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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时代  作者: 于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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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的人物

“但是,我并不奢望永恒。”

所罗门之墓的殿堂中,承接苍穹的天使折翼于此,操纵因果的恶魔踉跄着倒地………………暖色的水晶破碎,稚嫩的少女昏睡;半空之中唯二屹立的只有“永恒”与“被永恒选中的人”。

“或许是这样了吧,但是我奢望,也只能如此奢望。”

“我选择了承接她人意识而共存,但是人这个脆弱的定义下我什么都无法保留下去……………我需要寄托与永恒,无论宇宙如何转变世界如何变化都无法逆转的永恒。”

一个文明的科幻最大水准能够到达何种境地说明了他此时的上限,永恒是虚无缥缈的,神明亦是虚无缥缈的,永恒的实质究竟是什么一个在这样程度下文明的人又怎么可能接触的到?神是生命吗?一定不是,他是一个性质。

“神这种性质就起码代表了祂无法承接人的意愿,刻印在永恒之中的只有干枯与空白,我们远没到能够改变这个定论的时候……………倒不如说,这就是一个绝对的理论,永恒的一定理性,空白,感性与情感永远不可能永恒。”

冷静去分析,这件事难以理解深入的道理,但是最基本的那一点却不难体会。

“我的情感与意愿变的空白却并不会消失,她只不过是表现为了空白而已。”

“她本身仍旧是五彩斑斓的,只不过是进入视线中的只剩下了空白罢了,我不需要在意别人对我的意愿的看法,我只是希望她能保留下去。”

少女摇了摇头,平静的解释着。

“对于你来说也是一样的啊!那么这样的她的意义是什么?!”

我严厉的质问。

“她存在着,这就是意义。”

面对这个答复,我无言以对…………

“每个人有不同的观点与见解,我表示理解,但是我不会为我无法找寻到意义的事而争取,所以,我拒绝融入永恒。”

我始终认为,这样的永恒恰是对自己意愿的背叛,哪怕成就永恒,哪怕色彩仍旧存在,但是我无法在承接那些色彩与毁灭他们有何意义?这条道路,难道算不得歪曲吗………………

“这样啊…………我不强求你的想法,如果你认为他没有意义那么就认为这样没有意义吧。”

少女平淡的说。

这样的淡然接受令人感觉到极致不安…………一个坚决到一定程度的人因为什么才能放下执念呢?或许她放弃的并不是她的执念,而是我的意愿,我只能如此理解。

“你也猜到了吧?是这样的,我是自己自私利己的人,虽然你是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但是我不得不强制的对你下发那样的指令了,因为, 我们必须迈入永恒的界壁内!”

柊的声音逐渐变的冷漠,那没有少女的柔和,也没有商议下挽留的余地…………

“猜到了,这不是一目了然的嘛,人与神的差异大的远远超乎了我们能够想象的范围,这一次,请恕我无法退让。”

“如此,无需多言了。”

没有阴沉的黑夜,暖色的柔和光亮照遍了殿堂之间的一切阴暗与沉寂。

如新生,如黎明,如太阳…………并不炽盛,但是神圣的太阳!

柊的身影倒退向了更加遥远的“天空”,殿堂大的令人难以比喻,但是柊所在的位置已经上升到了他高度一半左右的位置————————那大概有数千米左右乃至更高的程度!

冷冽的褐色瞳孔一刻都没有从我身上略微分离,但是往日的柔和却也越减了很多…………之前绽放那个少女才能供给的暖色水晶在她身旁却似乎普通灵石一般漂浮着,她们并不盛烈,但是那种释放出了光亮却不是任何其他的一切能够比拟的!被那种光照耀着,就像是被神明注视着一般。

祂们是围绕在少女周围的发出光亮的圆环的无数节点与灯光。

“如同那个我所说的,为了这个实验我准备了无数的我的复制品。”

“因为那个你还与和依发生了矛盾。”

少女的双眸短暂的闭合了一瞬。

“这些,就是我为你成为神明准备的推进的动力群!”

再次闪烁时,那褐色变得令人恐惧。

在地面上的景象比那褐色更加的恐怖……………

那些是人,那些是人,是人,是活生生的存在着的人!她们是人!是柊弦夕!是她克隆体!这些是生命啊!这些存在着的生命啊……………… 一千个?三千个?五千个?一望无际的…………………广阔的殿堂中,无数的少女屹立着!根本无法数清她们的数量,但毫无疑问的她们中的每一个人,象征着上面漂浮的每一块水晶。

我能从那个褐色的瞳孔中见到淡漠,我能从那个褐色瞳孔中看到深邃,能看到悲哀,能看到不甘,能看到对于世界的不舍……………我从每一个褐色的瞳孔中都能看得到!

