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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ale Fantasy ~ 終曲幻想  作者: GrandSong
18/21

依戀藥劑 / Anaclisis Potion

  一旦意識到這把劍的真實面目,三人對於他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簡直近乎明目張膽的行為,感到吃驚和不解,以及……佩服。

  你見過哪個小偷會頭戴真的王冠而裝作是假貨,就敢四處亂走嗎?

  楚門三人當機立斷,放棄晚餐(好在有披薩墊過肚子了),馬上開始牢牢地監視崔斯坦。

  崔斯坦等德國劍術社關門後,帶著聖劍去了——

  學生自治會的大樓。

  泛汐猶豫是不是應該潛行進去。楚門勸阻了她。

  在辦理社團手續的時候,他倆進入過這座建築,便發現其表面下的保安措施恐怕非同一般。更何況此時還有很多人在裡面辦公。

  “還有,會長岱勉非常……厲害。”他回想起那次擦身而過時的深刻印象,差點說出“恐怖”一詞,“總之,還是離遠一點來觀察吧。”

  有力的反面教材立即出現了。

  勇者同好會的會長鬼鬼祟祟地在附近亂轉,被自治會的專屬衛兵逮住,然後趕走。

  果然他也在打聖劍的主意。可惜行動太不高明。

  經過考驗耐性的半個多小時後,在不遠處樓頂披著楚門取來的迷彩斗篷的三人,終於等到了目標。

  在自治會大樓樓頂,兩個男生跟哨崗打過招呼後,走到傳送網路的裝置旁邊。

  是崔斯坦,和岱勉。他們一起傳送離開大樓。

  與兩個女孩不同,不知為什麼,楚門對于會長的出現一點也沒有感到驚訝。

  楚門和泛汐向菲麗希蒂學過如何使用傳送網路,現在終於派上大用場了。

  在菲麗希蒂的帶路下,三人也通過傳送,不遠不近地跟蹤著。泛汐過人的潛行技術,讓他們總能及時避開被警惕的岱勉看到。好在,岱勉並沒有施展什麼高級的偵查或反追蹤法術。估計是因為假如這樣做了,反而更容易引來不必要的注意吧。

  行動順利的注意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他們已經分析出崔斯坦可能的目的地,所以提前設計了跟蹤方案。

  終點到了。

  果然,是聖耀教堂。

  岱勉用法術輕鬆開鎖。兩人帶著聖劍從側門進去了。

  顧忌於岱勉的法術,所以之後,從近距離竊聽的任務,交給了最善於隱匿和偷聽的泛汐。

  

  第二天,閣樓裡緊急召開五人會議。魅麗和凱文被叫來,得知了這件事的始末。

  崔斯坦為什麼來到教堂?

  因為模擬度極高的偽聖劍,其實一直被插在那個石座之上。

  誰能想到呢?

  聖劍居然已經被掉包了!

  而現在,既然崔斯坦必須把“偽聖劍”歸還給勇者同好會,那麼,只得把兩把劍重新調換回來。雖然學院裡可能還有別的聖劍仿製品,但估計很難及時找到足夠精良的另一個。

  由於個性原因,楚門是最先預料到的人。“這是副作用最小的對策。換做我就會這麼做。”

  幸好,崔斯坦和岱勉有著同樣的想法。

  根據泛汐的回憶,岱勉催促崔斯坦去完成調換,兩人又小小地爭執了幾句。

  崔斯坦問:“何必躲躲藏藏呢?乾脆趁機曝光好了。只是提前一點而已。”

  岱勉不容動搖地回應:“我再說一遍,時機很重要!必須照原計劃執行。這個問題上,你要服從我。”

  崔斯坦怏怏地答應了。換好真假聖劍之後,他又關心地問:“那我以後還能繼續做蒙面英雄嗎?”

  “沒有了聖劍,你要量力而行。記住,你不能冒失敗的風險。”

  這樣,真相就大白了。

  蒙面人是誰,為什麼厲害到了輕鬆寫意的程度,又為什麼必須堅持隱藏身份。

  而搞不懂的新問題也隨之出現:岱勉為什麼可以命令崔斯坦?他有什麼目的?

  看來也是個城府很深的角色啊。

  魅麗聽完後,大大地表揚了泛汐他們,卻毫不驚訝。

  楚門不爽地質問:“你該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知道呢?……別生氣嘛。我也只是有預感罷了。”

  “你本來可以讓我們省掉很多麻煩和誤解,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魅麗反問:“如果我在開學第一天就告訴你了,你會有什麼不同的行動嗎?”

