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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入深渊

作者: 俯仰之间

普通的上班族过着普通的生活,即使原本生活的世界突然被横空出世的异能者们占领,依旧过着原来碌碌无为的生活,直到某一天,突然收到一份莫名其妙的快递——一枚螺丝钉,结果走上了冒险的道路,那么,一切怕麻烦的叶西北,会走上什么样的人生道路呢?

第一章:谁不是操出来的呢


叶西北从出地铁口就一路不是滋味。

国庆八天假期的到来本来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公司也让提前下班,叶西北在拥挤的地铁上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拿着手机看电子书《毛球》。这本书她很久之前就想看了,最先接触是因为之前看过这本小说改编成的电影,大一的时候,某一天她翘了一下午的课看了这部长达300分钟的电影。后来慢慢淡忘,唯一的记忆就是里面的女人都很丰满,让胸部从初中就不再发育的叶西北很是印象深刻。

工作之后叶西北非常喜欢看书,她自己猜测是因为不适应每天早九晚五的规则生活。规则就意味着死板,自己的未来一眼就能看到头了,这种想法时不时让叶西北感觉人生充满了绝望。她渴望充满挑战的生活,却看不到工作过程中一个一个看似平凡的小挑战。她想把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让自己活的充满创造性,可她害怕在这个过程中艰难的探索。她觉得自己的同事每天为了一些生活上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为柴米油盐、针头线脑而发愁烦恼,为上司的某句话窃窃私语,反复揣摩,为饭桌上的谁先下筷子你看我我看你,察言观色,为在boss面前的表现争风吃醋,对别人的工资计算揣测。这些行为每天都让她头昏脑涨,工作过程中错误频出,却从来没想过犯错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行或者根本对工作不上心。叶西北似乎对一切都不够在意,但其实是怕不能为自己的在意买单。

总之吧,放假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很可能是在自己的小出租屋的床上呆八天,她也想做一些正事儿来着,可还没开始做就总会开始厌烦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上下班看电子书也是无奈之举,地铁要站一个小时,她是永远也抢不到座位的,实际上她也从来不去抢。当地铁如期而至,大家一哄而进和快到站还没到站时该下车的人的骚动,是她第二讨厌的乘地铁的理由,第一就是总有人排队上车的时候强制加塞儿,那种做法特别让她不齿,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骂一句“操”,然后尽量想办法比那些加塞儿的人早一步踏上地铁,那样才能得到心理上平衡。

叶西北一路走一路懊恼,刚才在地铁上的事情禁不起回想,一想她就浑身难受,有气没处使,有气没处撒耻辱的感觉,每想一次,就感觉自己的尊严轻轻嘭的一声,又破了一层。唉,其实如果一个人处处把尊严啦面子啦放在心上,和别人搭建心桥就不那么容易了,即使是有心想建豆腐渣工程,也得先把其他放一边儿以后再捡起来。除非搭桥的支架由别人提供,可人人都倾向于对方提供,再除非你无欲无求,也不一定能保全脸面和尊严,因为别人对你也无欲无求,就意味着你可能要承担一些辗转而来的负面情绪,那些东西有时候可是锋利得很,别说面子了,负面情绪携带的恶意可能会让你付出任何代价。

说了那么多,其实叶西北羞于回忆的事情主要是自己不占理,而且还吃亏了,在茫茫人海中,被偶然遇到的一个陌生人羞辱,这简直就是“活着就是恶心”最有力的注脚。为了让自己也让别人感到轻松,叶西北尽量在陌生人面前做一个友善的人,但时不时的也会为自己看不惯的一些事情,刁难那些自己看不惯的人,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道德体系,叶西北的是非界限异常清晰。

事情是这样的,当叶西北在让人呼吸急促的地铁上低头看电子书,说实话一点都不舒服,拿手机的手要插在别人的胳膊下面,还要随着别人的移动来调整手机屏幕的位置,每次加速或减速都会让屏幕摇晃,如果手机尺寸大的话,翻页也是个问题。人少的时候也不见得就比较好,很有几次叶西北一手托着手机,被撩头发或随意乱动的乘客把手机弹飞了,因此叶西北的手机屏幕碎的一块一块的,她也从来没有要去换屏幕的打算,总还是会碎的。

好吧,回到记忆中去,当叶西北眼睛酸涩的在地铁上看电子书《毛球》,地铁即将到达某个站时,车上拥挤的行尸走肉们开始骚动起来了,跟害怕下不了车似得,叶西北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头发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油了吧唧的女的问自己旁边的男生是否下车,好找一个适合下车的位置,男生回头看到那个女生立刻就用背顶着后面的人给女生挤出一小片空位,让女生从自己扶着杆的胳膊下钻过去,不巧的是,那女的站在男生胳膊底下的时候还停顿了几秒甩了下头发,这把叶西北恶心的,那脏兮兮的头发直接从叶西北的脸上划过,叶西北甚至能感觉到一层薄薄的油脂涂抹在脸上的感觉,叶西北不敢用手去摸,连忙就去自己的双肩背包里找纸巾,找了半天竟然没找着,真是太恶心了,叶西北不禁脱口而出“操”,最后只能抬起胳膊用肩膀擦了下脸。没想到那女生异常敏感,回头盯着叶西北,“你不是操出来的吗?”叶西北一时脑袋没有反应过来,她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弱智,谁又不是操出来的呢?这是个人就知道的吧?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是操出来的吗?”叶西北疑惑着反问了回去。那女生恼羞成怒了,破口大骂:“我操你妈!”然后顺着刚开的门下车了,叶西北又困惑上了,你还有这功能吗?嘴里却不由自主放大声音骂了回去:“我操你妈。”引来车厢里面的人纷纷侧目,但叶西北并没有让别人以为他人的目光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知道,但选择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手机,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心里快要气炸了。

虽然很确定最后自己骂的那句那个女生肯定听到了,但一想到自己妈妈远在千里之外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被人骂了,自己却并没有做出什么行动,不禁心酸起来。怨自己么,不怨自己么?都怪自己反应太慢,明明有很多更毒的骂人的话,自己却偏偏那么弱,一点不知道被陌生人欺负时要强烈反击,坚决不能让它人占一点便宜的中心思想,即使知道也无法贯彻落实,因为自己背后空落落的,并没有什么支撑她泼辣的力量。即使国家的国王宣布自动退位这样的大事,公司、同时、亲朋好友和自己每天的日常都没有什么不同,日复一日。

Whatever,国庆长假来了,有的是时间让叶西北调整心情。

第二章:奇怪的快递


叶西北一路回到租住的小屋,对于自己的居住环境,除了是五楼感觉有点高之外,其他叶西北还是很满意的。

自己的房间有一扇1.5*1.5的窗户,正对东面,每天清晨都能最早迎接太阳,夏天只要不拉窗帘,基本上都是被阳光“烫”醒的,而秋天只要不关窗户,一般都是被鸟叫声唤醒的,冬天,可想而知,不关窗户的话,半夜就会被冻醒。其实这些都无所谓,房间很小也无所谓,衣柜很小也无所谓,关键是这间屋子里有一个书架,导致叶西北一眼就看上了它,书架是叶西北除了阳台最希望房间里有的东西,不,不应该这么说,书架是叶西北最希望自己的房间拥有的东西,阳台什么的,看见书架叶西北就忘到脑后了,叶西北是那么孤独,当然不能让自己的伙伴缩在墙角或者窝在纸箱里,看着满架的书她才不会心里空落落的,在夜里做噩梦的时候,也不会因为看到惨白的墙壁想起自己惨淡的人生,虽然这只是个开端,自己还很年轻,但是,人呐,一不小心就一辈子了呢。

屋子充实而凌乱,好几双袜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鞋子也是这里一只那里一只,门口的大型塑料收纳盒里除了囚居百年的网球拍和溜冰鞋就是一堆脏衣服了,床上的穿了一天、两天、三天的衣服占据了半壁江山,夏天的秋天的都有,床头还有半瓶红酒横在枕头边,晚上喝两口,然而并没有起到什么催眠效果,该失眠还是失眠,该惊醒还是惊醒。书桌上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稍微一碰就呼啦呼啦的响,窗台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刷的几双鞋都泛黄了,鞋边还有一口锅,自从买来就没用过,因为并没有买过其他任何可以用来做饭的厨具和饭材,唯一的一只椅子上还放了几只塑料袋,不知里面是什么……

叶西北浑身疲倦的把书包一扔,仰躺在了床上,枕着同学送她的生日礼物——一只趴趴狗。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困倦中,脑袋发疼,眼皮酸涩,眼球胀痛,四肢无力,不知不觉眼皮一合就睡了过去。

叶西北是被尿憋醒的,梦里自己很想尿尿,但意识到不太对劲儿,硬是生生忍住了,叶西北经常在自己尿急或想上大号的时候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小时候往往是在梦里撒了一泡尿,醒来就发现自己尿床了,屁股底下一片温热。夏天还好,过一会床单自己就干了,冬天可就难受了,叶西北已经过了尿床的平均年纪,再尿床就感觉在家人面前自己的“老”脸有些过不去,只能自己在被窝里悄悄把床单和床单下铺的那层被子暖干。叶西北凭多年的经验和顽强的意志跟自己斗争了一会儿就被憋醒了,醒来感觉肚子特别胀,圆滚滚的跟怀胎八个月的她表姐的肚子似得。

叶西北赶忙跑下床,差点被快拖到地上的床单勾住脚趾给勾倒,叶西北一激动,顿时感觉内裤一片湿热,妈的尿被挤出几滴。拉开门就快速跑去卫生间,发现卫生间的门死锁着,不用敲门就知道又是隔壁家属在占着卫生间洗衣服,真是够了,叶西北无比烦腻。隔壁按说也就比自己的房间大了3㎡,竟然在几周前惊现隔壁女生父母的身影,一开始本以为是父母来探望背井离乡孤身在外独自在大城市打拼的女儿,来两天也就该走了吧,结果呢?一天两天三天,一周两周三周!操。你说你们来看女儿,大家都理解,谁不是自己孤身在外一人,谁不想自己的父母家人?你们来了,我们也不说什么,可这位母亲呢,在卫生间洗澡不关门,这里住的可有男同志啊大妈!这位父亲呢,每次上完卫生间,马桶上都脏兮兮的,边缘沾着黄色的液体跟几根毛,不冲马桶都不算什么了,这恶心。

叶西北恨恨的在心里骂了几声,又转身回房间关上门,背对着窗下的一只小圆塑料盆,脱下裤子,缓缓蹲了下去……

抱着肚子挤完最后几滴尿液,叶西北感觉一身轻松,虽然自己刚睡醒还有些晕,但肚子里的压力少了很多,心情也好多了,但随即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捏着肚子上一圈宽松的肚皮,叶西北心情又黯然了几分,都是从小到大尿憋习惯了,才会频繁出现这种情况,平缓的小腹什么的,想想吧。

提上裤子,回头看看那小半盆淡黄的液体,还飘着香味儿,叶西北决定把它放在那里一会儿,等香味儿散去或者卫生间腾出来再悄悄去倒掉。

“喂,您好,乌龟快递,请问在家吗?”

“嗯,在家。”真奇怪啊,最近明明没钱买东西。

伸展着疲惫的身躯出门取快递,发现包装可真够烂的,好像是个鞋盒子,好几处都烂了,胶带也贴的乱七八糟,只贴了三条横线,打开一看,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盒子,是个手机包装盒,再打开,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大概原来是装耳环之类的,上面的商标被花掉了,看不出牌子,不过叶西北也不会异想天开有人会以这种方式送给她首饰。

果然吧,嚓,打开一看,尼玛居然是一枚用小塑料包装袋包装了三层的,螺丝钉。

因为刚接到包装的时候看过快递单,事先进行了心理建设,快递单分明是手写的,但是姓名和手机号都对。其实叶西北在网上天的收件人姓名是泼妇,所以看到快递上的收件人是真名的时候,也只能认为是某个人在给自己开玩笑。

但是,是谁呢?这明显是知道自己的住址,而且要么同样住附近,要么就是事先来到自己居住的小区,默默等待着乌龟快递的快递员来幸福小区送快递,再拜托快递员把这样一份快递送到自己手上。可是,何必呢?

叶西北拿着螺丝钉仔细端详,也就很普通而已,跟自己前几天拆旧电脑卸下来的螺丝钉很相似,大概有1cm长,螺丝钉帽子部分3mm,细的部分1.2mm吧大概,帽子是圆形的,中间有个六瓣的凹进去的图案,图案外面是一圈一圈的纹路,帽子也挺厚,奇怪的是有一个孔,可以穿线。呵呵,穿根线当项链带么?真够无聊的。

叶西北急忙跑到窗前,平时快递员上楼送货,乌龟快递的车就会停在那里,不错,还没走,正好可以问问。

到楼下的时候,快递员正好回到驾驶位准备开车离开了,“喂,快递大哥,我是刚才您给送快递的502的。”

“哦,你有什么事吗?别忘给好评啊。但是,哎?刚送的快递有5楼的吗?”快递小哥道。

“就不到5分钟,你看你的电话是不是18XXXXXXXXX?”叶西北拿出手机,这是刚才接到电话的号码,但是念着就不太对劲儿,因为乌龟快递的手机号好像是13开头的。

“不是啊,我们的手机和手机号都是公司配的,不可能是你说的那个。”快递小哥道。

“哦,那可能我弄错了,抱歉哈。”叶西北道。

“嗯,没事儿,我走了。”

“好奇怪啊,到底是谁在干嘛?”但是管它呢,嘿嘿,明天可是十一长假哈哈。

重新坐回床上,叶西北一时忘记自己该干什么了,看看手机才六点多,往常这个时候才刚回到住的地方,估计正在看自己最近追的电视剧吧。点开常用的视频软件才发现那部电视剧两天前已经完结了,再翻一会儿手机,发现里面没有令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可看,八卦新闻也不是很感兴趣,叶西北重重叹着气侧身躺倒在床上,双手还保持着拿着手机的姿势,感到内心无比空虚。假期就这样开始了吗?

叶西北有心给自己一个白眼,感觉自己很无奈可怜,好不容易迎来自己渴盼已久的十一长假,在同事们的质疑声中顶住干扰没有回家,却落得孤身锁闭在这不足十平米的小屋的下场么。

正在黯自感叹,顾影自怜,手机叮咛一声,搭眼一看,原来是短信来了,千万不要是垃圾短信吧,叶西北第一反应如是。果真不是,叶西北心中一阵欣慰,自己还没被这个世界所遗忘啊。短信内容是这样的:“小比比,我昨天梦到你了,十一不打算归家,怎么样,抽空出来吃个饭吧。”叶西北内心其实有点拒绝,但这会儿实在不堪忍受孤独给自己带来的恐惧,“啊咧咧,可是我回家了啊。(三个嚎啕大哭脸)”

“别闹,别装了小比比,我不知道你?”那边很是自信。

叶西北心中温暖,“真的啊,现在不回去过年之前就没机会回去啦,好不容易开始工作啦,我怕我爸妈想我,跟我老乡一起回家了准备。”

“(三个惊恐脸,随即三个怀疑脸)真的假的啊,那好吧,在家好好玩,本来想跟你出去玩来着。”

“(三个大笑脸,三个呲嘴笑)哈哈,骗你的啦,怎么可能会回家,你知道的,这么容易被骗,我鄙视你。”

“呃呃,小坏蛋,那你到底要不要出来嘛,小比比。”

“去啊去啊,我反正也闲着没事嘛。”

两人商量好时间地点在明天经常去的那家店之后就不再聊天了,一条短信一角钱呢,呵呵,开玩笑啦。叶西北才想起自己的半盆“香水”还没倒呢,已经七点多了,快八点。再次起身出门去看了一下,卫生间的门居然仍然紧闭着,叶西北又开始烦了。去厨房的水龙头洗了下手,闻到那边锅子里小炒肉的香气,叶西北无名火起,转身回房间端起那半盆液体看着大厅没人,趁机倒进了厨房的水池里。把盆冲了冲又拿回房间了。


第三章 谁是最恶心的人

叶西北百无聊赖之下随意打了会儿游戏,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忘记叫外卖了,点开美团发现自己经常吃的那家店还是显示“本店打烊了”,无奈,叶西北无论对任何事情都容易养成习惯,自己基本上不会去主动打破,但一旦外界因素的变化使得叶西北不得不变的时候……

叶西北今晚不打算吃主食,决定点自己经常喝的“冰心物语”,结果“本店打烊了”再次映入眼中,叶西北一阵无语,这是要在假期逼自己出去觅食么,如果想像以前一样,周六日就整天憋在屋子里的话,那自己肯定会成为懒得动手,饿死的孩子。那可就要成为网上的笑料了,估计能上热搜,那可是继异能者出现逼国王退位以来的最大新闻。叶西北不说是个低调的人,这种博人眼球的方式还是算了吧。