屹立着,所有人的眼神都是空洞的,只有那上空最中心位置的少女是屹立着,清醒着的!她圣洁,但是也冰冷。

淡金色的光束将水晶们串联了起来,连锁的虚无的飘渺的凝实的………………几乎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那种场景,就像是神明降临人间一样,光辉比之前天使降落那时更加的闪烁,光束穿透的殿堂的上限,或许在我所见不到的地方,祂也穿透了世界的上限!洞穿了宇宙以及星辰。

光束笼罩下方的每一位少女,晶莹剔透的核心,遍布星空中的那样的星星般的光点……………这也包括了我在内。

这似乎不是仿造的,因为这与原本世界的本质完全不同……………原本世界的核心是自然而这个世界的核心是——————

世界之核并不是世界道具,而是世界的核心,这个名字并不是为了抬高其地位的称呼,而只不过是客观陈述事实的提示而已。

“只有人才能承接人的意愿!我绝对的,无论如何的,拼尽全力的,我会与所谓的永恒抗争到最后的一刻!”

在光束之下,我的身体痉挛着,那不可抗拒,那难以形容,那种感觉非常的怪异……………从未有过的奇怪,从未有过的复杂………………说不清那是痛苦还是舒适,但是我的情感逐渐的消散着,记忆,仇恨,喜悦……………

“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失去了那些,失去了那些的话夏尔维森也就丧失了全部的意义……………弦夕,我同样不想去伤害你,如果可以的话那么绝对不希望去那么做,但是与你一样,我也是一个自私利己的人。”

沐浴在了光的洗礼之下,无数的黑暗的事物在我的面前流逝着,那是属于我的恶意,属于夏尔维森,属于前第一位的恶意!那是悲哀的,绝对不值得珍惜的东西。

但是那也是真实的,无可更改的,属于夏尔维森的情感。

那是属于我的,无可更改的,与我这个人共存的东西…………丧失掉悲哀与恶意的我,绝对不是真实的我。

“无法超越指令,但是我本身就是秩序!”

眼形环状的圆点围绕在我的身侧,左眼的色彩再次短暂的失去了……………这一次,右眼也是一样的。

没有空白,也没有纯黑。

从外部去看,他应该还是普通正常的黑色瞳孔,左眼也并没有如之前一样变的一片纯白。

我快速的在打破了禁锢后的空间中移动着,在我的眼中没有固定的色彩,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不仅是我眼中的世界,更有他人眼中的世界——————与秩序共鸣,与世界共鸣,与人共鸣,与无数的一切与共鸣!我能感觉到!我正飞速的接近着她,接近着那个已经逐渐偏执了的少女!

“你无法战胜我,因为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凌厉的手刃出现在我眼中的那一刻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太过于迅速了,快的超越了时间,超越了我的视线接受到这一图像的间隔!

我可以称呼我自己为魔法师,也可以称呼自己为完全绽放的共鸣者,而与此相对了,对她的称呼只能有一个…………“神明”!

“我本身就是虚拟世界的开发者。”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坠落到了地面上。

那个光束更加全面的笼罩了我。

开发者的秘密终于曝光了。

陷阱,骗局,游戏。

原本以为这是属于七十亿个玩家的游戏,到最后…………“我确实没有说错,我是唯一的主角。”

我自嘲的冷笑着,现在的话似乎一切又都能解释清楚了。

“柊弦夕,你为了我创造了这个世界是吗?”

我绝望的询问到。

如今的我拼尽全力甚至无法做到站立起来的这个动作。

没有人回复我,因为就连中心处的那个少女的目光都变的仿徨了起来………………

“抱歉,夏尔,强迫你做出选择的人或许已经没有资格让你承接意愿了吧?那么,就让你一个人走向永恒吧…………”

“笨蛋!我根本不需要什么永恒啊!强迫着我做到这样的地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你到底在对永恒的追求是什么啊!强迫着让我到不想到达的地方你究竟…………你究竟是为了些什么啊!我可以承接你的意愿,我也可以守护在你的身边!如果你希望我去往永恒是为了救赎我的话那么大可不必啊……………你说我活着就是对你的意愿的承接,而我说,你的需要与存在就是我最需要的救赎。笨蛋!我们的选择本就是双向的啊!我需要一个能够理解我且支持我的,仅此而已………………”

声音最终无力的垂落,泪水从脸颊流过。我不明白,也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对我与她都没有意义似乎…………但是明知道没有意义却也无法改变。

而且,从一开始这些被创造出来的人都是被牺牲的吗?!