  楚門被問住了。畢竟,他原本就不打算和聖劍扯上任何關係。

  “比起揠苗助長,順其自然更重要。你們的校長這樣說過,我覺得挺對的。

  “至於岱勉,他的確不只是個普通的優等生。他的底細我暫時不想說。別擔心。我們用不著採取主動,只要繼續低調地關注他就行了。”

  魅麗還是老樣子,總是藏著秘密。偏偏大家還都聽她的。

  “對了,凱文,在情報偵察方面,你可以更積極些了。乾脆去八卦社打工吧。”

  凱文很有熱情:“好啊!交給我吧。我認識很多人呢。”

  “昨天還有一件事。”泛汐補充,“我好像看到有個人,似乎是個男生,在偷偷觀察教堂。”

  魅麗問:“什麼人?”

  “不清楚。他也發現我了,然後就跑掉了。”

  “有意思。還有第三個勢力啊……不知道之後會變得怎麼樣呢?”

  

  結果,接下來的大事,只是年底必然出現的的某個教學事件而已。

  “意外地簡單呢。”“是啊,很容易及格呢。”“咦?”“怎麼了?……啊,菲麗希蒂你居然數學拿了滿分!還是中級數學的滿分!難怪我在考場上沒有見到你。”

  剛剛跟名為“期末考試”的“怪獸”軍團大戰了一場的學生們,正處於疲憊的恢復期。除了需要補考《易色學原理》的凱文之外,楚門三人在閣樓裡慵懶地消磨時間。泛汐和菲麗希蒂聊完了考試,又開始展望美好的新年假期。

  楚門則不急不慢地寫著奪還社社團的年終報告,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只是關於大鐘時間被調快這件事,雖然已經被通報批評過了,但在報告裡重提一遍,還是有點難以下筆啊。

  突然,屋外的大功率廣播十分罕見地響了:

  “【現在發佈橙色預警!森林的恐龍發生大規模的異動。部分恐龍已經進入校區的週邊。請大家儘量不要出門。重複一遍。請大家儘量不要出門。】”

  然後,廣播裡又接二連三地通告:召集巡警集合;野外求生社、放逐之地生態社、陷阱社、空戰設去學生自治會辦公樓,協助行動;醫務室和醫院動員並待命;急救飛艇隨時準備起飛;爆破社、弓箭社等社團的社長,召集有戰鬥力的社員,做好戰備,以防事態惡化……

  前所未有的緊張氣氛,頓時籠罩在學園。這時,楚門深切地感受到,這是一所半軍事化的組織。倒是沒有出現關於守望者的資訊。或許這種情況的局勢,還不至於需要麻煩他們出手。

  聽起來應對措施都有條不紊,估計不是頭一次了。

  但在標準流程之外,卻突然冒出了一個糟糕的消息:

  “【尋人啟事!尋人啟事!放逐之地生態社的克雷爾,和美食社的塔莉亞,請立即到自治會報到。如果其他人有這兩名女生的消息,請務必告訴自治會或者巡警!重複一遍……】”

  這下子泛汐坐不住了。“去自治會問問吧。”楚門建議。

  突然一陣冷風襲來。魅麗輕鬆地從外面用法術打開了閣樓的窗戶,並飛了進來。

  “帶齊裝備。我們該行動了。”

  

  楚門和泛汐首先趁亂,毫無阻攔地混入自治會大樓,見到侯諾拉正在和崔斯坦商討。

  侯諾拉焦急地說:“會長今天出差了,所以你應該負責組織學生會一方的力量。”

  崔斯坦搖頭:“窩在後方不是我的風格,交給副會長就好了。我需要去前線。我們在這兒磨蹭的時候,她們可能已經遇到危險了。”

  “但森林那麼大,你知道失蹤的女生在哪兒嗎?”侯諾拉反問。

  “我……”崔斯坦語塞。

  泛汐打斷他們,以克雷爾和塔莉亞好友的身份詢問。侯諾拉說,在橙色預警發佈之前,有人報告說,看見這兩人結伴帶著採集箱進入森林了,而且估計會是比較深的地方。“也許是打算采些食材之類的吧。”

  她們會是那麼大膽的人嗎?泛汐和楚門對視一眼。

  “是誰發現的?”楚門問。

  “喏,就是他。”

  侯諾拉回頭,指向剛剛跑到崔斯坦身旁的男生。

  是藥劑社的社長。

  他正和崔斯坦說著什麼。後者對侯諾拉說:“默里想起了一些細節。他推斷……”

  崔斯坦看了看楚門和泛汐,接著把侯諾拉拉到一邊,小聲地把話說完。

  故意不讓我們聽到啊!