虽然那样说,但今天晚上还是饿着吧,毕竟明天要出去嘛,能够好好多吃一点,把今天晚上的补回来,叶西北这样想着。虽说秀才不必出门里,懒极饿死娇闺人呐。

第二天早晨窗外鸟啾啾,窗内梦沉沉,一向眠浅的叶西北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仿佛梦见了一个人的一生,那人正处弥留之际,正有遗言要交代,却发现身边竟无一人,自己竟孤零零的躺在一片野树林中间的一片空地的一张竹编的小床上。举目四望,举颈维艰,只能看到四周仿佛要迫下来压住自己的野树梢,在夕阳残照之下,显得阴森诡秘,四周阴风飕飕从树干之间的缝隙中插进来,像是要迫不及待插入自己按捺不住想要从胸膛跳出来的衰老的心脏。回想自己终此潦草一生,居然没有一可托付之人,微薄的呼吸支撑不了梦境里想哭要付出的能量,于是在现实中呜呜的哭了起来。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枕头上,枕头再贴上脸上的皮肤,那种黏歪歪{原来是黏腻腻}的感觉很不舒服,再加上窗外啾啾鸟鸣,叶西北幽幽梦醒人未醒,由己代梦,叶西北悲从中来,何以得知梦中人就不是真的自己呢?何以得知自己的晚年就不会零落至此呢。叶西北从梦中清醒,反倒为自己伤感起来,眼泪并没有止住,有越流越多之势。

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叶西北还有些闷闷,尚未从梦境中开释出来,花洒里的热水哗啦啦冲在叶西北赤裸的身体上,叶西北咬着一缕头发仰头闭眼让热水冲在自己的脸上,随后把头发吐出,刷牙,洗脸。

洗漱完毕,叶西北换了一身清爽的干净衣服,心情也好很多,看看时间早上八点整,刚刚好,能看两集电视剧再出发。出门坐公交车去约定好的地方和老同学公子小白见面。公子小白本名叫龚柏,拗口还不好听,叶西北暗自给他取了一个文雅的外号叫公子小白,通信录里面就是这样给他备注的,真是怀疑将来自己可能会早早忘记龚柏这两个字,这个人将以公子小白这四个字的形式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

叶西北在约定好的公交站下车,默默地站在一个垃圾桶旁边等着,边等边等着看公子小白到底会迟到多久。等个十分钟后时间已经走到了十二点整,叶西北才开始计时,因为约定的时间就是中午十二点。又等了二十分钟,叶西北耐心耗尽正在烦躁着想要直接坐对面的公交车回去,看见远远走来一个瘦长的身影。

其实公子小白还是很耐看的,长得白白净净的,还瘦,戴着眼镜笑起来很像叶西北超级喜欢的一个歌手,可惜。

公子小白晃晃悠悠的从那边路口转过来,双手插进上衣口袋,吊儿郎当的步伐,还叼着一支烟。等走到公交站左右看看,貌似没看到自己,叶西北想。正准备发声,却看见公子小白速度把烟吐进另外一头的垃圾桶旁边的地上,半支烟撞在筒壁上反弹到公子小白的脚下,公子小白恍若没看见,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口香糖,倒出一粒扔进了嘴里。然后双手仍插入口袋,装出一副等人的模样。

这一系列举动看得叶西北有点尴尬,替小白尴尬,叶西北本人是个不喜欢随便扔垃圾的人,看到烟掉到地上没进垃圾桶就有一种想捡起来重新扔的冲动,其实大多数女生可能不喜欢烟味儿或者抽烟的男生,但叶西北不然,叶西北是那种前面有人抽烟走,她在后面尾随一路只为吸个二手烟的人。并不是说她喜欢抽烟,而是喜欢烟被抽后然后喷出来的味道,在她心中这种味道比各种香水味强太多了。叶西北虽然有这种癖好,却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那样显得自己多么猥琐不是?

叶西北踌躇了一下,连忙深呼吸了几下,趁着公子小白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叶西北装出一副抱歉的模样掐着公子小白抬头的一瞬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公子小白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真会装,叶西北想,自己还是很善解人意且舍己为人的。叶西北边看手腕上的时间边口称抱歉,此刻已经十二点半了。

公子小白笑着迎上来,打量着许久不见的叶西北,违心称赞:“哎哟,小比比会打扮了嘛,是不是女为悦己者容啊?”叶西北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谁悦我,但我悦谁你还不知道么。”气氛顿时有点尴尬,叶西北想起故人也有一些伤感,公子小白用脚在地上搓了一下,仿佛是恼自己说错了话,“哈哈,我当然知道啦,饿死了,咱去吃饭吧。”叶西北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一句话都斤斤计较,也想赶快摆脱这个话题,正好顺水推舟去吃饭,但是,“哎,我好像没有吃过你做的饭啊,哎,对了,你会做饭吗?”

叶西北鬼使神差得问出这些话,问完感觉有点突兀,但看公子小白嘴角一撇,“会做我也不做。”

“为啥?”叶西北惊讶、好奇。

“厨房很脏你不知道么?”公子小白避过一辆摇摇晃晃的自行车,叶西北还没来得及说话,公子小白就已经开始继续说了,“有人在厨房拉屎。”

“什么?”叶西北以为自己没听清,经过分析后,“你确定不是动物拉的?”

“不是,是真的,我看到了,03的一个男的把锅里的屎倒进了水池里,就刷盘子洗菜的那个水池子。”

“呃呃,不是吧?你看错了吧,产生幻觉了吧?厨房啊,锅里的屎……是什么鬼?”叶西北声音太大,引起路人的注意,不好意思说出如此不雅的词汇,音调拐了下才发出声。

“是这样的,03里面住了一个病人,好像不能动,整天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为了方便就直接在床上大小便,有人专门伺候。但不知怎么的,就用锅了,可能一开始没想到,事儿来了就用锅救了下急,之后索性就把那锅专门那样用了。我们同租的几个都知道,心知肚明,人家有一个病人,也不好较真,反正基本上也都不怎么做饭,也就无所谓了。听起来有点恶心是吧,唉。”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即使别人不在意,那是真的不在意么?厨房里啊,那是产生食物的地方,不是消灭秽物的地方,而且虽然每周都有保洁阿姨来收拾,但也不会对厨房进行卫生间马桶那样的消毒程序。退一万步,就算别人真不在意,也不能就真的把屎盆子往人家盘子上扣啊,不用的盘子也不行啊,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叶西北心虚之余也不禁感慨,特么谁是最恶心的人,反正不是自己就是了。

“你就没想着要换个地方住么,在有病秧子的地方住不觉得有些晦气么,又不是自己的家人什么的,会有些忌讳吧?”

“当然了,那家病人整天整夜咳嗽,晚上根本睡不好,而且他们一间屋子住好几个人,我本来交足了一年房租,结果才住两个月就搬出来了,那家人品确实不太好,我走的时候竟然跟我商量要住我的房间,还劝我不要跟房主要剩下的房租了。我说行,就搬出来了。”

“你搬出来了,你搬家了?”

“是啊,但是也不敢做饭啊,谁知道厨房里都发生过什么事情啊,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反正就是不放心,万一生个什么不治之症的病,那就不好了。你也注意点吧,尽量让自己吃干净的东西。”

“好吧。”叶西北突然觉得又不太开心了,果然,活着就是要不停遭遇各种恶心啊。


第四章:异能者

谈论着不开心的话题,也走到了叶西北和公子小白以前学生时代经常去吃饭的地方,走到门口一摸口袋发现居然没有带会员卡。想着报手机号应该也是可以的,就没太在意,直接进去点菜吃饭,标准流程走完就是各自谈论一下自己的近况,而最大的惊喜就算是公子小白有女朋友的消息了。

按理说公子小白家境不俗,算是出生于医生世家吧,爷爷奶奶是医生,父母也都是家乡市医院的医生。长得也很不错,算是帅的那种。对朋友也算大方,额,反正这顿饭不会是叶西北掏钱。朋友也不少,基本上没有闲着的时候,得空就呼朋引伴各处游玩,光驴友就好几个,外省的也有。也不是个gay,虽然叶西北感觉他很有那种气质,但是叶西北跟公子小白一起看过视频,当看到画面中一个欧美女人跳辣舞的时候,很不幸的被叶西北不小心看到公子小白某处起了变化,但是这种事情叶西北永远也不会告诉公子小白的。如今小白终于有了女朋友,那么叶西北对公子小白的另一种猜想也错了方向,一切微苦而美好,就像眼前盘子里的冰仙草。

吃饭的时候叶西北就一直盯着左前方位置前面的一个女生在看,公子小白说什么她也没有听到,直到公子小白忍无可忍:“喂喂!!老毛病又犯了啊,好不容易见一次你多看我两眼不好么,哎,你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么?看看我,嗯哼?”叶西北恶寒,眼看着歪着头嘟着嘴冲自己卖萌眨眼睛的男生:“变恶心了?”

公子小白:“切,这都没发现,我是睫毛长长了好吗?”

看着眼前公子小白骚娘骚娘的样子,仿佛刚刚宣布有女朋友的那个人是幻觉。

“哎,你看,电视里又播异能者们的事情了。”叶西北听到左前方的女生对坐在对面的朋友们说道,以她和公子小白的角度是看不到挂在墙上的电视画面的。

再转过头来面对小白的时候,就是他举着手机屏幕在自己眼前晃的时候。

“你这什么啊,我看,哟,漂亮漂亮。”原来是小白女朋友的照片,长长的头发披散在两边,没有刘海,光洁的额头映衬着灿烂的笑脸,眼睛不大不小,高高的鼻梁,嘴看起来有点歪,不知道是不是由于P图的关系,总而言之是看起来很舒服的类型。

“是吧,悄悄告诉你,可是她追的我哦。”小白得意洋洋,冲手机屏一个飞吻。

“哈?这女的我一看还挺正常,原来问题出在脑子。”

“切,你就酸吧,你说,同是女的,为啥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公子小白出口反击。

“好吧,你说的都对,我就是地上泥土里的那一个,她就是天上白云里的那一个。”叶西北放弃反抗。

“你倒是否认一下啊,真是无趣。”小白鄙视。

无趣吗,无趣啊,无趣吧。

话题又被打住,叶西北觉得有些愧疚,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关键是自己能吃免费的大餐,不好就这样让人家扫兴而归,便主动找话题。

“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没有啊,能有什么变化。”小白回答。

“你看,不是国王退位了么,现在九个异能者掌权,我看好多人对此都没有什么表示,好像事不关己。”

“本来就跟我们没有关系啊,我们也不是什么贵族,跟统治阶级不沾边,普通老百姓,上层的动荡暂时还波及不到我们这里,活在当下,不杞人忧天,这才是幸福人生的奥义。”小白道。

“是嘛,但心里还是会有些担心吧。”

“奇怪啊,你不是最应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生态度么?跟你一贯的性格不符,难道是有什么神秘力量与你秘密接触,准备与异能者来一场保卫国王反击大战?”公子小白脑洞大开。

“你是不是傻,就算有人要保卫国王,找我一个废物干嘛。”叶西北无语。

“是啊,国王是自动退位的,现在有别墅又保镖还不用处理国家事务,过得那叫一个惬意悠闲,好像也不需要保卫,再说一个只懂享乐,不思反抗的国王,也没人敢把国家的未来赌在他的身上吧。”公子小白切实分析,居然默认了叶西北是一个废物的说法。

“我们是不是不要讨论这么深刻比较好,毕竟异能者们就像天外飞仙,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都有什么能力,万一其中一个的能力是顺风耳,能听到整个国家范围内的声音,我们岂不是要遭殃。”叶西北忧心道。

“刚我说什么来着?让你不要杞人忧天,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在讨论这件事情么,国家多的是好事之人,也没见哪个被抓起来以儆效尤。”公子小白嗤之以鼻。

“好吧。”叶西北再次放弃抵抗,其实心里还是有很多想法的。

吃完饭,两人走到见面的公交站分开,临告别公子小白拥抱了叶西北,“小比比,经常联系啊,你从来不主动联系我。”

叶西北尴尬的站在那里不动,她从小不喜与人肢体接触,但公子小白认识久了,有一种熟悉的温度在,便没有像以前一样把他推开。

“拜拜。”

“拜拜。”

叶西北上了公交,正好有一个空位,急忙坐了上去,不一会儿,听到前面一个老头跟公交司机在吵架,司空见惯了,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叶西北的国家叫丰国,包括24个市、县,另设一个中央,中央是国王、文武大臣等官员所在地,也是国家版图最中心的部分,整个国家的国土呈现一片杨树叶子的形状,也有人觉得是心形。虽然国家在邻国的影响下逐渐走进现代化,但是国王的称呼还是没有变。在24个市、县中,居住着具有不同国家民族的人,唯一一个几乎只有丰国原居民的市就是叶西北目前居住的上元市,而叶西北出生地则是一个名为拉姆拆拆的多民族聚居区,不过叶西北的父母也都是原居民,平时也很少与别人交流,再加上叶西北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自我锁闭性格,所以她基本上也不了解任何其他民族的事情。

国王说不上多勤勉,大臣们也不是很腐败昏庸,所以整个国家的风气什么也都不错,每年犯罪率、自杀率什么基本都处于低水平,没有过大的起伏,丰国算得上是一个平静的、和平的国家,在周围国家中整体经济,人民的幸福指数都处于中等。

直到两周前吗?两周前吧,今天是十月一号,也就是九月十九号的中午,公司的人都还在围一起吃午饭,突然手机上闪出一条新闻,宣布了国王退位的消息,同时宣布国王的权利由九个不知名的人享有,让国民不必惊慌,他们会继续保护国民们的既有权力。其实也不算不知名,因为新闻里既有他们的姓名,也有他们的照片,叶西北没注意看而已。

这则新闻突如其来,公司领导们也惊慌或者兴奋过一两天,后来发现原有的政策一律没有变的迹象,大多数人也就默认了这项改变。

但是小道消息还是有的,说九个异能者神兵天降,直接凭空出现在国王的卧室,提出让国王退位的要求,国王当然不乐意,其中一名异能者就说,“您稍等。”五分钟后再回来,国王就接连接到电话,说海陆空最精锐的三支部队因不明原因遭受毁灭性打击,将近瘫痪,国王一瞬间认清现实,接受了他们的提议,并要求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得到保障。

国王退位之前召开大臣会议,大臣们不明所以,另一位异能者手一挥,所有人便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他手指一指一指,会议室里的空间就能随意变换,更别提移动桌凳了,外人看来,这不是异能是什么,大臣们心里都感觉凉飕飕的,也默认了国王的决定,异能者一个响指,所有人又都行动自如了。而且异能者们承诺并不会插手大臣们原来的权力分布,只是九人继承了国王一人原来所有的权限而已,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异能者”的称呼就在国民中叫响了,但是异能者们的异能到底是什么,所有人都还一头雾水,对未知的恐惧让人们不敢轻举妄动。

但人们爱网上议论的毛病却没有消除,对于异能者们掌权这件事,人们的态度大致认为三派:第一派是拥护派,他们认为异能者掌权能够保证国家安全,震慑邻国,让邻国不敢侵犯,而且根据异能者们的能力,能够逐渐使国家强大,或许经过科学实验或繁衍,能够成为全民异能的国家,成为第一强国,觉得丰国统一世界也指日可待。

第二派是反对派,他们认为,即使别的国家对我们有威胁,但我们作为一个多民族国家,外国人对于我们来说起码还是属于人类,而异能者们或许是来自外星的先遣部队,想要先从内部分裂这个星球的力量,以图最后占领这个我们赖以生存的星球。如今接纳外星人就等于背叛了整个人类,极端者甚至提出要处死让出国家政权苟活的国王和大臣们,呼吁全民团结起来将异能者消灭。

第三派就是中庸派了,谁是谁非都无所谓,这一派也占大多数,是另外两派极力争取说服的对象。

叶西北还陷在思考中,公交车却被逼停了,公交司机跟老大爷骂战升级,公交司机愤而停车,将战场转移到了车外,两人互相拎着对方的衣领下车吵架了,结果停车的地方不是公交站,却仍有几人跟着下车,原来是要继续围观么。

看停车的地方离自己住址也不远,叶西北干脆也下车决定走回去,道路两旁树木萧条,原来已快要进入秋天。

第五章:深渊与时空夹缝


刚回到住处,却接到总经理的电话,心想着不是吧,又要隐形加班?结果还真是。

“小叶啊,我跟你确认一下,这不是我16、17号要在布谷搞启动会议嘛,这个会议要明确一些思路,核心就是产品和队伍、科技,就是咱们这三大战略都得在会议上来谈一谈。你要帮我归纳总结出来一些细节,形成会议要用的文件。我先把最重要产品策略跟你说,产品策略有几种模式,明年上半年要抓规模提费用,下半年要抓利润提质量,还有年度客户转化率,是我比较重视的指标,这是产品方面,再就是渠道,要高度重视高净值业务这件事。紧接着就是机构和人才发展,机构就不用说太多,我们就是把机构按照渠道的情况点评一下,人力发展很重要……小叶,你在听吗?”

