他本身就已经超越了空间与时间的封锁!对于威廉来说,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毫无悬念的,因为剑术本身上能达到持平,莱茵的反应速度与自身都早已碾压了威廉,正如战斗开始时莱茵所说的,他没有机会!
耀眼的剑刺向了威廉,这是毫无悬念的,因为现在的威廉已经放弃了几乎一切的防御准备,本身更是似乎因为对与莱茵的消失而仿徨、不知所措般僵在了原地………
“斯顿昂莱茵维特,你太低估我了!”是否有防备对于威廉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莱茵维特的剑根本不可能被他抵挡住,但他可以让对方自己停止攻击!
银白色的剑刃是那样的冷酷,他就如同没有情感的刽子手一般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与莱茵的剑完成平行,指望了那个已经强大到无视了规则的至强者!
审判之剑为什么是银白而不是纯黑?因为银白是没有颜色的,是没有情感的,是无论正义与邪恶,只因为是自己敌人而进行审判的极端与空白!
莱茵维特的剑停留在了威廉的咽喉外大约几毫米的地方,因为在他的心脏处,也有一柄剑的顶点停留着!在某种程度上还说,这是平手的结果!
两个身高相差不多的人彼此对立着,但现在的情况是谁也无法再将战斗进行下去了……………莱茵被剑洞穿心脏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危害的,因为他强的已经令人绝望了,但他却没有选择以作弊的方式去击杀威廉,因为这是平等的战斗,原本的他就已经是吃到自己实力与速度方面的红利了,现在又怎么能再以那样的方式获胜呢?
战斗陷入了僵局………………
但这种僵局会被外来的变数所打破——
“莱茵?是你吗?”少女疑惑的探出娇小的脑袋在较为宽阔的住宅中寻找着青年的身影。
出乎寻常的,莱茵突然以威廉难以想象的速度出手将达摩克利斯之剑挑飞,让其隐逸在了不起眼的角落之中,然后快速的让将自己的佩剑收入剑鞘之中,并且让祂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不仅如此,他还切断了威廉与剑的联络,或许是恐惧对方突然动手吧,这并不是他不信任威廉,而是现在的他就连自己都不能信任!
“是的,我在与我的朋友商讨一点事情。”
(他这是…………在笑吗?)在此之前,威廉从未见过莱茵的笑容,这一个对普通人来说极为寻常的笑,对威廉的震撼甚至却比被莱茵突然出手使他丧失战斗能力还要多上无数倍!
“噢,朋友啊………”少女小跑着从二楼上下来,双手微微提起即将触地的裙摆,黑发赤瞳以及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天使与恶魔交替的感觉,即美好,也有一种催生人心最兽性欲望的魅力。
“敢问您是………”
“威廉-辰,您可以直接称呼我威廉。”威廉自然也不会想与莱茵的战斗在少女面前解决,那是与他最初的目的相违背的。
所以他打算配合莱茵把戏演下去。
“很抱歉打扰了二位,只是听到下面有一些动静所以看一下情况…………那个,威廉先生,要不要我为您准备一些水果与甜品?招待不周了还请恕罪。”少女的声音很温柔,行为也没有礼仪,在那一刻,威廉心中甚至真的将她当成了侍奉莱茵的女仆了……………他可不知道莱茵的事情,在加上如果站在莱茵的视角去考虑,一位一直陪伴自己的女仆也早已超脱了主仆的关系了吧?这完全已经是家人了。
“没事的,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再会,莱茵先生,敢问小姐的名字是?”
“神上冬绫,既然先生有事,拿我也就不挽留了,请下次来时提前知会我一声,莱茵他不怎么会考虑到客人的需求。”威廉当然知道冬绫的名字,但他却不能表达出来,因为他与冬绫之前根本没有见过,如果贸然说出对方的名字,知会让她生疑罢了。
没有人知道,少女其实注意到了被隐逸在角落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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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先生,请等一下。”就在威廉走出宅邸,正在思索下一步计划的时候少女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寂。
“冬绫小姐,有什么事吗?”少年尽量让自己的表现的平和一点。
“那个,这是您的剑吧?我知道您是来与莱茵战斗,我也知道您的一些事情,您不必隐瞒的,或许你和莱茵一样似乎理解错了连通性这中神奇的东西,冬昼经历的一切与我经历的一切是相通的,您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少女的声音有些悲伤的情绪,这不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而是一种因为冬昼情绪连带而成的…………双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同一个人!
“这…………是真的吗?”威廉惊愕的张了张嘴,完全连通这中事情别说真实见到了,想都是不敢想象的,那毕竟是两个人,是两个具有各自情感的人,这相当于两个人格同时出现了!
“是真的呢,话说这柄剑是威廉先生的吧?剑士的剑不在手中多少是有点奇怪的感觉呢。”
“噢,是的,非常感谢。”威廉勉强平静了一下自己的的心理,双手接过自己的佩剑。
“小姐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在威廉接过剑之后,冬绫并没有转身离去,但是也没有开口,似乎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威廉先生,能冒昧的请您帮个忙吗?”少女的声音复杂到又犹豫,似乎有什么对其重要的事情,但又不想麻烦威廉一般。
“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量帮忙的。”
“请您就像对冬昼那样,请记住我的名字!”少女郑重且严肃的向威廉鞠躬。
“不会吧?起码莱茵维特是绝对会记住你的,无论怎么你也不用有这中请求的吧?”威廉疑惑的问。
“不,不会的,因为他成功不了的,只有同时拥有两个圣痕才能双子同时存活,而其中一方死去另外一方同样会死去,双子之中只有一个是有圣痕的材料……莱茵的幻想,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但我却无法做到打破他,那对莱茵来说太过于残忍了…………在双子消失之时,我会让自己在莱茵的记忆中被尘封,但那样就不会有人再记得曾经不为人知的天照双子中有一个叫神上冬绫的少女了!我不想让真实的自己彻底消散………抱歉,或许我的请求很过分吧,如果您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好了,毕竟我也没帮助过您什么…………”少女失落的低下了头,在她的眼中妄想能够得到一个与她并不相互熟悉的人的帮助是一件非常不现实的事情………
“我答应你。”
“果然,就像我所想的那…………等等,您说,您答应我?!”面对与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的结果,冬绫感觉很是不可思议。
“是的,我说我答应你,但那只会是最后时刻才会生效的承诺,双圣痕这件事,我不认为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威廉不认为任何事情是绝对的死路!赤红的瞳孔中闪烁着自信与坚定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