  “那就很危險了。”侯諾拉皺眉。

  “告訴我們吧。我們有進入森林的經驗。”楚門試圖獲取情報。

  結果卻被不客氣地趕了出來。

  他們無奈而又不敢耽擱,於是馬上與魅麗匯合。

  “明白了。正好我也剛剛得到了一個線索。那麼,我先去森林了。”魅麗指示,“你們倆,照原計劃,好好地盯緊崔斯坦。不出預料的話,他會領著你們跟我碰頭的。”

  雖然不太明白用意,但楚門和泛汐還是答應了。

  

  崔斯坦一個人悄悄行動了。由於太陽還沒有落山,楚門和泛汐也小心地在斗篷的幫助下跟蹤。

  目的地果然是教堂。

  這傢伙還想當一次英雄啊。不過,目前的形勢的確需要聖劍的力量。

  在教堂附近的小樹林裡,潛行能力不夠強的菲麗希蒂,則已經披著斗篷,守株待兔。

  楚門和泛汐正要跑過去,菲麗希蒂卻急迫地用定向發聲大喊:‘教堂裡還有其他人!’

  什麼?

  這時,崔斯坦已經進去三秒多了,他們又看到有個人探頭探腦地走向教堂。

  是……默里?

  接著,不知是不是錯覺,地面突然微微顫動了一下。震源似乎是教堂內部。

  默里立即跑去,進入並關閉了側門。

  楚門三人也小心地跟上。他們來到門旁的窗戶下,取出泛汐提供的高級竊聽器。菲麗希蒂通過馴化,將部分拼花玻璃慢慢變為近乎透明。這樣就可以看到和聽到裡面的情況了。

  

  崔斯坦倒在地上。他離聖劍的基座只有幾步遠。

  默里站在數米之外,估計不是他下的手。

  究竟是怎麼回事?

  疑惑馬上就得到解答了。

  裡奧妮。

  她從長椅之間站了出來。原來之前她藏在那裡。

  “某種陷阱麼。”楚門低聲自語。是職業藥劑師的話,就不奇怪了。

  然後,還有其他男生站起:惡人督察、勇者同好會會長,以及第四個——

  居然是凱文!

  女教師走過去,然後從腰包裡取出一個針筒注射器,不知為何小心翼翼地慢慢蹲下。最後,給崔斯坦脖子上打了一針。

  她出神地看著崔斯坦,又進入了喃喃自語的模式:“……父親、哥哥……家族可以復興……萊昂尼亞的和平……”

  四個男生默默地站在周圍。等了一會兒,馬德克斯忍不住眼睛瞟向身旁,開口道:“夫人,這傢伙今天頭一次見。我剛才就想問了:他究竟是幹什麼的?”

  凱文用那令人熟悉的歡快聲音說:“我可是大功臣呢。我給魅麗送了一個假情報。她現在應該在森林裡打轉,這樣就不會來打擾我們了。”

  “魅麗?”馬德克斯不認識。

  裡奧妮一邊確認崔斯坦的狀況,一邊解釋:“魅麗•臘烏嬌,詭計課的老師。很棘手的對手。她也在打崔斯坦的主意。而這孩子是他的情報員。所以我轉化了他。”

  “轉化”?楚門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些記憶的片段湧現出來,但一時之間亂成一團,來不及梳理清楚。

  “而且,羅裡原本沒能確認崔斯坦是勇者,還是凱文帶來了確切的情報。”

  勇者同好會會長急了:“夫人,我已經盡力了。我是個乖孩子。我下次會更努力的。”

  裡奧妮安慰他:“最早是你發現蒙面人佩戴了聖劍。這個功勞我沒有忘記。”

  “還有我。”馬德克斯也像渴望誇獎的小孩,“我把那種氣體在森林裡散播。我還帶來了那兩個女生。”

  楚門這才注意到,長椅之間似乎躺著兩個女孩子。

  原來一切都是他們給崔斯坦設下的局。

  但還有不明白的地方……

  裡奧妮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們都是好孩子。這個計畫,沒有你們就不可能成功。家人的力量果然是強大的。”

  她的眼睛焦點發散到遠方,漸漸激動起來:“再等一會兒,我們又會增加一名新成員了。有了他,我的家族、我的祖國,就都有了希望!多麼幸運啊!從來沒有人可以得到勇者,但我終於做到了!”