“哦,经理,我在听,您可不可以说慢一点,我做下笔记。”

“那行吧,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尽快完成好吧,咱辛苦一点,争取过个好十一,就这样说行吧。”

“喂,总经理,喂?喂……”尼玛,挂了。什么过个好十一啊,第一天就给我来这个。

万般无奈,打开电脑做吧,幸好自己平时打电话都有录音的习惯,要不可就麻烦了,如果自己在打电话回去问要拟的文件内容,肯定会被训斥一顿。

只是这房间里也太乱了吧,还是先收拾收拾吧,不知哪个混蛋心理学家说,一个人的房间是这个人的心理状态的写照,房间那么混乱,幸福感也很难提升吧,总之先把地上乱七八糟的袜子扔进洗衣机,塑料袋、纸盒子扔到楼下垃圾桶里吧。至于桌子上今天昨天收到的莫名其妙的螺丝钉呢,叶西北再次拿在手中细看,也没发现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便随手丢进了待扔的垃圾堆,呼啦一声不见了,倒是装螺丝钉的盒子还挺精致,里面还有一张对折的小型明信片,外面的图案很孩子气,像是小女孩儿的所有物,打开一看,还有几行字,内容是:

深渊的使用方法:第一步、找一根解释的绳把深渊穿起来,挂在脖子上。第二步、右手握住深渊,闭上眼睛想象两个字,进入。第三部、睁开眼睛。

什么啊这是?上面的字是打印的,看起来这张明信片还是有人定制的吗?耍人也太笨了吧,会上当的人才真是傻到头了,但是,试试也无妨嘛。

叶西北一边从垃圾堆里翻找小小的螺丝钉,一边吐槽自己脑神经短路、脑血管痉挛才会对这种孩子气的事情好奇,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被她找到了,随便找一根缝衣服的绳子穿了,挂在脖子上,然后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右手握住螺丝钉,心中默念,进去,感觉身边并没有什么变化,难道这螺丝钉竟是一枚微型摄像头吗,有人正坐在某一屏幕前看着自己这副傻样?怎么可能。叶西北睁开眼睛,看看熟悉的房间,果然是恶作剧,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自己会有什么奇遇么,无聊的想法。

叶西北正准备把螺丝钉从脖子上拿下来,突然感觉一阵目眩,眼前好像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一晃而过,再能看清东西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身处在什么地方了,仿佛自己是悬空在无尽的黑暗中,但是却能够自由行走,而且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黑暗中悬挂着无数排列整齐的各种形状的屏幕,播放着不同的画面,这些画面以走马灯的形式移动,每行屏幕的移动方向相反,是一个巨大的3D影院吗?叶西北猜想,是不是可以点播呢?画面里的内容都很奇怪,不是自己曾经看过的任何电影形式。

叶西北打算伸出手去点播一个画面试试,这时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个声音:“深渊已被激活,欢迎主人。”

“深渊被激活?你是谁?深渊是什么?为什么叫我主人?”叶西北问道。

“深渊现在是一枚螺丝钉啊,主人,也是你身处的这一片空间。”那个声音说道。

“那么,现在是螺丝钉在跟我说话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你可以姑且认为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绕口令呢?”

“我不是在说绕口令,但是绕口令我也会说,要不要比赛谁说的快。”

“额,不用了。”

叶西北脑袋有点混乱,“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深渊?”

“可以啊,因为你把我激活了,所以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我也只会和你说话。”声音说道。

“我现在有点不习惯,你能不能变成一个实体,或者说一个人的摸样跟我讲话?”

“不行,做不到的。”

“那好吧,我现在在哪里啊,感觉这里面很奇怪啊,难道是在螺丝钉里面吗?”

“不是的,严格来说,你目前正处于时空的夹缝里。”

“时空夹缝?”

“如果你给我解释我听的懂吗?”

“嗯……”

“我明白了,不用解释了,我头本来就很痛。那这样问吧,你刚才叫我主人,那你有什么用处吗?”

“有啊,你现在想象一下,你想要的属于自己的房间。”

“我想要的属于自己的房间,也就是有一个360°的环形大书架,屋顶有一台华美的五层吊灯,中间是自己的一张大床,床左边有一台白色钢琴,虽然我不会弹,右边是一张书桌,随便哪里再有一个大衣柜,卧室就够了,再划出一块地方作为洗手间……啊!!!不会吧!!!”叶西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举目四望,她刚才说的全部都实现了,现在正坐在有巨大环形书架的房间的正中央的大床上,自己的趴趴狗还在旁边,床左边白色钢琴,叶西北跳起来在琴键上按了几下,居然有声音,数了一下,大书架整整12层。这,这都是我的吗?

“话说,既然你能变出这些东西,为什么变不成人呢?”叶西北奇怪道。

“因为人体构造跟这些无生命的东西是不一样的,除此之外,我也变不出植物和人类能消化吸收的食物。”

“所以说,我不能够一直呆在这里不出去是吗?”

“因为你总要吃饭的,那我在这里储存食物总可以吧,比如储存够我吃一年的。”

“不行,因为这个空间是会动荡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这个空间就会自动更新,而自动更新的时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会被破坏,变成时空残渣,被清理。”

“那么我呢?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更新?万一更新的时候我正好在这里面,岂不是飞灰湮灭了?”

“不会的,因为,你把我激活了,就跟我的本体连在一起,是这个空间的楔子,即使自动更新的时候,也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

“那就好,呵呵。那我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还算是在我自己房间里吗,就我的物理位置。”

“你们说的物理位置就是在时空夹缝里。”

“……那好吧,你的本体,螺丝钉现在在哪里?”

“不是在你的脖子上挂着吗?”

“……我怎么可以出去呢?”

“你想着要出去,就出去了。”

叶西北果然出来了,可是外面已经天黑,看看手机,七点多了。她对螺丝钉说,“原来在时空夹缝里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外面一样啊。”

“不一样的哦,刚刚在时空夹缝里的时间和目前所处的空间时间流逝速度比例约等于1.32:1。但是在时空夹缝里的时空时间速度是可以调节的,但实际上我们调的不是时间,而是时空夹缝所处的位置。”

“那调了时空夹缝的位置,我岂不是会跑到很远的地方,万一调不回来怎么办?”

“不会的,只要我和你的本体在哪里,我们从时空夹缝回到这个空间的位置就在哪里。”

“哦,就是说时空夹缝具有流动性,但我和你就相当于进入时空夹缝的入口?”

“额,差不多姑且你可以先这样认为吧。”

“什么啊,这么多不确定的词。啊,还有,我可以在时空夹缝内移动我在这个空间的位置吗?我们进入时空夹缝以后,别人还能在这个时空看到我和你吗?”

“在时空夹缝内,你可以开一个窗口,就像一面能从里面看外面,不能从外面看里面的玻璃,你也可以在时空夹缝里想象一个方向盘,这样就可以随意遥控移动在这个时空的位置了。至于进入时空夹缝之后别人还能不能看到我,你可以选择,即使看到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一枚螺丝钉吧,但肯定是看不到你的,因为你在时空夹缝里,任何时空的人都看不到你。”螺丝钉说。

“任何时空?你是说除了我所在的时空,还有很多时空?”

“是啊,刚才你刚进入时空夹缝的时候,不是看到了很多显示屏吗,显示屏显示的其实就是别的时空的视频图像。”

“不会吧。”

“是真的,其实有无数的时空存在,也有的时空跟你所处的时空很相似,但我都是看图像,并没有真正进入过别的时空。我还看见过别的时空有和你长得差不多的人,她生活的叫宇宙的地方跟你生活的宇宙很多常数都是相似的,而且有个叫地球的星球跟你们这个星球也很相似。”

“难道是平行世界?”

“不是的,平行世界确实有很多,但是这种相似跟平行世界的相似不同的相似,二者形成的原理不同。就好像你所处的世界有很多平行世界,她所处的世界也有很多平行世界,另外的叫生物吧,所处的世界也有很多平行世界。但是你和她所处的世界很相似,但是跟另外许多的世界的生物所处的世界很不同。明白了吧?”

呵呵,完全不明白,以前总说智商捉急,智商捉急,现在真的是智商捉急了。不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可以在时空夹缝变出水来吗?”

“嗯,水倒是可以。但我在这个时空就是一枚普通的螺丝钉了,什么都变不出来哦,再说时空夹缝里的东西也不算是我变来的,算是我偷来的。”

“怎么来的都无所谓了,反正是我的就行啦。”叶西北开心道,直到现在她还没有一点实感,居然收到这么一个宝贝,以后肯定也很有趣吧。

第六章:古流风尚

“哒哒哒……”清脆的键盘声富有韵律,键盘上跳动着的手指细长却有些黑,指甲很短,这双手的主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不自觉地把指甲给啃掉,那是思索和紧张的表示。而现在那粗粝的指甲一眼就让人看出来刚被修理过不久,其实,古流风尚的指甲已经很久没长出来过了。

起码得有三个月了吧?古流风尚独自一人在临时租用的小屋子里,闭门不出,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躲进小楼成一统,哪管春夏与秋冬?

他在进行一个大项目!他在犯罪。

“哒。”敲完最后一行代码的最后一个字符,古流风尚长出一口气,大功告成了,古流风尚满足、自豪、忐忑、忧伤。

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一片狼藉,买的速食面条袋子遍地都是,昏暗的空气里一股坏水果的味道。三个月没出门,靠着下面条和吃冰箱里的储存的水果过活,水果半个月就吃光了,盐和调料也在一个月前用没了,那种寡淡无味的清水面条,现在想想都有些想吐。不过古流风尚四十多岁的人了,从小又在农村长大,闹过饥荒,那时候什么苦都吃过,再加上心有所挂,凭着一股子冲劲儿和毅力,硬是挺过来了。

从旁边的书堆里扒拉出手机,开机之后发现还剩32%电量 ,三个月没开机,手机拿在手里,居然有点手生。古流风尚苦笑了一下,站起身,准备去窗边打电话。刚站起来,听到“轰隆”一声,脑袋一疼,古流风尚倒下,不省人事了。

“儿子,慢点跑。当心海龟把你叼走。”

自己终于有时间陪儿子来海边玩儿了,玉花带儿子要离家出走的时候,儿子躺在地上抱着沙发腿满地打滚,撒泼,脸哭得跟个小花猫似得,撕心裂肺的叫着:“爸爸你还没带我去海边呢,爸爸带我去海边!”当时自己就想不顾一切带着儿子去一趟海边,可妻子那张冷漠无情的脸和冰冷的眼神告诉自己为时已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吗?自己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忙一些难道不是有情可原吗?但是现在自己也不敢那么理直气壮了,毕竟他确实做了对不起玉花和叫叫的事情,牺牲了她们两个。

“爸爸,我们比赛,谁先跑到前面那个土堆旁谁就赢。”儿子叫叫欢快的转身对自己说,说完转身就跑。

“哎……”古流风尚很想说他看不到什么土堆,因为你爸爸近视,出来玩又没戴眼镜。可是儿子瞬间就跑远。古流风尚无奈,只好追寻着儿子模糊的身影。可是视野里竟空无一物了,满眼的海水和沙子,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没一人在意他焦急的寻觅的神色。

“叫叫!叫叫!”古流风尚大声呼唤儿子的小名。没有回应。

“叫叫!叫叫!”古流风尚心慌,心口疼的难以忍受。

“儿子没你的份儿,儿子没你的份儿!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哈哈!”一个没有五官的女人阴森森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沉着声音说。

“不!儿子!叫叫!叫叫……”古流风尚心口一紧,从冰冷的地板上醒来,一定是营养不良,猛一站起身时脑袋短路晕倒了。扶着眼镜找到摔在地上的手机,忍者摔倒时磕在凳子上的腰的疼痛,古流风尚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忍者三个多月没接收到的阳光的不适应,拨了个手机号。

随着“嘟嘟嘟”的声音,古流风尚开始紧张起来,心跳也加速了……40秒后,古流风尚松了一口气,却心中难受起来,三个月杳无音信,三个月之后连个电话都不肯接么?如果她不肯接受,自己三个多月的努力岂不白费?她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儿子想吧,现在是拿自尊当回事儿的时候吗?古流风尚看着窗外陌生的城市,忧伤的想着。

“叮铃铃,叮铃铃。”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让古流风尚激灵一下,三个多月没听到这陌生的声音了。一看,正是刚才自己拨的号,古流风尚心又提了起来,咚咚的跳着。

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温柔的女声,“您好,哪位?”

古流风尚心中一片冰凉,她竟然不认得自己的号码了。

“玉花,是我。”古流风尚愤怒的声音有些发颤。

“哦,有事吗?”声音依然平静,却平静的令人讨厌。

“玉花,你先别挂,仔细听我说……”古流风尚压下自己心中的火气,详细的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百般笑玉花,自己儿子的母亲。百般笑玉花一言不发,如果不是偶尔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古流风尚还以为百般笑玉花早挂了电话呢。

半个小时后,古流风尚眼冒金星的说完了自己的计划,百般笑玉花才回了一句:“知道了。”挂了电话。

这个女人!无情无义,狼心狗肺!

古流风尚愤恨的想。眼前一黑,又想栽倒,但是他用胳膊肘勉力把身体支撑了起来,把自己珍藏的当初买来用于求婚的戒指盒拿出来,用钥匙划掉盒子上的商标品牌,将明信片和包好的螺丝钉放进去,再把它放进去随手拿的一个手机盒里,最后还不放心,只好再用一个鞋盒装起来,这个鞋盒有点烂,但是也没别的盒子了,连个包装袋都没有,最后找到宽胶带一圈一圈缠起来,这样一来应该没有问题了。

古流风尚从杂乱的桌子上找出一张A4纸,撕去一半有算式的,剩下一半认真的从电脑屏幕上抄下姓名、手机号和住址,用双面胶粘在鞋盒上。又仔细盯了几眼地址,打开手机地图导航,把鞋盒夹在胳膊下,披件外套,出门。

从公交车上下来,古流风尚又兜兜转转走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找了到自己的目标楼,气虚体弱的古流风尚在五楼窗口停留很久才终于不大口喘气,找出外套里的帽子戴上,又拿出另一个老年人非智能手机拨通了记在脑中的手机号,“喂,您好,乌龟快递,请问在家吗?”

“嗯,在家。”

幸好在家,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女孩儿开门把快递领进去了,也没提出什么质疑。古流风尚便又缓缓走上了六楼,在楼道的窗口休息。

又过了一会儿,他看到那个女孩儿匆匆下了楼,没多久又上来了,一脸疑惑的表情。古流风尚休息够了,便又拖着虚弱的身体缓缓下楼,老朋友们,我的事情算告一段落了吧!

叶西北这几天过的可真快活,她在时空夹缝里进进出出一点不嫌烦的,变着花样让深渊满足她的奇思妙想,几天之内,叶西北就把深渊的一些基础功能摸透了。它的主要作用目前如下:

1、深渊的空间对于叶西北来说无限大,可以满足叶西北对于无机物的所有需要,她甚至可以拥有自己的棒球场、游泳池,非常大的别墅。

2、自己可以随时出入深渊,但是如果想带人进去就要注意调整时间的流逝速度,不然深渊随时会变得不稳定,使进去的人除自己之外有生命危险——消失在时空的夹缝里。

3、自己在时空夹缝里可以做到相当于在现实世界中隐身的功能,能够选择是否要听到外界的声音,能够操作自己和深渊在外部的物理位置,也就是时空夹缝的出入口。

4、自己也可以让深渊在外部以实体的形式随着物体的移动而移动。就比如某个人捡到这个螺丝钉把它放在口袋里移动,那么,我和深渊出时空夹缝的位置也就移动了,但是时空夹缝位置本身不受外部深渊物理位置的影响,只受时空流和我调整时空夹缝里的时间速度的影响。

但是深渊的功能虽然很强大,却还有一些缺陷,一是手机进了时空夹缝就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了,而是不能让叶西北摆脱需要吃饭的烦恼,虽然也能短暂的存储一些食物,但并不能储存很多,而且不时会随着时空夹缝的动荡而成为时空垃圾消失不见。

叶西北本来想时空夹缝空间那么大,可以储存很多食物,这样自己再调整一下时空夹缝里的时间流逝速度,比如叶西北生存的时空时间流逝速度:时空夹缝时间流逝速度等于1:1000或1:10000,这样自己不久长生不老了吗?但是却被告知不可行。因为在时空夹缝里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也会衰老,死亡,如果真的把时间比例调整成为1:1000或1:10000,那么外界过二三十天或两三天,自己就在时空夹缝里衰老至死了,这可不行。

叶西北也想过自己可以做贼,没有什么贼是比隐形贼更可靠的贼了,但是从长远来看,还是得继续工作。

唯一存在疑惑的就是,自己向深渊提出是否能够进行空间旅行的时候,每问必答的深渊居然支支吾吾不肯回答自己。

“深渊啊深渊,我到底能不能进行时空旅行啊,我很想去看一看跟我差不多的女孩子,也想看看平行空间。”

“这个嘛,你知道水土不服吧?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都会有人水土不服,更何况是从一个时空,到另一个时空呢。”

“那就是说,我可以进行时空旅行了,放心吧,我的适应能力挺强的。”

“我可没那么说,主人。”

“口口声声叫我主人,却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叶西北道。

“总感觉有了我之后主人的性格有些变化。”深渊道。

“是吗?你怎么直到之前的我性格是怎样的?”