特殊的人,注定牺牲的人。

抬头看向那些仿佛失去了灵魂的少女们,多么的悲哀?

因为我,因为我,因为我因为我因为我……………最仇恨这种行为的人,如今…………

没有意义的出现,没有意义的死亡。

但是我无能为力……………

颓唐的倒下,最终进入那毫无意义的永恒,这就是我的归宿。

对比于最终这么没有意义的“死去”不如死在对于那群神秘学者的抗争之中。

“夏尔维森,你不能放弃。”

颤抖着的手抓住我的胳膊,无力的,虚脱般的,和依不知通过了各种的毅力现在强撑着行动到我的旁边!

“别碰我,莱祈·和依。”

但是我对她的语气是厌恶的———她是我的敌人,一直是!

“那么你就自己站起来啊!自称为暴君的人!”

“这与你无关,你可是实验的实行者,你可是弦夕最大的支持者!这么嘲讽我有意义吗!”

“我希望柊能微笑着活下去,而不是无条件的支持着她的行动。”

“坦白的说,你的话打动了我,无论如何,无论我们之间如何,我认为你说的是对的!空白的永恒根本是放弃与失去属于人的色彩!而且,就算是死亡了,我们的色彩也是鲜艳的!”

“我知道你或许并不相信,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你以为我还你的话吗?朋友什么,被欺骗一次难道还不够吗?!”

“你还记得那个被民族主义所洗礼的,身在北京却心向柏林的少女吗?”

“当然…………不,等等,你怎么知道她!”

一时间我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我怎么会不明白幻想意味着什么?我也一直在依靠着幻想而坚持着!世界之核绽放的那一刻,你是可以看到她的过去的吧?没错,那是属于柊的,属于她的回忆与情感。”

那是……………属于柊的?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觉得那更像是我的记忆才对啊!

“我一直以为她所追求永恒是因为她希望自己能够永远的存在下去,所以我对你动手了……………因为这样她一定会出现的,而只要她出现了,一切就都会进入我所书写的方式之中。”

“柊希望你能成为神明,而我希望成为神明的人是柊,所以我刺激你去发觉人的一面,去刺激你自己找寻你自己的情感,柊并不知道那个她的存在,因为她根本不是这个虚拟世界创造的,而是现实中的!或许在其他克隆人的眼中她是逃亡成功的柊但是我比她们更清楚她的身份!逼迫她带你到深渊之下这样她绝对会继续的注视你下去……………哪怕是现在,我相信她也在注视着你的,而她可以扭转成为神明的人选。”

“所以说,你的目的是让她成为神明吗?”

“不,正如我所言,你的话打动了我,我希望她能微笑着活下去,就以人的身份!而你可以做到这一点!”

“柊承接了我的意愿,这造就了她的悲剧。对于那时,我无能为力…………但是这一次,请务必站起来,你一个人无法完成的,我们两个人可以!”

“这,你所说的根本不可能令人相信的好吗?你曾经背叛过我啊!而如你所说,你也从来没有将我当成过盟友,最多只不过是利用…………”

“那么你就这样认为吧,总之,我确实将你当成了朋友。”

不知从哪里获得到了力量,她颤抖着将我甩出了那光束的范围之内…………………

“在柊与你之间我毫无疑问会选择柊,因为她是我情感中最重要的部分,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无论我的计划是怎么样安排的,因为你与我一样的特殊,希望的孤独,一样的渴望着理解与柔和,更遑论,在你承接苍穹之意的天罚之时,我的心声我能够听到!”

“如果我成为神,那么我一定可以改写她的人生,但是只有我还是人时,我才有可能亲手拯救她的人生,神不懂人心,这只有人懂。”

“另外来说,我仍旧是个人,我自然能理解人的心,你的我能理解,柊的我也能理解,无论是哪个柊。我们都拥有幻想,但是不能只是“依靠”幻想而不去追逐。无论你如何选择,你守护了你的色彩,而且我相信你可以成为救赎柊的天使,现在的我,或许过于自大的认为可以称得上你的半个理解者,因为,我就是天罚。”

与我相反的方向,她走进了光束的深处,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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