  楚門手腳冰涼。她剛剛說了,“得到”勇者?意思是控制勇者?怎麼可能?可除了寄心之外,……!

  默里帶著猶豫,擔心地表達了疑慮:“那個,夫人,你真的會帶著我們一起逃走嗎?該不會,你只需要崔斯坦一個人吧?”

  “怎麼會?我已經安排好了飛艇,每個人都可以坐上。”

  “可是‘依戀(anaclisis)藥劑’成本那麼高,你真的捨得用在……用在我這種小人物身上嗎?請你不要丟下我!請帶我跟你一起回去!”

  楚門愣住了。這語氣,讓他回想起在孤兒院裡,某些小孩子被領養父母重新退回時,那種苦苦哀求的樣子。

  是我瘋了,還是他們瘋了?

  “默里是第一個乖孩子,我怎麼會拋棄呢?為了研發‘依戀藥劑’,你出了不少力。你的作品讓你更加忠誠了,還幫我轉化了更多的孩子。沒有你,這個計畫根本沒法開始。你做的很好,我的孩子。奇恩家族會需要你的。”

  馬德克斯等人紛紛發出嫉妒的議論。裡奧妮帶著溫柔笑容,平息了這些小孩子式的爭風吃醋。

  “他們都是怎麼回事?”泛汐瞪大了眼睛,“吃錯藥了嗎?”

  “你的直覺真准。”楚門不得不佩服,“應該就是那個‘伊蘭(他沒聽清也不明白)藥劑’的效果了。”

  “‘依戀’,是孩子對父母的感情,也是人類最強大的感情。”簡直無所不知的菲麗希蒂及時解釋了這個術語,然後和楚門對視一眼。

  為了打破這個枷鎖,楚門成了寄心僕。而此刻,裡奧妮正打算讓崔斯坦被套上同樣的枷鎖。

  “只差最後一步了。”裡奧妮看了看懷錶後,揮手說,“時間夠了。乖孩子們,都退遠一點。我弄他醒的時候,他必須首先看到我的臉才行。”

  泛汐不解:“她是什麼意思?”

  “銘印!”楚門明白了,臉色頓時變得蒼白,“這是一種寄心儀式!”

  裡奧妮之前的種種古怪言行,終於融匯成為一個有意義的解釋。而楚門居然還幫助了她!

  當然,這種不完全的寄心儀式應該達不到正宗版本的程度,但如果配合持續提供的依戀藥劑,那麼控制力也應該足夠了。應該說,純從“聽話”的需求來論,這種混合手段無疑是極強的。

  寄心和依戀的雙重枷鎖!對於幾乎無價的勇者來說,採取怎樣的措施都不嫌多。

  現在不阻止她的話,那就永遠也沒有機會了!楚門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銘印完成的後果。

  魅麗講過的故事中,有一篇是“刀下留人!”的刑場逆轉。而此刻同樣是不亞於命懸一線的緊要關頭。

  該死!沒有時間猶豫了!

  危機感在他心中猛然膨脹並且炸開。

  有生以來第一次,楚門主動地沖進了巨大的麻煩當中。

  

  勇者同好會會長羅裡,聽到身後的側門被猛然推開,急忙回頭。進入視野的是個咬著牙的黑髮男孩,由於其罕見的一臉拼命的勁頭,讓他差點沒認出來。

  中了依戀藥劑的羅裡,腦中全是裡奧妮的安危,因此異常地膽大。他果斷地伸手拔出隨身佩劍,想要攔住楚門。

  楚門右手摸到後腰。被他一直貼身攜帶的雙節棍,馴化得十分充分。它仿佛活的一樣,跳到楚門手中,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砸中了目瞪口呆、根本不懂得如何躲閃的羅裡,令其癱倒在地。