“咦,对了,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到底是谁把你寄给我的啊?”

“其实……”

“啊,有敲门声,我定的外卖到了。”

叶西北取外卖的时候又想到一件方便的事情,自己以后岂不是不用再扔垃圾了,只要把垃圾放进时空夹缝,它们就会被自动清理了。

第七章:商量聚会

既然不能放弃工作,那么时空旅行的事情就要仔细规划时间了,毕竟就像深渊说的,普通人即使到了一万米高空也会难以存活,更别提到达人类至今仍未探索到边界的宇宙的之外的宇宙去,而且可能中间隔了无数的宇宙,想想都兴奋。

十一长假第五天,叶西北正与深渊宅在一起看动漫,是一部几百集还没更完的长动漫,叶西北兴趣缺缺,可深渊非要看,还要拉着叶西北一起讨论,作为正着看,倒着看,穿插着看,某些片段反复看过的叶西北,本来与人讨论自己熟悉的东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短短几天,她在动漫这方面,不,包括动漫在内的任何方面,都感到严重挫败。就比如一部好好的动漫,看的人对里面的人进行实力排行很正常,但是在争论的时候,如果一个人能把某一集某个角色以某种口吻说过的某一句话当证据,这看起来是很牛的一件事,可如果这个人能记住每一集每个角色以所有口吻说过的所有的话都记住,且揪着前后隔着几十集几百集的两个角色说出的某句前后矛盾的话找你要说法,你就会想说,去尼玛,又不是我画的漫画,又不是我制作的动画,又不是我配的音,又不是我翻译的字幕,你特么跟我说有毛用,一丁点儿对原创作者的膜拜都没啦。

正当叶西北实在忍无可忍冲深渊这样吼的时候,深渊顿了下,道:“确实,我不该这么挑剔,这些作家、漫画家等也不过是把看到的展现出来让别人也看到罢了。”

“什么意思啊?说的好像这些创作者们创作出来的东西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剽窃吗?”说实话,空气中的声音什么的,叶西北到现在都没有习惯,螺丝钉说话,而且发声部位不明实在不在认知范围内。

“不是的,那我问你,你知道人的思维是怎么来的吗?如果你从小身边就有我这么个螺丝钉,你还会觉得螺丝钉的声音飘荡在空中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深渊总是试图给我解释一些事情。

“不觉得,但这跟思维什么关系,你是想说应该克服惯性思维么?好吧,我承认自己的无知,问完我就觉得我又偏离话题中心了。”叶西北太阳穴隐隐作痛。

“举个例子,通过这两天我发现,你晚上挺爱做梦的,而且梦到的大多是不好的内容,对吧?”

叶西北点了点头,无奈道:“喂,你不要观察我啊,真羡慕你,不需要睡觉什么的也太好了,我不是晚上也把电脑开着让你看动漫么,你就不能专注一些。”

“其实你做的梦就是关于别的时空正在发生的真实的事情,有的是已经发生的,有的是正在发生的,而有的时候你梦见的你自己其实也是其他时空的你自己……”

“哎等一下,语音电话。”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原来宿舍群里的语音电话,看到上面显示已经有3个人在进行语音通话了,叶西北按了接听,却发现屏幕上人头闪烁,大爆手速赶紧挂断,居然在视频,这几个人真是够了,明明知道自己从来不视频的。

“干嘛?”叶西北用语音质问,以期让她们听出自己的不满。

“哈哈,手速太快了吧?”

“这波操作逆天了,本来想截屏呢。”

“呵呵,西北还是那么敏感。”

“你们这帮人渣。”叶西北怒吼,“有事儿没事儿,没事退下,一个儿个儿地。”

“有事儿,明天聚聚呗。”原宿舍舍长艾琳娜丹华道。

“不去,有什么好聚的啊,不如窝着看动漫。”叶西北习惯性推脱。

“什么时间,地点?”千亦选择性无视,问道。

“明天悠悠从尖头来上元出差,毕业就没见过,西北你说呢?”艾琳娜丹华问道。

“额,悠悠要来啊,那来我这里吧,我找地方聚,咱们就不去饭点了,多买些食材什么的,弥不是爱做饭么?行吧,弥?”叶西北道。

“可以啊,但是可以允许我带家属吗?我想把我家贡生带上,嘿嘿。”弥说道。

“当然可以,哎呀,大家要一起招待我,我好开心啊。”代悠悠道。

“他早就是这个宿舍的一份子了,还有你别装了悠悠。”艾琳娜丹华道。

“那明天见吧。”

“明天见。”

放下手机,叶西北低头看向深渊,“明天六个人能保持一整天时空夹缝不变形么,还有她们进来发现手机接收不到信号怎么办?

“你现在开始着急了,刚刚连想都不想就决定提供场地了,如果这些问题都没办法解决我看你怎么办。”深渊居然这是嘲笑的语气么?

“你说如果没办法解决,意思就是实际上是有办法解决的对吧?”叶西北发现了深渊的潜台词。

“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跟你说,第一明天我可以帮你找一段比较稳定的时空夹缝,几个人呆上一天没有问题,第二我们可以实际找一个通信不畅的地点作为这个时空的聚会地点,也可以以玩个痛快的理由大家一起关机嘛,第三你要记住时空夹缝不是外人随便进的,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深渊的声音一本正经。

“真可靠啊,深渊,但是我去哪里找通信不畅的地方呢?全员关机好像不太可行。”

“这个就你自己随便吧,嗯,稳定的时空夹缝我已经找到了。”

“也太快了吧,能不能找个能稳定一年的?”

“滚蛋!”

“你叫我主人,你居然叫我滚蛋,真是反了。”叶西北无语,深渊对自己越来越不客气了。

空着的房子倒是容易找,对面的房子这几天刚装修完还没人住,刚好可以进去聚会,将来也不会引发怀疑,可里面虽然没有无线网,3G网络倒是没问题,接发消息打电话更没问题了,这可怎么办呢?

“深渊,我问个问题啊,如果我在时空夹缝里把你隐身了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不把你隐身,为什么我们在里面手机也不能信号呢?你不是金属么,不能导电么?”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谁说金属一定能导电的,你又怎么看出我是金属的。”

“我错了,我又忘记了,自从你出现以后我就不能用常理来揣度这个世界了,看起来像是金属螺丝钉的也不一定是金属,谁让这枚螺丝钉会说话呢。那就真的没有办法来让她们的手机在时空夹缝里正常接收信号么。”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实在不想让你这样去做,因为有暴露时空夹缝的危险。”

“可以就可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叶西北喜出望外。

“喂,小丫头,你兴奋过度了吧,聚个会而已。”深渊若有所指。

“活在当下嘛。”叶西北耸了耸肩道。

“喂,深渊。”

“嗯?”

“刚才你想说,我梦见不好的也都是别的时空或世界的我自己是吗。”

“其实,每个世界的你自己都会影响到另外世界的你,也会受到别的世界的你所影响。”

“这样啊,所以,别的世界的我也都不幸福啊。”

第八章:聚会取消


叶西北一晚上都在考虑关于明天聚会的事情,先在指定地点与丹华、千亦、弥和贡生集合,再一起去机场接上悠悠,六个人分头去购买食材和其他聚会用品,最后在幸福小区集合,自己带她们上5楼,通过设置在501门上的入口进入时空夹缝,只要不把深渊隐身,她们就能接收手机信号。

能做到这一点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叶西北刚刚解锁了深渊的一个重要的功能,而这个逆天的功能就是——深渊居然能变形!

原来深渊以一副螺丝钉的形象出现,主要是因为它的上一位主人一直把它用作一枚拧在电脑上的螺丝钉,其实也不算主人,因为他从未激活过深渊,也没有进入过时空夹缝,只知道深渊是一种重要的智能材料,便以螺丝钉的方式让它接触网络上所有的信息,期待用来存储人类智慧。做了几年螺丝钉的深渊懒惰程度超过了原主人的想象,在电脑上镶着,不去探索人类智慧,反而比较喜欢看一些大热的电视剧和动漫,理由是时空夹缝屏幕里的影像都进展太慢。

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瞒着不说,叶西北气愤之余又像看电影结尾有个彩蛋,连忙了解深渊的变形事项。

深渊对于自己说漏嘴心中怏怏,只是看叶西北每天盯着自己眉头紧皱的样子很像人类经常便秘的表情,于是好奇之下问了原因。

“深渊,你说我每天脖子里挂一枚螺丝钉,外人看起来不是很傻逼么,而且有时候我觉得睡觉时候带着会艮住锁骨,有点难受。”叶西北这样说道。

“那简单啊,我可以变成其他形状啊。”

“嗯?变形?你刚说你可以变形?”叶西北抓住深渊激动问道。

“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可以变形的?”

“我就是可以变形啊,就是改变内部结构的排列,其实跟在时空夹缝里变成你想要的东西是一个道理。”

“那么……”

“但是不能对我自身和时空夹缝以外时空的物体做出改变。”深渊打断了叶西北建立在变形之上的空想。

“好吧,也就是说,你只能在这个体积之上做变形,不能膨胀或压缩吗?”

“能够猜到我只能在这个体积的范围内做变形说明你有进步,原则上我也是能够改变自身体积的,但是这种改变对这个时空造成的伤害太大,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威胁到这个星球的人类生存的事情你会做吗?”

“有没有那么厉害啊。”叶西北虽然这样念叨,却相信深渊说的是真的。

总之,只要明天让深渊延展到透明状态,贴在501的门口,那么她们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时空夹缝了,而且谈话中深渊也透露虽然不是什么金属材料,但确实能够导电,这样一切问题都能够得到解决。

但深渊却对此忧心忡忡。

意外的是在晚上十点多,弥又在聊天群里说自己不能来聚会了,因为贡生突然住院了,原因是自杀。

群里突然安静下来,想不到平时对任何事情都很认真,与弥恋爱四年,近期准备商量结婚的贡生居然要自杀。

方式似乎是跳楼,结果从8楼跳下来挂在了3楼的晾衣绳上,把晾衣绳挣断又掉了下去。一切都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内,明明下午聊天的时候他还在群里默默围观,当时他应该在弥的旁边吧?结果回到自己的住处就从楼上跳了下去,在送医院途中失去生命特征。

而弥说贡生在住院显然是自欺欺人。

没人再提聚会的事情,接待悠悠的事情就由丹华和千亦办,叶西北实在无法面对熟悉的人哭丧着脸。

其他人也没再说什么。

叶西北几分钟之前还在考虑各种聚会的事情,考虑是不是要把时空夹缝装饰成夜店或者酒吧这么大手笔,在考虑是不是出了时空夹缝要不要找个别的地方再闹一晚。

而现在她只想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去想任何事情。

过了许久,“喂,深渊,我们去偷东西吃吧,我饿了。”

叶西北乘着时空夹缝来到平时经常去的一家超市,这是一家私人小型超市,女老板每天笑呵呵的,却经常兼职忽悠老头老太太买一些假冒伪劣的保健品,由于附近只有这么一家超市,周围的人也只能每天在这里买东西。晚上十一点,已经关门休息了,普通的超市应该还在正常营业吧。

叶西北进入时空夹缝,操作方向盘进入超市里面,平时来过无数次,已经确认这里没有监控,叶西北在黑暗的超市里借着月光把平时爱吃的零食一包一包放进时空夹缝,整个货架都被掏空了,叶西北还不满意,把收银柜里的零钱都拿出来洒在地上,把超市里的生活用品全部扔到超市外面,等明天天一亮,早起的老人们就会捡走。最后一次出超市的时候,里面已经一片狼藉,所有的货架都是空的,冰箱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叶西北放进了自己时空夹缝的冰箱里。

“我好像忘记带手套了,万一她报警了怎么办?”叶西北思索,要不要一把火干脆给她烧了算了,因为也不确定自己的脚印、毛发是不是落在超市内的某个角落,虽然自己平时也经常来购物,可是指纹什么的留在不可思议的地方就会受到怀疑。

“你说呢,深渊?”

“我倒是无所谓。”

几分钟后,叶西北回到小屋,从窗外不能直接看到超市,但是能看到那一部分区域的天空比较明亮,叶西北本来还想下去看看火灾现场的情况,一般罪犯犯罪后都会有这种乐趣在,但又怕自己过去看了失望,还是算了吧。

边吃零食边一遍一遍刷新宿舍群,一直再没有任何消息,倒是公子小白来消息说,他爸联系上了一家新上市的大型企业,可以托关系让他去医疗部门实习,叶西北敷衍着实在没心祝福,手机里却闪出两条新闻,一条是悬赏通缉犯,好像是一名中年计算机工程师,犯了盗窃国家重要资产罪,目前正在逃亡,名字还挺好听的,叫古流风尚。另一条新闻是正在直播雪里巴市一个十五岁小男孩儿站在4楼阳台处宣称要跳楼,画面中正在对楼内的家人大叫别管他,楼底下的人好多人都在远处录视频,还有一群人紧急从附近居民的家里借来床垫和棉被铺在小男孩儿所在阳台的正下方,看情况是有救下来的希望了。

叶西北联想到水上贡生的事情,这最近想不开的人也太多了吧。

“深渊,你知道异能者吗?”叶西北突然问道。

“嗯?知道啊。”深渊的反应有些迟钝,叶西北很不适应。

“异能者会不会有某一种能力能够让人变得消极?”

“我也不知道。”

“那好吧,希望明天能有一些好消息,晚安。”叶西北躺在小屋的床上沉沉睡去。

第9章:案件

微风习习,月光炯炯。月夜辉晚上九点多在操场上独自溜达,操场上除了中央两群人各自踢着足球以外,就只剩下零星几个绕操场跑步的,看样子多是教职工家属里面的人来锻炼身体。这个尴尬的时间点,很少有学生会在操场吧。

月夜辉是一个爱锻炼身体的人,时不时就会去操场跑步,圈数视心情而定,一般都是十六圈,4800米。怎么说呢?十六是一个很好听的数字。一度他的网名就叫十六叶,在聊天软件上跟女孩子流氓戏语,还把聊天记录让舍友看,看起来那些女孩子都很蠢,言语中流露出一股傻气,不知道是不是装的,或许自己在她们严重也很蠢吧,感觉都是相互的。

月夜辉漫无目的的在操场最外圈一圈一圈走着,两手插在上衣口袋,眉头紧皱,显然在思索些什么,有些忘神。只听“呲”一声响,前面一只足球划了过来,正好停在他脚边,月夜辉转头,发现草坪上几个男生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月夜辉跨过足球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走远之后听到仍呆愣在那里的其中一个声音骂道,“操!”月夜辉笑,一般都会把足球踢回去的吧。

再一次绕到了操场出口处,看到几个人在探照灯光下,拉着长长的影子打篮球,月夜辉愣愣的站着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月夜辉打算回宿舍了,这个时候,宿舍人应该回去的差不多了,现在回去,正赶上好时候。

月夜辉慢悠悠的往宿舍楼走去,虽然他想快些回到宿舍,却仍是慢悠悠的走着,不时有穿着轮滑鞋的学生从他身旁掠过,他都小心避让,其实多余。

月夜辉远远看到宿舍楼三楼从右数第三间从阳台窗帘有灯光外泄,看不到人影晃动,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绕到宿舍楼正面之后,月夜辉看到楼底下里三成外三层围满了人,吵吵嚷嚷的,月夜辉听到有人说有人要跳楼,便往人堆里挤去,挤到里面一看,地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他还以为大家闹了个乌龙呢,结果发现所有人都并不往地上看,而往天上看,准确的说,是往楼上看,月夜辉一抬头,吃了一惊,猛地忍不住身子往后仰,幸好后面人比较多,不知被谁下意识用手托了一把,没有倒下。

只见三楼水泥阳台的边缘挂着一条黑影,垂在外面的一侧分成两绺,还在微微摆动。仔细一看,那不是一个人么!

月夜辉心中暗道,不会吧,这么快?忙问身边的人,“哎,什么情况,搞什么呢?”旁边人脸色苍白,仿佛受了惊吓似得,“不清楚,好像有人跳楼了。”后半句压低了声音,不过足够月夜辉听清楚了。月夜辉又抬头看看垂在阳台上的人,想辨认清楚他的脸,在三楼灯光的掩映下,反而一片黑暗,看不清什么东西。

住在三楼那间房的几个男生貌似结队洗澡去了,灯开着,门却锁了一道,站在外面的人干着急,谁洗澡也不会带手机,已经分别有人去楼下宿管阿姨那里借钥匙和去澡堂叫322的人回来了。还有人试图从旁边宿舍阳台越过去,无奈两阳台间距离太远,几个热心的男生在楼道里急的走来走去,一会儿跑下来探探头,看有拿钥匙的人回来了没有。

月夜辉虽然平日里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此刻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连忙先跑回宿舍,想弄清楚自己关心的问题。

气喘吁吁地到了宿舍门口,猛地用身体撞开门,看到宿舍里面的情况,月夜辉心中暗喜,但脸上却是一副大事不好的焦虑表情。宿舍四人纷纷转头望向他,“小光,见鬼啦?”宿舍长李斯特·黑点·布朗开他的玩笑。“你腿不是不能跑吗,已经好了?”马蹄口·洁停下正在晾衣服的手,关切的问了一句。布里克利·响和可可西辽亮显然被门的声音惊动,探头看了看月夜辉,又重新埋头电脑游戏,看来是激战正酣。月夜辉心急之下犯了个错误,披头就问, “好像有人跳楼了,你们知道吗?”

