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話：任尔东西南北风（1）
焕之笑得蔫儿坏：“原来嫂嫂叫兰一~”
接着，顽皮的他，就被半羞半喜的智之追着打闹了一顿。
其他人东拉西扯，帮忙又使坏的。
第二日，兄弟俩见到了人人称颂的医仙，其实与普通人比较也无甚区别，还因经常亲自上山采药，脸庞晒得十分黝黑。
可人特别有趣。让见过晋兰一的人，一瞧就知道他们是父女。
“双生子呀？你们如果一个被打了，另一个也会疼嘛？”
“......”
“你们的夫人认错过人没有？”
“........”
“你们的孩儿也是双胞胎嘛？”
“........”
“师傅，看病要紧。”晋初一最是了解自家师傅，若没人阻止他的天马行空，怕是到了天黑也不会停。
医仙这才似乎想起来，人家是来求医的。
他正经严肃的拉过焕之的手，一番望闻问切。
“你这毒已经深入骨髓了。”医仙满脸无奈。
“师傅，你快说下一句。”晋初一歉意的对焕之等人笑一笑，他晓得，师傅又在鬼扯了。
医仙对徒儿翻了个白眼：“要慢慢调理，起码要几千两药材钱。不过再不快点救，也要死了。”
一众听到有救，个个喜形于色。甘二三尤为激动，这么多年的困局，终于有解了。
智之激动的抱住弟弟：“焕之，你有救了。”
焕之自小冷静自持，但此刻也载笑载言：“嗯，我有救了。”
甘二三对医仙恳切道：“还望医仙开方救命。”
“你跟老朽来。”甘二三被医仙叫去书房，他一边写字开方，一边对甘二三碎碎叨：“有味药材很娇贵，只在宁城的地界里生长。还挑季节。你们倒是幸运，这味药正在当季。”
甘二三眉欢眼笑，连连点头。
得了药方，他等不及天明，就摸着夜路下山了。黑鬼山进难出难，又只能求了晋初一。
甘二三走后，医仙立即安排了施针。
智之寸步不离的跟着，医仙只好讲明详细：“你弟弟只要排了毒，再由药材好生调养。不出三个月，便能欢蹦乱跳。”
智之看着昏睡中的焕之，担忧不减，但他仍郑重的向医仙道了谢。
甘二三在晋初一的帮助下，把一切药材都包圆了。与药商签订了采买合同后，就带着几大箱子药草，急赶慢赶的回了黑鬼山。
第一日施针完，焕之在药汤里泡了一个时辰。然后他便觉察到，常年冰冷的手脚，不再那么僵冻。
第二日如旧操作，继而舌苔也恢复了些许暖色。
到了第三日，焕之常年的心口痛减轻了。智之迫不及待地写了封信回京去向皇帝报喜。
后来的日子里，焕之一日比一日康健，兄弟二人偶尔还能切磋几式。
唯一令人有些不安的是，山下的药材商传信来，说是有味药凑不齐。
甘二三抓着晋初一将一家一家的药商跑遍，却都是如此说辞。
晋初一将这事说给了医仙，医仙二话不说就背着药篓上山采药了。
侍卫们也跟去帮忙，结果发现，凡是这味药生长的地方，全是火烧的痕迹，人人大惊失色。
“此药的生长周期已过，再培植已经来不及。这味药还是宁城独有的。药材被人刻意的破坏，恐怕你们是得罪了什么人，故意要断了焕之的生路。此人真是恶毒，若不开始治疗，也许还有多些日子存活。可这一但开始，又断了药，药尽之日焕之就会陷入昏睡，然后慢慢失去生机，等同活活饿死。”晋老愤恨这人的恶毒，但无如奈何。只能招来智之与甘二三说明白，好叫他们心中有数。
“殿下，微臣顾不得许多了，皇贵妃这是要王爷死！”甘二三双眼赤红，指甲也都掐入了肉里。
“甘统领，我们以焕之为重。”智之拦住要走的甘二三：“我们先努力找药，倘若....倘若...母妃真害的焕之...”
智之咬着嘴唇，忍着哭意，这是他都在意的人，这叫他怎么选？“到那时，回京，任你向父皇....”
“好！微臣谨遵殿下之意。”
在医仙跟前，病者众生皆平等。一行人的身份外漏后，他也无多少诧异在，还是寻常姿态。
该如何就如何，不曾额外。
智之那日起便一同下山去找药。
他拿出太子身份威逼，又用重金许诺，但却仍一无所获。
焕之猜出了其中的棘手，可依旧日日谈笑自若。兄长和师傅都在竭力为他，他绝不能先败下阵来。
而药材，就快消耗殆尽。
整日心忧如焚的智之日渐凹陷，与当初刚上山的那个健朗少年判若鸿沟，不见了风采。
甘二三已经很久没上山了，他到周边各地去寻落网之鱼。
只是可惜，总是一筹莫展。
焕之已经断药五日了，他预测到了自己的命运。
他趁还有些精力，便下令命甘二三返回。他想与视他如亲子的师傅，爱他如命的哥哥，在生命最后的流逝里，惜取眼前人。
甘二三在奔回黑鬼山的官道上，也是恰巧，碰上了晋兰一。
晋兰一刚游历归来，她本以为兄弟二人早就解毒离去了，却没料想这其中又出了波折。
晋兰一听了焕之的处境，即刻快马加鞭，赶回黑鬼山时惊起野鸡山兔飞蹿。
医仙有几年没见到自己的掌上明珠，见女儿回来，笑得脸上都生了几条褶，还非要拉着女儿去看自己新栽种的药田。
晋兰一一反常态，并不顺着老爷子，还将人拉去了焕之下榻的院子。
当她在院门外遇见了正要出门的智之时，立马瞧出来了，与那日分别的少年不大一样：“你弟弟呢？”
“在院子里晒太阳，我去给他拿些点心。”智之这几日只要不在弟弟跟前，都是心不在焉，有气无力。
晋兰一嗯了一句，就拉着老头子进了院子。
病怏怏的焕之闭着眼，面容平静的躺在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