  才不到兩秒,一個照面,第一個戰敗者就出現了。

  雙節棍的外端從羅裡的腦門上彈回,然後轉著圈,好似一顆圍繞行星的衛星,跟著楚門繼續衝刺。接著它再一次流暢地激射而出,目標是蹲在崔斯坦旁邊的裡奧妮。

  雙節棍落空了,差點擦到裡奧妮的後背。它正要繼續追擊剛才滾地而逃的裡奧妮,一把鐵尺撞擊過來,發出“噗”的鈍響。

  馬德克斯出手了。經過上次的恥辱教訓,他把一雙鐵尺揮舞得密不透風,不露破綻。Ψ字型的橫架很容易擋住對手的武器。如果是劍,那麼可以卡住甚至別斷劍刃。好在雙節棍並非如此,馬德克斯不能充分發揮出鐵尺的特長,以及自己熟悉的招式。

  但時間是關鍵。楚門心中焦急,卻也脫不開身。

  他的餘光中,裡奧妮繞路又重新撲向崔斯坦。

  平時慢悠悠的女藥劑師,此刻狼狽地手腳並用。她必須完成最關鍵的銘印步驟,否則就前功盡棄了。眼看崔斯坦已經開始活動身體、隨時會睜開眼睛,她恨不得飛撲上去。

  但相反,她卻不得不再次後撤。因為一條鞭子抽了過來。

  和楚門一樣脫掉斗篷的泛汐,及時加入戰局。她讓九節鞭好似化作了一條毒蛇,“啪!啪!啪!”,有節奏地咬向裡奧妮,可惜只打到了地磚。裡奧妮看似溫和和文靜,但畢竟是軍人世家出身,躲閃功夫相當不賴。不過,泛汐大範圍的淩厲攻勢讓她始終沒有機會反擊,情況越來越糟糕。

  泛汐明顯處於上風,但突然被藥劑社社長攔住。從來沒有戰鬥過、手裡也沒有任何武器的他,下定決心地大吼一聲,抱住腦袋沖了過來。這種稱得上笨拙的捨身招數,倒是十分明智的決策。

  手無束雞之力的文弱男生,在藥劑的作用下,居然發揮出了皮開肉綻也寧死不退的血性。假如他正常時候也有如此膽氣,馬德克斯還會欺負他麼?

  沒有刃的這把九節鞭,其實心理威懾效果大於實際殺傷效果。泛汐當然有威力巨大的招數,但難以把握分寸,總不能輕易對同學下殺手。所以藥劑社社長硬是有效地耽擱了泛汐三五秒。

  泛汐念頭一轉,收回鞭子,改用自己熟悉的一招——俐落地踢中這個可憐娃的老——呃,下陰,才了結了這場讓人難以欣賞的戰鬥。

  泛汐繼續揚鞭,打向裡奧妮。而裡奧妮已站起身,一邊從袖口裡用易念取出隱藏的戰鬥用藥劑,一邊對遠處的凱文大喊:“阻止那女孩!”

  凱文得到命令,便放棄對兩個女生人質的監視,發力奔跑。他的目標並非泛汐,而是菲麗希蒂。因為,趁著一片混亂,她低調地利用迷彩斗篷,已經到了崔斯坦面前。

  楚門剛剛和馬德克斯拉開距離喘息,便發現菲麗希蒂有危險了。雖然她發出一道可以與侯諾拉媲美的電流法術,但可惜,凱文用魅麗送給他的佩劍,引走了大部分傷害。他抽搐了幾下,失衡摔倒,卻居然沒有昏迷,而是以跟他平時裡有些吊兒郎當的形象所不符的堅毅,立即拼命爬起了來。他大步沖到女孩面前,突然稍稍猶豫了一秒,接著把劍身轉動九十度,準備用其側面把菲麗希蒂拍暈。

  楚門來不及感歎凱文良心未泯,便抓住時機,狠心地朝著這個暫且靜止的目標,把雙節棍扔了過去。崔斯坦是一切的關鍵,決不能落入敵手。不過,楚門對這一招毫無信心。凱文雖然一向嘻嘻哈哈,但也好歹是魅麗看中的人。誰知道他藏著什麼厲害功夫?

  楚門將心比心,不敢大意。在馬德克斯的再度攻擊中,他正努力分出心思來考慮接下來的對策——

  凱文怦然倒地。

  咦?他真的很弱?

  楚門安心而又同情地歎了口氣,躲開了馬德克斯的鐵尺,用了兩次空中踏步,靈巧地跳到遠離主戰場的多排長椅當中。馬德克斯自知在那裡會行動不便,暫時停下了腳步。

  “不!!”