“什么?”

“什么?”响和辽亮齐声叫到。

“啥?”洁以为自己没听清。

“什么?谁跳楼了?”布朗责任意识比较重,当下就想去看看有什么需要自己效力的地方。

月夜辉简单把自己知道的有限情报报告了一下,宿舍几人慌忙奔到楼下,月夜辉却绕去了322,发现322门已经开了,才加紧脚步忍着腿部轻微的疼痛跑下楼去,挤在人群中,当一名普通的凑热闹的。

不过只见前面的布朗一拍脑门,“靠,咱待在这里干嘛啊?走,去三楼!”大家如梦初醒,确实,站在楼下的不是刚从外面回来摸不着头脑的,就是别的宿舍楼听到消息来围观的。真是脑袋当机了,大家纷纷醒悟,浩浩荡荡风风火火的奔上三楼,结果被堵在了二楼的楼梯口,这栋楼里好多人都已经被惊动,都堵在三楼322门口,一副想帮把手的样子,外围人声音比较大,基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从大家的表情,月夜辉有点悲哀的想,他们大概也不是很在乎里面的人是死是活吧,不过生活中多了点刺激,从日常一潭死水的平静里,突然蹦出团水花,谁会在乎小石子的结局?

说到底,在平时看似关系很好的人碰到一些极端的事情时,面临一些重大的抉择时,会偷偷做出什么选择呢?真不是一个经得起推敲与深究的问题啊。

刚走在人群中没呆多久,突然听到里面众人一声惊呼,楼下隐约“噗通”一声响,二楼楼梯口的人群又都往楼下涌去,好像是有个热心胆大的同学捞“跳楼人的身体”的时候没抓牢,“跳楼人的身体”又从三楼阳台坠了下去。这下好了,不死也得死了,月夜辉心想,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无奈,月夜辉只好跟着人群又往楼下挤,这次却被围在了里圈,可以近距离的接触到尸体,是啊,已然是一具尸体了吧,月夜辉心想着。

看来跳楼的人死得很坚决,是头朝下栽倒下来的,不知怎么头撞在了三楼阳台内侧贴墙的水泥地上,身子却折在阳台扶沿,两腿垂在外面。但是其中一个热心胆大的同学去抢救他的时候,扶着肩膀刚抬到一半,看到惨不忍睹的脑袋,吓了一跳,不觉松了手,导致他又从三楼阳台坠到了坚硬的石板铺的地上,除了隐约看到飞溅的数滴大大小小的血迹之外,竟没有多少血流出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法直视,如果忽略尸体满脸血污,和血迹斑斑的沾着泥沙和杂物的凌乱污秽的头发的话。

“青宇!”月夜辉听到辽亮一声低呼。是啊,莫利亚·红叩·青宇,月夜辉从他的衣服就一眼看出跳楼的是他了,响、布朗和洁呆呆的围青宇站着,手足无措,还是月夜辉和布朗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冲着其他人叫到“救护车!120!110!快!快!”

布朗当即就俯下身子要去抬青宇的,月夜辉只是站在那里犹豫,又觉不妥,呆愣间只听布朗冲他喊,“小光,别发呆了!赶快抬去医务室!”

这种情况医务室有什么用?神仙也难救吧?月夜辉无奈,只好绕到青宇腿边,抱起他的双腿,努力不去看正对着他的血肉模糊的脸,布朗架着青宇的两个胳膊,人群自觉地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没有人大声说话,隐约听到有人小声嘀咕什么。

二人抬着青宇还没走多远,就看到辅导员川上本州气喘吁吁,面色惨白的跑过来了,他大叫着“咋回事!咋回事!还活着吗?”用两根粗壮的手指在莫利亚·红叩·青宇仿佛被血柱堵住的鼻孔探了探,“还有呼吸!还有呼吸”辅导员大叫几声,随即息声,犹豫了一下,月夜辉看到他胖胖的脸上肥肉在抖动、抽搐,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快!快!把他给我!”从二人手中接过莫利亚·红叩·青宇,扭着圆滚滚的身躯,就向着他的车跑去,跑得不快,却步伐坚定,边跑边喊,“他舍友,他班长,跟我来!”

身为他舍友同时又是他班长的布朗自然责无旁贷,身为他舍友的月夜辉、可可西辽亮、布里克利·响、马蹄口·洁也都跟了上去,却发现辅导员的车最多只能坐5人,于是辽亮和响就留了下来。看着疾驶出去的辅导员的车,可可西辽亮若有所思,被布里克利·响拍了一下,“走吧,回去吧。”可可西辽亮幽幽的盯着布里克利·响说:“你感觉到青宇要跳楼了吗?”

布里克利·响说:“这哪看得出来?”

可可西辽亮说:“看不出来吗?布里克利·响,咱宿舍谁跟青宇关系最好?”

“那还用说,当然是小光了。”布里克利·响不假思索,“关系好也不一定看出来吧,谁知道谁整天都在想些啥?”

“呵呵,也是。唉,回去吧。”可可西辽亮打了个哈哈,二人默契的没有就莫利亚·红叩·青宇是生是死的问题进行猜测,也没有接着打游戏,而是默默地躺在各自的床上,想着心事。


坐在拥挤的车上,李斯特·黑点·布朗和马蹄口·洁焦急的呼唤莫利亚·红叩·青宇的名字,月夜辉也焦急的呼唤着莫利亚·红叩·青宇的名字,心中却有些奇怪,任谁看莫利亚·红叩·青宇也已经摔死了吧,居然还能探到鼻息?再看看辅导员,眼神坚定的目视前方,看似急出一身汗,但眼睛在路灯和别的车灯的映照下高频率的颤动,那是脑子在高速运转的表现吧?难道是我眼花了吗?

“叮咛!”月夜辉正想着,手机响了一下,有心不理,但还是拿出来看了一眼,果然,是樱按照惯例发来的短信。月夜辉快速的回复了个“SOS”,表示不方便。这是专属于二人的传统暗号,意映卿卿·樱是月夜辉的女朋友,两人本来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聊天,虽然在一个学校天天见面,也没人觉得不妥,反而羡慕他们,可自从有天晚上月夜辉接到樱电话时正和宿舍五人联机打游戏,一边是哥们儿,一边是女友,于是在五个哥们儿怒目而视的情况下果断把女友给舍了,当即一句忙着呢,挂了电话。

“战局胶着,就这还差点挂呢”,月夜辉一结束就给意映卿卿·樱打回去解释去了,无限夸大当时的紧急情况后,月夜辉如是说。意映卿卿·樱当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了,随即表示不再追究,月夜辉在愧疚的驱使下跟意映卿卿·樱商量着二人在打电话之前先发条短信探探路,忙的话就不理,不忙就打回去,紧急情况回SOS。意映卿卿·樱感动于月夜辉的贴心和细心,月夜辉觉得意映卿卿·樱识大体,二人感情进一步升温。

如今莫利亚·红叩·青宇跳楼事件闹得沸沸扬扬,肯定也传到了樱的耳朵里,樱又锲而不舍的快速发了一条是问出什么事了,月夜辉觉得女友这时候那么八卦确实不太合适,把手机放口袋里没再理会。布朗和洁不满的看了月夜辉一眼,又去呼唤莫利亚·红叩·青宇了。月夜辉有点烦躁,难道真看不出青宇已经死掉了吗?话说是谁第一个发现青宇跳楼了呢?又是怎么断定青宇是跳楼而不是被人推下来的呢?而青宇又是从哪里往下跳的,是因为宿舍里面人太多才选择去别处跳的吗?那这是铁了心不想活了吧?

胡思乱想着车就到了离学校最近的一家医院,随即就有几个人推着救护车把青宇推进了急救室,辅导员则躲在一边拿着手机不停地打电话,还不时伸头往急救室的们看一眼,大概是与校方商量封锁消息、降低影响,安抚学生,通知家长之类的工作吧,月夜辉想着。布朗和洁紧张的心情稍缓了下来,两人都没带手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莫利亚·红叩·青宇生死未卜,两人也不好谈论什么,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使眼色让月夜辉过去他们身边,月夜辉顺从。

“哎,老叶,青宇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之前就你俩腻在一起,没什么迹象?”三人凑在一起之后,布朗低声问道。

“是啊,小光,这么大的事儿,突然发生了,你事先没看出来点儿什么?”洁道。

“什么叫我俩腻在一起啊?再说,平时青宇这人吧就内向,有什么心事儿,关系不好到一定程度他也不告诉我啊。”月夜辉道。

“话说,你们就这么肯定他是自己跳下来的?说不好听的,青宇这种人挺不招人喜欢吧,他这人,性格有时候会让人讨厌。”月夜辉压低声音道。

“奇了怪了,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啊?”马蹄口·洁疑惑道。

“既然不是从我们宿舍,又掉在了322房间的阳台,那应该是从五楼或者六楼卫生间窗户,四楼不太可能,因为一层楼的话,不至于摔成那个样子。”布朗也压低声音道,眼睛睁得大大的,轮流盯着月夜辉和马蹄口·洁,三人都不想再讨论了,各摆姿势站在急救室通道。

“可到底为什么啊!”寂静了很久之后,马蹄口·洁忍不住发声,“都一个宿舍的,这样我们什么原因都不知道,太尴尬了吧,也太伤人了。”

月夜辉和布朗相互看看,没有人回答他。

莫利亚·红叩·青宇最终还是死了,虽然下落过程中落在三楼有一个缓冲,但脑袋磕在水泥上,而且第二次下落又重重摔了一次,在急救之前就没救了。浑身上下的伤均是磕撞产生的,没有他杀痕迹,自杀证据充分。

第二天下午,莫利亚·红叩·青宇的父母就来了,他母亲在学校里大闹了一通,弄清事情原委后,口口声声是那位热心救人失手的学生害了他的儿子,校方出面协商后也不知最后什么结果,莫利亚·红叩·青宇的父亲在他母亲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把他的东西收走了。

布朗他们在跟辅导员申请之后,也换了一间新的宿舍,还按照原先的铺位,谁也没在空着的铺位上放任何东西,第一天五人的夜里,大家都安安静静地睡着。

“这样活着,真的很无聊啊,有什么意义?毫无价值!”

想着几天前青宇对自己发的牢骚,难道真的是自杀么?月夜辉百思不解。

其实月夜辉也不喜欢莫利亚·红叩·青宇这个人

两个月前吧,有一天晚上,自己回到宿舍,推开门,却发现灯暗着,没有人么,不应该啊,听声音有动静,摸索着打开灯,却看到令人羞耻的一幕:莫利亚·红叩·青宇正坐在自己床边,裤子褪到脚踝,身体正在抖动着。这尼玛也太尴尬了,月夜辉内心呵呵着条件反射性的关了灯,眼前的一幕却挥之不去,特别是莫利亚·红叩·青宇被自己发现后看向自己的表情,羞惭的无地自容,慢着,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我擦,月夜辉再次摁亮了灯,莫利亚·红叩·青宇已经衣衫完整,正站立在那里不知所措,手里捏着的,正是月夜辉所想的,意映卿卿·樱的照片。靠,上面晶莹透亮的,月夜辉一阵恶心。

“兄弟喜欢那张照片啊,我送给你了,嘿,还是好兄弟啊。”月夜辉忍者心中的不快,拍了拍莫利亚·红叩·青宇肩膀。

开什么玩笑,妈的!自己女朋友的照片送给别人打炮,也真够废的。

但自从那天之后,莫利亚·红叩·青宇好像误会了什么,居然每天缠着自己,上课也基本上坐自己附近,舍友们看起来就是他们两人关系越来越好,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可是如今莫利亚·红叩·青宇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月夜辉心情很复杂,舍友去世本来应该是一件伤心的事情,但是就如之前所说的,青玉这个人人缘不太好,性格也不讨人喜欢,所以他并不感觉心中如何悲痛,只是悬着一颗好奇和微带恐惧的心,带着些许失去室友的失落和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空虚感继续接下来的生活。

第十一章:深渊丢失


叶西北发现自己这几天很狼狈,十一长假后两天在小屋中边吃边睡,混沌中看了本推理小说,整个七天长假就这样毫无滋味的过去了,根本就是一转眼的事情。

开始上班的第一天,叶西北不放心把深渊放在住处,便又找了根精致的绳子将深渊穿起来,并要求它变成五角星的形状,这样就可以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带着它去上班了。

叶西北知道在时空夹缝中可以瞬间到达公司,但她并没有寻求这种便利,还是坚持走到地铁站坐了好久的地铁,虽然也很想辞职,过上无忧无虑的不劳而获的生活,可人生的意义就在于克制,她不想让一个来历不明的深渊彻底打乱自己的生活节奏,不想让自己的欲望轻易被外物的意志控制。

刚到公司就被总经理训斥了一顿,说自己的文件写的不够详细认真,还说现在的小年轻真够任性的,想当初自己年轻时候没钱,大夏天走在酷热的马路上,口袋里只有5丁钱,连坐公交都不够,所以当时他就发誓将来一定要有钱,便怎么样怎么样……

这个故事叶西北已经听够了,而且总经理只跟自己讲,谁让自己没事找事刚来公司那会儿心情不好,找到面容看似很和蔼很好说话的让人心生温暖的像爸爸一样的经理谈心来着,结果被经理引为忘年交,痛陈了一段革命家史,把自己说话的时间全都吞了。

但是,朋友归朋友,在公司我是你上司这点你要记住了,平时你可以来我家玩,你嫂子做的面特别好吃,我算过命了,说你嫂子有旺夫命,是我的福星,自己她嫁给我之后,我就开始走好运……最后总经理如此说道。

总之,文件还要改呗。

一上午改了好几次才让他最终满意,加上公司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终于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和同事一起走在去饭店吃饭的路上,叶西北像往常一样听乌拉清和赫尔德讨论家庭关系,一个讲老生常谈丈夫不像恋爱时那么爱自己,一个顾影自怜公公婆婆对自己百般挑剔,也不知道是不是叶西北的错觉,总觉得这两人在抱怨的时候比往常多了些气馁的情绪。

顺便一提,乌拉清是网上反对异能者的一员,赫尔德则是中立派。于是对话中则多了这么一项内容。

“就像我老公一样,当初刚认识的时候,那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只有放在心里,现在这些异能者们立足未稳,不好得罪所有的国民,只好宣布不改动原来的所有政策,这是圈套,是煮青蛙的温水,是暂时的蛊惑人心的手段,等人们放下防备的时候,他们再施展霹雳手段,就能一举变成奴役我们的暴君,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反抗的力量。”乌拉清愤愤道。

“随便吧,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即使以后大家都变成九个异能者的奴隶,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吗?再说了,人家已经有了国王的权力了,而且外部国家也没有反对我们本国事物的意思,可能是心存恐惧吧,但是像现在的生活我也挺满意的,我们都对外来的未知的事物有排斥的心理,关键是如果和自己的偏见和解。如果我们的抵触真正触犯了异能者,他们愤怒起来采取报复行为,岂不是陷丰国人民于灾难中。还是安心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吧,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嘛,我们普通国民就应该在乎材米油盐,国家大事什么的,超出能力了。你说是不是,叶西北?”赫尔德道。

“嗯。”叶西北道。

“你也说了,他们生气的时候可能会危害国家,我们不能把国家的长治久安寄托在来历不明的人的情绪上吧,所以要趁他们立足未稳,政权不稳定,对国家事务掌握不足的情况下,一举将他们赶走啊。”乌拉清急切道。

“哎哟,你好大本事,居然要将国家掌权者赶走,你知不知道放在以前你说把国王赶走算是一种犯罪啊,这种话还是少说吧。你看前几天放假的时候不是还发布了一条通缉令吗,说是一名计算机工程师偷了国家重要文件,目前在逃,说不定就是因为在网上闹得太凶了,你平时也不少上网,别哪天祸从口出,大难临头。”赫尔德道。

“我看到了,叫什么什么风尚的,还有最近新闻里自杀的挺多的,你们不觉得很不正常吗?以前推送最多的新闻不过是一些娱乐新闻,现在呢?恐怖新闻。”乌拉清道。

“太夸张了吧,现在的小孩子追求自由,但就业什么的各方面压力大,再加上没有正确的心理疏导,很容易想不开,小孩儿又爱冲动。你看这不就有个小孩儿嘛,叶西北,我看你有时候就挺小孩儿的。”赫尔德冲着叶西北笑道。

“嘿嘿。”叶西北只能傻笑。

吃完饭回去之后,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休息,叶西北回来的早,同是女性的乌拉清和赫尔德一起去购物了,男同事在二楼聚在一起打游戏。叶西北感觉困意上来,便趴在办公桌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就已经黑了。

什么情况?为什么办公室那么暗,而且没有人,一看时间居然晚上八点了……上班时间居然没人叫自己么?

“怎么回事啊,深渊?办公室人都下班了。”叶西北问深渊。

“你中午不是睡着了嘛,然后梦中握着我想着要进时空夹缝,然后所有人都看不到你了,直到现在。”

“我勒个擦,你不会把我叫醒吗?我这不是相当于旷了半天班,还毫无理由,领导和同事们还联系不上我?”叶西北惊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我能感觉到阻拦了几次无线波。”深渊道。

“你还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你……”叶西北气的说不出话来,“你就不会叫醒我吗?明天上班怎么解释啊。”

头疼归头疼,叶西北还是决定回到自己的小屋休息,赌气般仍像来时一样乘地铁回去。

地铁上收到短信说明天清洁阿姨要来家里打扫,叶西北便联系阿姨让帮忙把自己房间也收拾收拾。

第二天,叶西北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就没带深渊去上班,而是把它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结果艰难的一天过完,叶西北像往常一样回到小屋,却发现桌子上只剩下一个绳子,深渊已经不知所踪了。

是觉得我这个主人不堪大用,没什么出息,就去找新的主人了吗?叶西北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只能如此猜测。

也是啊,一般电视或电影里这种时候就应该是主人公无意中得到某一件宝物或某一项能力,然后走上了救国救民救世界救宇宙的道路,最后圆满结局,主人公成为英雄家庭美满是最大赢家。

而自己呢,得到了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宝贝,竟然只是偶尔拿它来睡觉或者偷东西,这什么人生追求啊,好不容易想进行时空旅行看来也没戏了,仿佛某一天自己突然有了好几亿,结果把它们换成现金当草纸。

可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拥有了深渊不过是相当于拥有了隐身和瞬间转移的能力,听起来很酷,但也没什么实际意义,还是自己真的太没追求,太无趣?

自己生存的世界并没有发现什么罪大恶极的黑暗势力,自己需要利用深渊来跟什么进行斗争吗?难道是跟异能者们斗争吗?异能者们真像网上说的会危害国家危害人类么?

再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深渊已经离自己而去。

第十二章:第一名异能者出现

对于深渊莫名其妙地消失,叶西北怅惘了一会儿就恢复了,根据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来看,拥有深渊这种事情才是让人不能接受的,好运?主角?这样的标签怎么可能与叶西北有半点关系。所以在深渊出现的时候,叶西北并没有狂喜,对即将可能出现的幸福总是保留一份悲观的砥砺,这是叶西北从小养成的习惯。

不过是该干嘛干嘛,该上班上班。

前天下午叶西北不请假擅自离岗,总经理明确表示让她写一份书面理由,其实也就是补写请假理由而已,并没有对她多加指责。叶西北感动异常,对曾经自己有辞职的想法愧疚万分。

今天下午总经理则宣布忙完手头工作的人可以一起去某会展中心参观,增长见识。对于这种事情叶西北一向兴趣不大,宁愿坐在办公室敲几行代码,画设计图。结果吃完饭发现办公室一楼就剩自己一个人,叶西北猜测会展中心肯定在举办抽奖活动,这种大型的展览奖品内容一般都很丰富,所以能够吸引到许多人去参观。

原来办公室白天没人的时候这么冷清啊,那自己今天下午岂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啦,只要不发出大到能够让二楼听到的声音就行了,yahoo!

叶西北正准备调出自己藏在电脑里的小说文件,在办公室看一下午小说,简直美死了,忽然听到敲门的声音。嗯?据她所知,今天下午应该没有客户或者供应商来才对,也没人让她帮忙留意快递,叶西北边想边打开了门。

“哈喽,嗯,叶西北,女士么?”来人是一名戴眼镜的三十来岁的男人,头发差不多长,他的脸无法在叶西北脑海中形成正确的印象,因为叶西北脸盲,此时他正笑眯眯的问道。

“我是叶西北,请问您哪位,找谁?”叶西北不自觉地把他让了进来,引进会客室,还接了杯热茶给他。

“嗯,我的名字是……”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想了一会儿,才开始说,“我的名字是尤斯塔斯·罗生。我找你有点儿事情。”

“找我?”叶西北诧异,自己才来公司不久,也没接过什么大的项目,目前也不单独负责任何项目,会有人来公司找自己?

看到叶西北很疑惑,而不是惊慌,尤斯塔斯·罗生有点诧异,只见他手指划了一下,道:“现在办公室所有人都听不到我们两个的谈话,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哈?什么情况?你到底是谁?”叶西北发现事情好像并不简单。

“叶西北,女士,我相信你知道现在有九个,嗯,你们叫异能者是吧,在统领这个国家吧。”尤斯塔斯·罗生问道。

“那又怎么了,你刚刚说现在办公室里的人听不到我们的谈话,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在二楼,距离太远才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吗?”

“呵呵,当然不是,你刚才看到我手指比划了一下吧,那是在调节周围一楼的墙壁厚度,现在就算你大吼大叫,也不会有人听到的。但是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其实我做调节的时候是在身体内进行的,并不需要手指动作,而这样做是为了告诉别人,我已经悄悄地做了什么。”尤斯塔斯·罗生得意道。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叶西北腹诽。可是,“难道说,你也是异能者?”

叶西北大吃一惊,立刻打开手机翻找九名异能者的名字和照片,找到了!确实有一个叫尤斯塔斯·罗生,而且上面的照片还戴着眼镜。

匪夷所思,叶西北在底下使劲儿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疼,说明这确实不是在做梦,但是前几天深渊来的时候,自己忘记拧自己了,很可能是在做梦。

但是,身为国家统治者的一员,他来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叶西北,女士,突然来访,可能有些冒犯,但是我的身体其实是有探测某些东西的能力的,就像是磁铁遇到铁会把它吸起来一样,我的身体也能对某些东西起反应,并且吸引我找到它。”尤斯塔斯·罗生道,“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能明白倒是能明白,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叶西北心中想,嘴上却说道:“能明白,但是不知道哪里能帮到您。”

“是这样的,我的身体这几天向我反映,在你那里有一样东西对我的刺激非常大,长此以往,可能会危害我的健康,所以我希望看能不能把它从你那里买过来销毁掉。”尤斯塔斯·罗生道。

“可是,我附近最近并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出现啊。”

“你再仔细想想。”

“哦,对了,前几天放假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份快递,里面是一枚螺丝钉,螺丝钉会说话,它说它叫深渊,能让我进入一个叫时空夹缝的地方,它还能在里面变化出各种我能想象到的东西。”叶西北如实回答。

“就是那个!”尤斯塔斯·罗生激动道,“现在呢,它在哪?”

“丢了。”

“丢了?”

“嗯。”

“丢哪里去了?”

“不是丢,不是扔了,而是它自己不见了,可能是嫌弃我,不想认我这个主人了。”

“它自己不见了?”

“嗯,就在昨天,我上班前把它放在了桌子上,而下班后发现桌子上没有,所以想着它可能自己走了。”

“它自己走了?它怎么可能自己走了,它又没腿。”

“它可是能随意变换形状的啊,我想它即使变出两条腿走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叶西北开始猜测。

“它真的是自己不见的?” 尤斯塔斯·罗生盯着叶西北的眼睛问道。

“真的是自己不见的,你不是可以感应吗,我身边没有吧?而且我干嘛骗你,如果深渊还在我身边,我可能会为了不让你们拿走它而说谎,现在它不在了,说谎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叶西北道。

尤斯塔斯·罗生拿出手机道:“就是这么回事儿。”

手机那边传来声音:“她没说谎,深渊不在她那里。”

说完挂断了电话。

“莫非有人会远程读心术?”叶西北顿时头皮发麻,遍体生凉,幸好自己没说谎。

“那么你对古流风尚有什么了解吗?”尤斯塔斯·罗生没有回答,只是接着问道。

“古流风尚?好像是那个被通缉的程序员,我的了解就到这个程度。”叶西北道。

“那我告诉你古流风尚就是给你寄快递的人,哦不,给你送快递的人,在你们小区的门口有台摄像机,上面显示九月三十号下午六点到八点之间一直在你们小区内。”

“八点么?确实当时自己下楼问快递小哥的时候天都黑了呢。”叶西北回忆道,当时根本就没看清快递小哥的脸,但听声音绝对很年轻,不会是中年人。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叶西北又道。

“你说。”

“你不是能感应到深渊的所在么,为什么现在反而不知道它在哪?”

尤斯塔斯·罗生低头笑了一下,他说:“谁知道呢?有时候灵,有时候不灵吧。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吗?我总有预感,深渊还会回来的,回到你身边。”

叶西北的手机号,他不相信尤斯塔斯·罗生会没调查出来,可能这也是一种善意的体现吧,于是叶西北痛快的报出。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古流风尚被通缉,是因为深渊么?”叶西北问道。

“谁知道呢,可能是吧,也可能是因为某样跟深渊很相似的东西。” 尤斯塔斯·罗生回道,然后他又微笑着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叶西北,“不过我没想到是在这里见你,一般人得到深渊这种,嗯……,该说是犯罪利器吧,怎么都会在天涯海角逍遥放纵,而你居然得而复失之后仍淡定工作。”

“没想到是在这里见我,吗?或许不放纵自己才是最好的自我保护吧,可能相比较享受,我更担心潜藏在巨大幸福感后的危机,这种敏感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不是么?”叶西北回答。

“至少现在你还能像往常一样正常生活是托了这种敏感的福呢?” 尤斯塔斯·罗生道。

“说的也是呢。”叶西北笑道。

“那我就告辞了。”

尤斯塔斯·罗生起身走出办公室,叶西北坐回工作位置,久久盯着紧闭的被尤斯塔斯·罗生临走时带上的办公室的门,庆幸自己仍然留在门内。

第十三章:深渊易主?


烦。

今天意映卿卿·樱才发现,原来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不是你爱我我爱你两人却不能在一起,不是烟瘾犯了没地方买烟,不是买了烟忘买打火机,不是回去买打火机售货员却说打火机卖光了,而是跑了好多地方终于买到打火机之后在陌生的地方迷路了,更可恶的是,樱来了那个却没钱再买卫生巾,如此,她只好暗骂一声,然后打开烟盒,抽出一根,边抽烟边找寻回学校的路。

其实樱并没有烟瘾,只是从打工的地方回来的途中突然就想抽烟了,然后才发生了一系列的麻烦事儿。十一期间,还没来得及开学呢,她就早早来到了学校,想找个兼职赚些钱给自己买个电子书阅读器,主要是她很喜欢看书,用手机太伤眼睛,早就看好了一部性价比比较高的电子书阅读器,奈何自己家中并不富裕,平时日常开销就差不多花光了父母给的生活费,樱迫不得已才决定去打工,自力更生。

今天是开始打工第二天,天都快暗了才收工,回学校的过程中看到前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后面一对情侣你侬我侬,昏暗的路灯下更显得樱一个人孤零零的无依无靠,有心想给男友打电话过去撒娇几句,但想到他对游戏的痴迷态度,还是选择了放弃,意映卿卿·樱还在想自己在两人的恋爱关系中是不是把自己身段放得太低了?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就在众多的追求者众,选择了只有长相还行的月夜辉。天上不知何时又下起了浓厚的雪花,其实樱是很喜欢下雪天的,可今天的雪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就像一层一层错落的白色烟灰从天上重重压下来,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樱心情低落,就想起人不都说抽烟抽的是寂寞吗?今天咱也来根寂寞抽抽,结果就悲催了,也不知月夜辉知道自己一个女孩儿抽烟是什么反应,自己有时候故作激动的冲他发脾气,他只是冷静的找到了折中的解决办法,并没有像普通的男女朋友那样对自己左哄右哄,也是自己妥协的速度太快吧,樱是不是检讨自己,看,臭毛病又满了,作为一个女孩儿的骄矜哪里去了,于是樱又检讨自己检讨的行为。

意映卿卿·樱边抽边走边咳嗽,毕竟是第一次抽烟,那不正常的举动即使在大雪天也引来些注意,樱被一些年龄大的出门遛弯被雪堵在外面的老人看的很不好意思。在心虚的躲过一位看起来像大学教授的戴眼镜的大伯的审视的目光之后,迅速将大半截烟抿灭在一块周围正在搞建筑的一根竖立着的铁架上,然后走几步把剩下的半截烟扔进了一个看似扔垃圾的黑乎乎脏兮兮的地方。那里好像有几个黑色的大垃圾袋,樱随意瞟了几眼,确认确实是扔垃圾的地方,才谨慎的把烟头扔在了那里,樱是个很不喜欢随地扔垃圾的人,宿舍里也经常是她在打扫,她自认为可能有轻微洁癖,但舍友在观察它一段时间后,得出结论,是她的心脏。

“什么意思啊,这样对待宿舍里任劳任怨的功臣。”樱向科尔斯·丁零抱怨她对自己的评价,“难道不觉得胸腔中堵得慌吗,被逐渐发霉扩张的良心?”

“并不觉得。”科尔斯·丁零无所谓道。

她是真的无所谓,樱不知道为什么女生中总是存在着敌意,丁零她们好像一开始就对自己不友好,每次樱试图以开玩笑的态度表达自己想要融入和谐的宿舍关系里,却每次都被冷冰冰的挡回来,四年了,樱在宿舍被孤立了四年。

雪花飘零,一片一片落入旁边的垃圾堆,樱不由觉得惋惜,便站在那里伸开双臂用身体接上雪花,再跑到远处,把它们抖落在干净的泥土里,再跑回垃圾堆用身体接雪花,再把它们抖落在干净的泥土里……

这样跑了十几次,樱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发笑,却悲伤的发现自己把原本干净地方的雪也踩脏了,于是劳动过后满足的笑容渐渐变成了对自己的嘲笑。樱看着自己来来往往的几行脚印,想着自己不过是提前做了别人早晚会做的事情,明天肯定很多人来踩这片雪,留作纪念吧,樱蹲下来,捧了一小捧干净的雪,送进嘴巴,舌尖冰凉的,吱吱的,是雪融化的声音还是雪精灵在说话呢。

毕竟是在学校周边,左转右绕的就走回了学校,回到宿舍拍身上的雪花时却发现拍下了几片细小的羽毛,樱顿时更难受了。伸胳膊一看,果然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道约3厘米长的口子,这可是自己史上第一贵的羽绒服!当时在专卖店剁了手才下狠心买的,才穿了不到两个月,眼看冬天都快过去了,虽说缝一下也没什么,可这都算什么事儿。

有了抽烟的叛逆举动,和初雪的刺激,樱实在不想管自己的阅读器购买计划了,与月夜辉常规打过电话之后,自己便下楼买些水果来吃,水果店笑呵呵的胖阿姨是老熟人,她挺喜欢樱的,觉得樱长得像自己出国读书的女儿,找零钱的时候,都是每个人从零钱盒子里自己拿该找的零钱数。

“咦,零钱盒里有颗心呢?不是银的吧,别弄丢了啊。”樱提醒胖阿姨。

“那个啊,那个你要吗?我今天捡的,看起来不是银的,你要想要就拿走吧。”胖阿姨笑道。

“嗯?还挺好看的。”樱拿起来对着灯光看,不是透明的,“那送给我吧,嘿嘿,我把这个送给你了。”

樱把手中的水果放下一颗,零钱也没有拿。

“这孩子。”胖阿姨笑,樱一溜烟没影了。

回到宿舍,樱还在拿着那颗心形的装饰品看,就是很普通,表面光滑的一颗金属心,上面还有一个孔,不像是铁的,胖阿姨也说了不是银的,这到底是什么材质呢,白金?哈哈,真要是白金自己还得给人家送回去呢,不能占便宜。

“男朋友送的礼物啊?”某一舍友问道,樱背对着整个宿舍,没听清是谁问的。

“不是,今天捡的。”

深夜,熟睡中的樱身体猛然一抽,惊醒,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想必是梦中,脚踩着黑暗,头顶着黑暗,周围是一块块小小的屏幕在不停转。

“你是谁?”黑暗中,有一个声音在问。

“我叫意映卿卿·樱,我现在在哪里?”却没有声音回答她。

早上醒来,樱看到枕头上有一颗金属五角星,上面还有一个孔,昨天从胖阿姨那里拿回来的是五角星么?可能是个小精灵呢,樱幻想着把它系在了自己的书包拉链环上。

今天还处于放假期间,打工也是下午,上午和月夜辉约好两人一起去游乐场玩。

约好在学校门口见面,樱早几分钟到学校门口等待,却发现走来两个人,月夜辉和莫利亚·红叩·青宇,他来干什么?樱心中不悦,千万不要是跟大家一起他们一起去游乐园吧。

“嗨!”樱向两人打招呼,并走上去挽住月夜辉的胳膊。

“青宇也要去哪里吗?”