  突然,從裡奧妮口中發出了痛心的叫喊。

  菲麗希蒂扶起崔斯坦。後者依偎著她,而且睜大眼睛癡癡地注視著她的臉,對周圍的戰鬥渾然不覺。

  啊,銘印完成了!

  這個可能的結果,楚門在行動之前並沒有來得及預想過。幸好聰明的菲麗希蒂走出了最為關鍵的一步。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所有人都仿佛皮影戲或電影的定格,僵直了一會兒。

  裡奧妮的陰謀破滅了。還需要繼續打嗎?

  “不,還沒完!”

  她一甩手,一個小瓶子像是大號的子彈,射向泛汐。

  泛汐艱難而上,熟練地揮動九節鞭,精准地擊中瓶子,顯示出她過人的才華。

  但她中計了。

  瓶子破碎後,藥水四濺。裡奧妮所馴化的,並非容器,而是其中的液體。易念觸鬚將後者變成了十幾個水滴型念化體,撲向泛汐。她急忙施展身法,全力躲閃,但還是被三四滴命中了關鍵的頭部和脖子。

  泛汐驚惶了一下,但擔驚受怕不是她的風格。她決定速戰速決,拿下裡奧妮再說。

  ——她才跨出兩步,突然身子一軟,一隻腿急忙跪地,連鞭子都差點脫手了。

  “泛汐!”“泛汐!”楚門和菲麗希蒂都被嚇到了。

  “呼!你對我,呼,呼,做了什麼?呼!”

  泛汐大口喘氣。

  裡奧妮沒有理她,而抬起腳來,重重一踏。

  楚門等人沒有目睹的那個被用來伏擊了崔斯坦的法陣陷阱,再次發動。

  又一次地震術。

  這令菲麗希蒂和崔斯坦無法站起,並且同時,地板上讓人忽視的粉塵被震到半空中。裡奧妮接著用法術形成一股小小的旋風,聚集粉塵,包圍了他們。兩人剛剛試圖起身,就馬上又昏睡過去。

  裡奧妮無視粉塵,迅速跑過去,稍稍思考了兩秒,便熟練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皮夾子,從形形色色的藥劑中取出一瓶,然後灌入菲麗希蒂口中。

  失去了武器的楚門,左沖右突,始終過不了馬德克斯這關。他心急如焚,卻必須用理性死死地克制自己的衝動。

  如果連碩果僅存的自己也倒下,那就真的萬事休矣。

  泛汐勉強地站起來,卻不敢出擊。

  舒了口氣,感到重新掌控了局勢的裡奧妮,帶著教師的習慣,詳細解釋並警告她:“你中了我的‘反自主呼吸(Anti Autonomous Respiration)’。平時呼吸由腦幹的呼吸中樞所控制,是一件不需要注意的自發動作,但你現在必須集中精神控制胸肌的運動,否則就會停止呼吸而缺氧。怎麼樣?沒有多餘的心思戰鬥了吧。這是我發明的‘人道武器’。你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那兒吧,孩子。亂來可會沒命的。”

  最基本的本能,一旦被打破,便導致了巨大的累贅。

  雖然泛汐一大半都有聽沒有懂,但自己身體的異常自己最清楚。僅僅是稍稍分神思考一下,就讓她的呼吸仿佛斷了線,嚇得她趕緊回神。

  然後,裡奧妮用醫生才懂得的某種手法,迅速弄醒了菲麗希蒂和崔斯坦。

  “崔斯坦,你現在最喜歡的人是誰?……這個女孩,沒錯吧?……那麼聽好了:”她高聲宣佈威脅,“我給她喂下了一種會致死的藥劑!她很虛弱,而且體溫會逐漸降低,不斷地降下去。如果沒有我用特殊的易念來持續地緩解這個過程,那麼她會在半小時內死亡!別打歪主意。我身上的確有解藥,但我還有十幾瓶其它的藥劑。哪一瓶才是呢?你分辨得出來?如果喝錯了,那麼就等於是殺人!”

  教堂大廳裡寂靜無聲,只能聽見泛汐的不自然的喘息。

  “我……該怎麼做?”崔斯坦怯怯地問。

  加上依戀藥劑的作用,他的心理更像是得知母親患了絕症的小孩子,顯得手足無措。

  “去拔出聖劍!然後把楚門打倒。快!”