莫利亚·红叩·青宇局促道,“我,那个,好久没去游乐场了,呵呵。”

“昨天我说要跟你一起去游乐场,然后宿舍里的人就吵着要一起去,结果就青宇一个人跟来了,也没事吧,樱,反正当电灯泡不舒服的也是他自己,到时候你可别自己一个人再吵着要回来啊,青宇。”

自从两个月前月夜辉目睹了莫利亚·红叩·青宇在宿舍做那种事情之后,心中也很膈应,但是他更希望在大学时代能够留下些美好的回忆,不想因此就破坏另一个人对未来美好人生的期待。

所以莫利亚·红叩·青宇跟着两人去游乐园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很违和,月夜辉也没有拒绝,他相信一个人在对另外一个人释放善意的时候,对方也会以通情达理来回应。

青宇确实没有妨碍到两人的约会,而且还带来了许多便利,假期期间游乐场人很多,特别是昨夜还下了雪,好几个项目都停了,因此每个入口处排队的人都是往常的好几倍,这时候青宇便主动放弃了玩的机会,再月夜辉和樱玩前一项的时候,他就去下一站帮他们排队,青宇爱耍滑头总是假装认识队伍中靠前的某个人借机插队,因此效率很高,两人总是玩完这个就能立即进入下一个,虽然只有一上午时间,却也把正在运行的项目玩了个七七八八,最后一项就是恐怖隧道冒险。

最后一项,不需要再排队了,两人心生感激的邀请青宇一起进入恐怖屋,青宇像是得到了奖赏一样整张脸通红地答应了。

幸好是昨天莫名其妙的一场雪,今天还很寒冷,樱穿得很厚,所以基本不会跟恐怖屋里的东西进行皮肤接触,只可能会受到视觉和听觉上的刺激,这让胆小的樱安心许多。

但是恐怖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玻璃柜里木乃伊的惨叫、脚底下刷拉拉乱穿的不明电流状物体、走着走着半空突降的血淋淋的半截身体,以及人工扮演的奇形怪状的野兽,都不足以吓到三人,但在黑暗中三个人的位置渐渐起了变化,本来月夜辉走在中间,樱和青宇一左一右,后来青宇走到了两人后面,就这样平淡的出了恐怖屋。

同样在校门口分开,上午的约会宣告结束。

走回宿舍的过程中,月夜辉发现莫利亚·红叩·青宇有些不对劲,他整个人回来的路上就不对劲。

“我有些不舒服,就先跑回宿舍睡觉了。”青宇对月夜辉道。

“嗯,那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月夜辉看到莫利亚·红叩·青宇跑着回宿舍的略显奇怪的身影,或许不因该让他跟着来游乐场的,他这样想。

只是,莫利亚·红叩·青宇跑回宿舍,钻进被窝,才慢慢舒展开握的僵硬的拳头,掌心中赫然是樱挂在书包拉链上的五角星。

第十四章:月夜辉来访


下午尤斯塔斯·罗生来办公室找她之后,叶西北虽然当时看起来应对从容,事实上后怕的冷颤连连,还专门挑选了下班后的时间给远在老家拉姆拆拆的父母打了电话,电话里感觉并无异常,这让叶西北安心了不少。自己居住的地方也没有被人搜过的痕迹,看起来这些异能人还是挺讲道理的。

叶西北一身疲倦,手机上偏又弹出新闻,讲前天晚上上元理工大学一名大四学生坠楼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叶西北虽然不是上元理工毕业的,但是她的大学离上元理工不远,两所大学所在的区域是大学聚集区,上元理工跟叶西北当时所在的南丙大学是背对背的,中间公用一堵墙,当时好多小情侣在两所学校间穿墙往来,叶西北还翻墙去上元理工大学蹭过体育课。后来两所学校的负责人一碰头,觉得不能再放任学生们有辱斯文,有路不走,学习人家曲径通幽,败坏风气,便拆了那堵墙,在中间开辟了一条宽4.5米的大路来。

新闻里说的那栋宿舍楼,说不定自己还从那里经过过。

说是坠楼事件经过调查实属那名学生自杀,详细原因不明,而且没有遗书,生前也没有透露出想要自杀的念头。

难道跟最近的许多事件是串联在一起的,很有可能是一些恐怖分子暗中做的手脚,想要趁异能者立足未稳,制造混乱,扰乱民心,捞取利益。也有可能是异能者们搞的鬼,想要在国民中间做一些秘密实验。

叶西北东想西想,更觉心烦意乱,楼底下人声嘈杂,超市老板娘这几天敲着锣鼓每日在小区里转悠着叫骂,叶西北又做贼心虚,渐渐的小区里的人们也体察到了没有个超市的不便之处,窃窃私语中也心生怨言。

这下好了,自己成了最大的恶人,不过自己心情不爽就成了纵火犯,幸好深渊丢了,不然下次自己再碰到什么事情,保不齐会做出更可恶的事情。通过这件事,叶西北也明白了一些道理,她经常看电视剧里,那些人争权夺势,就是为了能够自由自在,把控全局,因为世界上好多悲剧的源头无非就是当事者能力不足,站在了权势顶端的人胡作非为才是最符合人性的。可是有能力去做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又不用担心会付出代价,仍然能按照心中的标杆去衡量自己,时常忍耐的人,才是值得敬佩的。叶西北自认不是那样的人,她虽然没能利用深渊为所欲为,却不止想过一次该如何为所欲为,她甚至想过,如果能利用深渊进行时空旅行的话,干脆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时空定居下来。

她不是不欲为恶,只是还没有想好如何为恶,深渊留在自己手中,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不止一次这样提醒自己,暗示自己,催眠自己。

“你好。”

什么声音,叶西北正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机,思绪飘飞,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叶西北抬头一看,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出于应激反应,她吓得身体一仰,后脑勺撞在了床头的铁架上,一时间有点神志不清,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圈一圈扩散出去,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止,然后又一圈一圈的聚拢起来。良久,叶西北眼睛才能聚焦,也才能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姓甚名谁。

“嚓,疼死我了,你是谁啊,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叶西北揉着后脑勺问道,对于有人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她已经不会惊讶了,但是突然出现的地点是自己的小屋,她还是有点恐惧。

“你好,我叫月夜辉,我看到你正在看新闻,死的是我舍友。”月夜辉回答道。

莫利亚·红叩·青宇的死是前天,也就是十一月八号晚发生的,月夜辉他们当天夜里回到学校,楼下已经被清理过了。第二天他坐在宿舍楼前的石凳上,抬头盯着传得沸沸扬扬的莫利亚·红叩·青宇掉下来的那个卫生间窗口,试图想象出他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久久没有头绪,他正准备起身去上课的时候,前面的绿植里面好像有东西在眼光的映照下晃了一下他的眼睛,月夜辉忙去寻找,却看到了草丛里五角星形状的金属装饰品。

好像在哪里见过。

整整一天时间,月夜辉都在想那个装饰品的事情,直觉告诉他,这件东西可能跟莫利亚·红叩·青宇的死有关系,但总是模模糊糊的想不起来。直到晚上樱像往常一样打来电话,他才猛然想起,那是之前意映卿卿·樱挂在书包拉链上的装饰品,于是急忙约樱见面,让她辨认这个五角星。

“什么事情啊,不能在电话里说。”樱一见面就问。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月夜辉拿着五角星让那个樱看。

樱从月夜辉手中接过,自己看了看,“是我的啊,本来是挂在书包上的,前天一起去玩,回来发现不见了,这是我宿舍楼下卖水果的胖阿姨送给我的,怎么在你这里?”

“我是在地上捡的,你有没有把它送给青宇啊?”月夜辉索性直接问道。

“我送给青宇?我送给莫利亚·红叩·青宇?你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送给他这种东西啊?”意映卿卿·樱果然生气了。

“对不起啊,樱,我问错了,可能是那天他帮我们看包的时候从你书包上掉下来了,他顺便装口袋里了。”月夜辉道歉道。

月夜辉爽快地道歉,樱也不想咄咄逼人,便道:“这个东西有点邪乎你知道吧,本来阿姨送给我的是一个心形的,可到第二天却变成了五角星的,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看还是把它扔了吧,省得受到什么诅咒。”

“你别迷信了好吧,还诅咒。”

“切,你还别不信。”

“行吧,我会扔掉的,明天找个远的地方扔,省得被别人捡走了。”月夜辉道。

“那好,别忘了明天第一节课啊,我们在一起上。”樱提醒道。

“知道了。”

“不多提醒你几句你是不会想起来的。”

“反正我会尽量去的,回去吧,赶紧睡觉啊。”

“嗯,拜拜。”

“拜拜。”月夜辉看着樱的背影消失,环顾四周,宿舍门前全是抱在一起不舍得片刻分别的小情侣,怎么自己谈个恋爱那么别致,牵牵手搂搂腰都没有过,不过这种事情也该自己主动吧,唉。

“我问你然后呢?”

月夜辉反应过来的时候,看见一只手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愣什么啊,你来找我干什么?”叶西北问道。

这人一来说了一句话就开始发呆,也不知道来找自己干什么,问他问题也不回答,真是麻烦。

“哦,是这样的我有事情想求你,你能带我进行时空旅行吗?”月夜辉反应过来突然问道。

“哈?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为什么要带你时空旅行?再说了,时空旅行哎,你以为跟坐个火车那么简单,有没有点常识,还时空旅行,我呸,你做什么梦呢?你看我像是会造时空飞船的人么?”叶西北一阵数落,还时空旅行?

“可是,深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而且,我就是通过深渊才找到你的。”月夜辉道,“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

“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深渊在你的手里,你自己不能去时空旅行么,为什么叫我带你去时空旅行?”叶西北脑子有点糊涂了,她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月夜辉是凭空出现在自己房间的。


第十五章:空间旅行者

“不是,你刚才说什么,你是通过深渊找到我的?”叶西北重新捋了一下思路问道。

她想不通,深渊为什么会在一个学生手中,而且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带人来找她,难道深渊会跟上元理工大学的的学生自杀事件有关吗?

“是的”,月夜辉答道。

“那不就行了么,深渊都在你那里了,不就想去哪里去哪里旅行了吗,为什么非要拉上我?”叶西北问。

“那个人告诉我,虽然我可以通过深渊进行时空旅行,可是我自己去的话,是没有办法回来的,而带上你,我就能回来。”月夜辉道。

“那个人?是指那个声音吧?是深渊这样告诉你的吗?”叶西北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声音?不是,是有一个人告诉我的。”月夜辉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不是时空夹缝里的声音告诉你的吗?”叶西北越来越摸不着头脑,难道还有别人知道深渊的事情吗?而且听起来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比自己知道的还多的多。

“时空夹缝里没有声音啊,是我捡到深渊没多久,有个人来找我,说明了深渊的用法,还让我来找你,说只有你能带我进行时空旅行,我才能从别的时空带来一个人救我女朋友一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听不懂了,哎呀,深渊呢?给我。”

叶西北从月夜辉手上拿到了深渊,本来是五角星,一道叶西北手上就立刻变成了一枚螺丝钉,这让亲眼看到这变化的月夜辉惊奇不已。

叶西北让月夜辉拉着自己的手,两人一起进入了时空夹缝。一进去,就听到了深渊的声音,“你好,主人。”

“深渊,你在搞什么鬼,为什么非要我带他去时空旅行?当时我提出时空旅行的时候,你不还支支吾吾不肯答应吗?”叶西北进去就问。

还没来得及听到深渊的回答,就听到了月夜辉得提问:“姐,你在跟谁说话?”

难道说他听不到深渊的声音吗?

“别人是听不到我的声音的。”深渊对于叶西北没说出口的问题进行回答。

“你等一会儿,先别说话。”叶西北叮嘱月夜辉。

“深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你叫我主人有关系吗?是你不让别人听到你的声音,还是由于客观原因,只有我能听到你的声音?”叶西北问道,并用眼神压制住了月夜辉严重的疑问。

“是他们听不到,在这个时空中,本来应该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听到我的声音的。可是一年前,有几个你们所说的异能者来到了这个时空,所以现在加上你有十个人能够听到我的声音。”深渊答道。

“这尼玛,我身上居然还有了主角光环。”叶西北苦笑。

“那么,我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算了,不问了。所以说,是某个异能者告诉月夜辉让他来找我的?”

“其实不是,是一个叫巴拉姆·迪克·江上的人年轻人告诉他的,他是以前研究我的一名科学家的儿子,那名科学家叫巴拉姆·迪克·世间。”

“就前几年心脏病突发去世的科学家?”

“是的。”

“世间和古流风尚这些研究人员,虽然听不到我的声音,可是经过研究发现了我的用处和使用方法,为了不使当权者利用我,便没有将对我的研究成果向世人宣布。可是有一支恶名昭著的空间旅行者队伍来到了这个星球,他们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想要据为己有。”

“空间旅行者?是指那九个异能者吗?”叶西北问道。

“对的,其实在这个时空里的宇宙爆炸不过是,怎么说呢?举个例子吧,在这个时空中人体的基本组成单位是细胞对吧,细胞又可分为三部分细胞膜、细胞核、细胞质。而细胞膜主要由蛋白质等组成,蛋白质呢,又由更小的单位组成,依次细分下来。我想你知道,人体有很多细胞,每天都会有新的细胞分裂和死亡。这个时空里的宇宙爆炸,虽然形式不太一样,但就相当于一个新细胞的产生。”深渊用通俗的比喻进行解释道。

“我大概能理解,但是这跟空间旅行者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细胞与细胞间进行物质交换是正常的,在你们没有研究到的地方,你们的时空其实也在跟其他的无数个时空进行交换,并不是单独存在的,而这些时空旅行者们机缘巧合自身能够在不同时空中往来穿梭,本也无可厚非,但是他们的一些行为会使在穿梭过程中破坏不同时空间进行物质交换的平衡,长此以往,如果拿人体做比喻,就是会使人得病。可是时空跟细胞是不一样的,目前我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危害跟后果,而且人体都有自我调节机制,整个大的时空我想也有,所以并不担心。”

“那么,为什么巴拉姆·迪克·江上要让月夜辉,就这个男孩儿来找我,让我带他去别的时空旅行呢,这跟她女朋友又有什么关系?”叶西北听了深渊的解释,自觉渺小非常,还好她从没有过自命不凡,接受起来也异常容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当年世间教授研究了我好多年,他应该有能够轻易找到我的方法,现在看来是传给他儿子了,另外那个叫古流风尚的可能也知道该如何找到我。不过,依据我对这个时空中的了解,他们应该都不是你们所说的坏人,品行上也值得信任。”

“哦,对了,前几天你为什么会消失了?今天下午异能者来找我,说能够察觉到你的位置,照你那么说,如果再把你留在我身边,我和我家人会很危险吧。”叶西北问道。

“时空旅行者吗?确实有可能对我进行定位。”深渊道。

“难道你不能单独带这小孩儿进行时空旅行吗?我也可以趁这段时间避一避风头,不让异能者们再注意到我。”

“不行的,就像他不能听到我的声音一样,你还记得我不能在时空夹缝里保存食物吗?道理是一样的,如果让他单独进行时空旅行,没有你这个楔子在,很有可能在这个过程当中,由于时空夹缝的不稳定被挤压变形,而他是血肉之躯。”

切,这就难办了。

“你女朋友到底怎么回事?”叶西北转头问月夜辉。

“啊?”月夜辉一时不觉得叶西北是在跟自己说话,他云里雾里听叶西北仰着头自言自语了半天,还煞有介事的,而这个地方阴森恐怖。

“啊什么啊?你刚不是说要就你女朋友一命么,你女朋友发生什么事了?”叶西北没好气,感觉这人呆头呆脑的,神烦。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深渊是个诅咒,谁接触过它就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我女朋友把它放在枕头边上一晚上,那个人说,如果不去另一个空间带过来一个人,我女朋友就没救了。”月夜辉道。

“深渊,他说的是真的么?如果不是特别的人,接触过你之后会有生命危险?”叶西北觉得荒诞极了,按照深渊的说法,前后接触过深渊的巴拉姆·迪克·世间、古流风尚、她自己,还有月夜辉都没事儿,怎么单单就只有一个人有生命危险?可是又根据深渊所说,按照巴拉姆·迪克·江上的品行,应该不会故意骗月夜辉,这样看来,这个叫月夜辉的不是很可疑么。

“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但不保证一些人运气差,在没有楔子陪同的情况下独自进入了一个不稳定的时空夹缝,那样是很危险的。如果是那种情况,很有可能被甩出时空夹缝或者成为时空垃圾。”深渊道。

“那么,前几天晚上有个不明原因自杀的大学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从高空坠落的吗?”叶西北虽然这样问,心中却确认了八九分。

“不是这样的,我其实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你应该问清楚,按照这个时空的时间线,我是十月九号从你那里消失的,而那个坠楼的学生是什么时候坠楼的?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关于这几天的记忆,是叫记忆吧?我也是昨天早上被这个人捡起的。”深渊道。

差点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实在是信息太多,突破了自己的脑容量了快,所以一些基本的事情反而没有注意到。

“怎么?你知道我舍友自杀的……坠楼的真相了吗?”月夜辉注意到叶西北提到了莫利亚·红叩·青宇。

“不知道。”叶西北摇了摇头。

月夜辉反而有点怀疑叶西北的话是真是假。

“月夜辉同学,你能详细告诉我这整件事情的经过吗?”叶西北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问道。


第十六章:巴拉姆·迪克·江上

这是月夜辉对叶西北的讲述:

事情是这样的,可能看新闻你也对上元理工大学大四男生自杀一事有过简单的了解了,事实上自杀的人叫莫利亚·红叩·青宇,我们是住在一个宿舍的,那天晚上出事了以后,我们都非常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有的事情就是那样发生了,不管你理解不理解。第二天早上,我在宿舍楼前绿植里捡到了这个五角星,后来才知道它叫深渊。

我当时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五角星,想了一天才想起来是在十月七号那天我在女朋友的书包上见过,那天她把这个五角星挂在了她的书包拉链上。当时我就打电话给我女朋友,让她去我宿舍楼下,问她五角星是不是她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同时她提醒我说,这个五角星有点邪门,还说她一开始拿到的时候是个心形的饰品,不知怎么的变成了五角星,我当时心里觉得她可能看错了,便没有在意。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上午,我第一节课本来是要跟我女朋友在一起上的,可是当时我起晚了,八点上课,我七点五十才醒,这种情况下我一般就不会进教室了,一是因为不想受瞩目,而是因为会打乱老师们的课堂节奏。

所以我便在餐厅吃了早饭,然后再校园里四处溜达,打算等女朋友,哦,我女朋友叫樱,我打算等樱下课之后一起去图书馆,中午在一起吃饭。可是我正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有一个体型稍胖,个头比我高一点的男人挡在了我的面前,对我说道:“同学,我能打扰你一下吗?”