  崔斯坦顯得很矛盾,但強大的依戀心驅使他下定了決心。而當他行動起來,過人的素質令他即使這種情況下依然高效。

  “不!”泛汐猛吸一口氣,然後憋住,揚起鞭子打向崔斯坦,可惜僅僅擦傷而已。崔斯坦還是握住了聖劍。

  “不行!”菲麗希蒂試圖阻止,但被裡奧妮立即從物理和易色兩方面都牢牢制住,然後重新抬頭一看——

  崔斯坦一動不動,表情非常奇怪。

  “你不想要她活命了嗎?”裡奧妮氣急敗壞。

  泛汐深呼吸後又發出一鞭。崔斯坦跳開,無辜地喊道:“我拔不出來!我以前確實拔出來過,可現在不行了!我不知道為什麼!”

  “你……你撒謊!”

  “我沒有!真的!……怎麼才能讓你相信?……我……求求你……”

  假如這幅絕望的表情只是崔斯坦的演技的話,那麼他的天才之名就會在劍術領域之外再多加一項上了。

  旁邊的聖主雕像的恬靜微笑,此時看起來仿佛透著幾分詭異。

  “不可能……你拔出聖劍的那個時候,還做了什麼事情?”她不死心。

  “……應該沒有什麼特別的。岱勉陪著我來試試,我本來也沒有真的指望會成功,所以只是很隨意地就拔出來了。”

  連本人回憶起來也依然迷惑不解。聖劍不愧是傳說。

  “這算什麼啊?……父親……哥哥……啊,居然失敗了……我……”奇恩家的女兒頓時陷入了短暫的混亂。

  有那麼一瞬間,連楚門都開始同情裡奧妮了。

  她機關算盡,就是為了將聖劍和勇者一併得到手,還成功地戰勝了作為巨大意外因素的楚門他們。但在最後關頭,卻輸給了沒人搞得清的神秘力量。

  馬德克斯擔心地問:“現在我們怎麼辦?”

  “……撤退。”裡奧妮清醒思考的時候,還是很理性的,“崔斯坦,你跟著我們走。這女孩做人質。”然後轉過頭,“你不想死的話,就老實地跟我走!”她拉起虛弱的菲麗希蒂。

  泛汐不顧一切地發動進攻,但趕過去會合的馬德克斯乾脆用身體攔截了她的鞭子。雖然泛汐試圖下狠手,但此刻實力發揮出來不到正常狀態的四成。而相對地,馬德克斯則完全無畏地硬抗了下來。

  突然裡奧妮又甩手射出一個小瓶子。其實只是一個虛招,因為瓶子雖然飛行路線詭異,但並沒有放出麻煩的藥劑。吃過大虧的泛汐這次急忙躲開,卻因為過於緊張,而忘記了呼吸,接著失去平衡並摔倒了。她趕緊趴在地上急喘。

  “糟了!”

  這個帶著後悔的聲音,反倒是身為敵人的裡奧妮發出的。她最先預見了後果。

  泛汐大口吸入了地上的安眠粉塵,發覺不妙但為時已晚。她昏睡了過去。

  馬德克斯正要給她最後一擊,楚門已經發瘋地飛撲了過去。

  他向身後發出定向氣爆,瞬間加速,突破了馬德克斯的防守——

  閃過鐵尺,用左手抓住對手的手臂,夾在腋下,再用右手按住對手肩膀,同時一腳側踢膝關節。

  楚門那一瞬間,精神極度集中,毫無雜念。馬德克斯在他行雲流水的動作下,抵抗不住地跪倒在地,然後,就被一記沖拳命中了太陽穴。

  裡奧妮和崔斯坦都被鎮住了。楚門從失去意識的大個子手中奪過一把鐵尺,狠狠地瞪著裡奧妮。

  “等一下!”她急忙喊道,“那女孩很危險。她已經停止呼吸了。”

  楚門猛然僵住。仿佛被潑了一身刺骨的冷水。

  該死,自己氣昏了頭,剛才那一刻居然連這個都忘了。

  “你會做人工呼吸嗎?”裡奧妮帶著關心問道,觀察著他的表情,“會就好。這女孩就交給你了。請你不要阻攔我。”

  裡奧妮一伸手,易念延伸出去,凱文身邊的武裝劍隨即飛入她的手中。然後她帶著滿眼擔憂的菲麗希蒂和畏手畏腳的崔斯坦,從側門離去。

  現在只剩一個孤單的身影還能站在這裡。

  楚門頭一次感覺這個教堂原來如此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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