我以为是问路的,便拒绝了,因为我本人不太擅长指路,怕耽误他的时间,但他却纠缠不休,执意要跟我走在一起。

无奈之下,我只好停下来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却扑哧笑了,说:“我不需要帮助,我是看你需要帮助。”

我觉得他这人有些莫名其妙,所以便冷冷回道:“那不好意思了,我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帮助。”

其实对他态度冷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青宇坠楼事件,好多记者明里暗里的来打听,其中有一家媒体跟我们学校关系不好,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大肆渲染,对我们学校进行抹黑,为了不被利用,特别是稍微知晓内情的人都对陌生的面孔格外敏感。

他那样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我很是反感,所以下定决心不打算再理会,可在我拔腿准备走的时候,他突然来了一句,“你知道深渊吗?”

“不知道。”又是很奇怪的一句话,深渊?是什么东西?我当时并不知道它就放在我的书包里。

“就是一小块金属制品,会变换形状。”那个男人说道。

说到会变化形状的金属,无非就是一些硬度较低的金属,能够捏来捏去,或者一些记忆合金,也只能往那里去想是吧?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本来可以当作无稽之谈的,但是有了樱前一天晚上的告诫,我不由得对这个话题多了几分重视。毕竟挂在樱书包上的装饰品,到了青宇手上,青宇就出了事,樱也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再加上貌似知晓内情的微胖男人的出现,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那块金属我有,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么?”我忍不住问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它的名字叫深渊,是一件会给接触它的人带来灾难的邪恶之物,接触过它的人都会有性命危险。”微胖男人道。

“何种程度才算接触过它?”我无法不对这个问题进行提问,这里面关系到樱和我个人的安全。

“比如说接触的足够深可能会进入一片漆黑里,里面会有无数个小屏幕,大概是这么一种情形,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微胖男人道。

我倒是没见过这个场景,昨晚虽做了几个梦,但模糊的记忆中也没有这种情形相关,但是樱呢?樱昨晚对我发出预警,莫不是经历过什么?

他看我神色变幻不定,安慰我道:“你也不必过分担忧,先确认是否有危险,如果有,还是有可能排除这种风险的。”

“如何排除?”我急忙问道。

现在已经不怀疑他是深渊的知情人了,我很想立刻就为樱排除千灾万险。

“别急,”他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有几行字,他交给了我,说如果需要可以按照上面写的办。

我打来一看,上面就写了几句话:

一、握住深渊,心中想着,“我要进去”,便会进入到一个叫做时空夹缝的地方。(有危险,慎入。)

二、进入时空夹缝之后,想象着能够遥控的装置,等出现后,便在遥控装置上定位深渊主人的位置。

三、找到深渊主人(叶西北),请求他带你进行时空旅行,在异时空找到一个人。

四、切记不要妄想独自一人进行时空旅行,否则有去无回。

几句话完了之后,署名就是巴拉姆·迪克·江上。

我就这四条内容又进行了询问,可他不愿与我多说,之说有很多事情他也不知道,详细情况见到深渊主人自会得到解答。

等他走后,正好樱也下课了,她还对我翘课的事情有些生气,我安抚了她之后,问她是否看见过巴拉姆·迪克·江上先生描述过的景象,她回忆说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好像看见过,我终于慌了手脚,想到非要找到深渊主人不可,但是又不能露出破绽,徒惹她担心,只能忍着陪她一起去图书馆,吃午饭,下午又一起去自习,最后一起吃了晚饭才匆匆按照巴拉姆·迪克·江上先生给我的纸条中所写的方法赶来。

其中在吃饭期间,我又问了一遍她手中的深渊是从哪里来的,她只说是宿舍楼下卖水果的胖阿姨送给她的,至于深渊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她也表示不知道。我本来想让她问问胖阿姨,深渊的来历,但又怕她介入太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还请你帮我找到巴拉姆·迪克·江上先生所说的那个人,救我女朋友一命。虽然我不太明白,但我可以什么都不问,想必深渊的存在对姐来说也是一个秘密,我们无意中闯破了这个秘密,现在只希望能够平安脱身。

以上就是月夜辉这两天知道的全部了。

其中破绽百出,如果不是深渊记忆中确实是巴拉姆·迪克·江上来找过月夜辉,叶西北对这种简单、拖沓又没重点的故事,很是怀疑它的真实性。

现在巴拉姆·迪克·江上人在哪里,为什么要欺骗月夜辉,让他来找自己,而且巴拉姆·迪克·江上显然不认识自己,证据就是他给月夜辉的纸条里认为自己是一名男性。

既然是谎言,肯定会被自己瞬间戳破,那么月夜辉找自己岂不是徒然,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他把深渊送回给自己么?

不,这于理不合,因为在他的立场上,也应该更少人知道深渊的存在越好,没有理由非要把无辜的两人强制牵扯进来。

还是说,那个叫樱的女孩儿真的会有危险?

可是自己又该如何选择,尤斯塔斯·罗生的出现已经让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们现在是国家的统治者,总不能以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冒险。而且,虽然他们是空间旅行者,似乎对整个时空的生态也不会造成太大的破坏,可仔细一想,即使这个星球上的所有人都灭亡了,也不会对整个时空的生态造成破坏。

人命在宏观上微贱,在微观上呢,在感情上呢?

想想都可笑,怎么,自己要舍小取大么?如果是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生来无趣,死了也不可惜,可是父母呢?把自己养了那么大,不希求什么报答,难道老了老了,还要受自己的牵连,连一个晚年都无法安享么?就因为自己莫名其妙收到了一份快递?

不,自己绝不能破坏父母现有的生活,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原因,父母受到无谓的伤害。

第十七章:葬礼

送走了月夜辉,已经晚上十点多,虽然努力不想去想深渊的事情,可还是有好多谜团未解。主要的谜团有六:

一、时间问题,虽然这个问题在异时空不是问题,但在自己的时空里叶西北还是想不通。自己丢失深渊是在十月九号的某个时间段,可据月夜辉所说,意映卿卿·樱得到深渊是在十月六号晚,十月六号,自己明明还和深渊一起看了部动漫。

二、异能者问题,尤斯塔斯·罗生声称自己能探测到深渊,但明显这种探测的精细度不如巴拉姆·迪克·江上精确,那么异能者们为了得到深渊到底能做到何种程度,是叶西北非常恐惧的一件事情。而且,据深渊所说,异能者们是一年前到达这个星球的,那么,异能者们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到底做了什么准备?

三、巴拉姆·迪克·江上的事情,他对深渊到底了解多少,处于什么样的立场,他的所作所为对自己是否友好?

四、自己的问题,叶西北从小到大没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但为什么能够激活深渊,自己的身体构造和一般人不同么,难道自己是父母捡来的外星人?

五、深渊本身的问题,叶西北自从得到深渊之后,解锁了深渊许多功能,但是按照叶西北的想象,深渊的潜力深不可测,而且深渊虽然会说话,却好像没有善恶观,在不同的人手上会发挥不同的作用。可是,在每次跟深渊谈话的时候,总觉得它都会对自己有所隐瞒。

六、巴拉姆·迪克·世间、古流风尚这两个个人到底在整件事情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深渊到底是怎么来的?

叶西北目前比较感担心和能想到的只有这几条,本来深渊在的话,它还能给自己一些答案,可就在刚才:

“什么,你不答应?”月夜辉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久,叶西北最后还是拒绝了自己的请求。

“可是,我已经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这对于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吧?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帮忙呢,那么自私的么?”月夜辉气急,口不择言。

“我承认我是自私,今天下午已经有一名叫尤斯塔斯·罗生的异能者出现,问我关于深渊的事情,而我也已经明确告诉过他,深渊不在我这里。他们是国家的统治者,我不想欺骗他们,我害怕他们恼羞成怒向我父母泄愤,希望你可以理解。”叶西北心平气和的对月夜辉解释,他只能哑口无言。

“不过,我可以向你提供建议,异能者们其实是有能力探测到深渊的所在的,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人去跟你接触,像你讨要深渊之类的,而且,根据我的猜测,目前统治国家的九名异能者很有可能每个人都能够带你去时空旅行,并且把你带回来。我相信,到时候,只要你好好请求他们帮忙,或许他们会看在你乖乖交出深渊的份上,答应帮助你救你女朋友樱的。如果你女朋友真的有危险的话,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至于其他,就请恕我爱莫能助了。”

叶西北说出这段话,其实是让月夜辉彻底死心,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帮助他了。

“你果真打算把我交给异能者们么,主人?”深渊问道。

“是的,虽然我也很舍不得你,但是希望你别伤心,有时候为了不失去,只能选择不得到。并不是不想得到,而是为了得到要付出的代价超出了心理预期。”叶西北向深渊告别道。

月夜辉无奈,只能再次通过时空夹缝回学校去。

意映卿卿·樱会没事的,月夜辉走了之后,叶西北一直这样安慰自己,怎么偏偏几个接触了深渊的人,就她自己会有危险呢?现在月夜辉也进过时空夹缝了,是不是也会有危险呢,话说巴拉姆·迪克·江上提到的异世界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个时空的人有危险还要别的时空的人来救?

叶西北老毛病又犯了,躺在床上想来想去,辗转难眠,只能一会儿起来吃点东西再躺下去,或者看段文章再躺下去,翻来覆去到天明,虽然又到了休息日,可她还是不得休息,一大早收拾好要去参加水上贡生的葬礼。

这是叶西北第二次参加葬礼,第一次是自己奶奶的葬礼。叶西北爷爷还活着,身体硬朗,奶奶早早去世了。叶西北时常听到妈妈和婶婶她们几个聚在一起时窃窃私语,说恶人有恶报,还说如果叶西北奶奶活着,爷爷去世了,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指不定怎么闹腾呢。办奶奶丧事那年,叶西北还小,依稀记得她不愿意在奶奶棺材前哭,怎么劝都不听,爸爸没那个耐心,边哭边一脸凶神恶煞的威胁她,说她若不哭,他就一头撞死在奶奶的棺材上。叶西北被吓住了,一个接一个的哭了。

其实气氛是可以感染人的,小孩子尤其容易受到影响,按理说,在那种时候,那种悲戚的气氛里,让小孩子哭是很容易的。现在想想,估计那时的空气里悲伤地成分并不多,大家都松了口气吧。更重要的原因,大概爸爸他们兄弟几个的孩子都对叶西北奶奶有着深深浅浅的恨意吧。

奶奶生前的记忆,叶西北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很对不起妈妈的是,依稀残存的记忆碎片中,年幼的不辨是非的叶西北还不够去恨一个人,所以虽然渐渐长大的叶西北继承了对奶奶的恨意,这恨意却没有坚固的根据。

但叶西北对父母的感恩是实实在在的,所以谁说没根据的恨不是另一种有根据的爱呢?

在乱哄哄的人群中,叶西北排着队去瞻仰了水上贡生的仪容,并努力回忆自己第一次参加葬礼的情形,如此三心二意,希望贡生不要讨厌自己。

叶西北是那种相信鬼神,相信轮回的人,所以她害怕参加葬礼,不光是害怕周围有看不见的灵魂徘徊,更害怕的是轮回之后,将来弥三十五,贡生年仅十一。

相逢对面不相识,多少恩爱残梦里。

丰富的想象力让叶西北吃尽了苦头,伤春悲秋性格也决定了她不是爱经历事儿的人。

宿舍里的几个人都像商量好得似的,来的时间段都隔开了,是怕见了面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索性不见么?但是尽管如此,每个人还是都要见到弥的。

虽然还未订婚,弥已经把自己当作贡生的妻子来操办贡生的葬礼了,代替仍未从惊愕和痛苦中走出的贡生的妈妈。

代悠悠路远没来,千亦一大早来看了贡生就走了,丹华一直在弥身边陪着,叶西北是第三个到的,也打算见了贡生最后一面就直接回去了,她和千亦一样,不想在这种场合跟任何人打招呼。

但是却有人不辞辛苦,专门找到这里来跟她打招呼。

从葬礼会场往外看,远处一颗孤零零的行道树下,月夜辉和另外一个男人伫立着,仿佛一直在等待,等待叶西北无处安放的目光能够随意的瞟到他们。

叶西北将目光转回,目视前方,前面没几个人了,她的位置已能看到贡生的整个身体。

队伍移动的太慢,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里都是惋惜,他是如此温厚的人。三年里光蹭他送到宿舍里的弥的饭,都不知给大家省了多少饭钱,而大家回请他们两个,又不知出去下过多少次馆子。饭间两人经常吵的面红耳赤,几分钟之后又耳鬓厮磨了,不止一次大家调笑道,“这一对儿,估计只有死亡能把他们分开了。”

估计只有死亡能把他们分开了。

谁能想到,有一天,死亡真的把他们分开了。

可是,贡生,我们想看到的,不是这种死亡。

不是这种主动寻求的死亡。

不是这种让所有人都无法面对的,不敢看对方眼睛的死亡。

不是这种另外一人猝不及防,幸福被突然间生生隔断的的死亡。

不是这种,死亡。

第十八章:第二名异能者出现

走出葬礼会场,叶西北使劲儿擦了擦眼泪,外面的风轻轻刮着,刮得泪痕干疼。

“我昨天说过了,没办法帮你。”叶西北直接对月夜辉道。

“叶小姐稍安勿躁,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谈吧。”月夜辉身旁的男子说道,“哦,在这之前还请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莫里亚蒂斯,是一名异能者。”

“莫里亚蒂斯?”

叶西北看向月夜辉,月夜辉点了点头。

叶西北心里发苦,但是却又想笑,可此时她心中的苦和想笑的肌肉冲动都抵不上痛失好友的难过,如果几种情绪非要分个高下,以十分来计,大概七分悲痛,两分叫苦,一分想笑。在这些复杂的心情边缘,还勾嵌着丝丝预感,那是一种名为直觉的天分。

无论是面对莫里亚蒂斯的强势立场,还是月夜辉的眼神请求,都不容叶西北拒绝接下来的谈话。

一家小型茶所,叶西北与莫里亚蒂斯相对而坐,月夜辉坐在离莫里亚蒂斯更近一些的侧面位置,三人静静喝茶,谁也不先说话。

莫里亚蒂斯表面上占据主动,可以不说话,叶西北不明就里,不便先说话,月夜辉想说话,可自昨晚被严词拒绝后不知如何说起。

“这家茶所好像是连锁的,以前居然从来没喝过,还挺好喝的。”叶西北放下茶杯,挑起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杯子也很有品味,上面的图案意境悠远,更显得这茶入口的甘甜。”

“不好意思,我对茶没有研究,对我来说,任何茶喝起来味道都是一样的。”莫里亚蒂斯道。

“呵呵,其实我对茶也没啥研究,我就是看这里太安静了,想随便说句话而已。”叶西北咧嘴一笑,说道。

“莫里亚蒂斯先生,不知您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见没人搭话,叶西北只好再次开口。她看到月夜辉总是欲言又止,莫里亚蒂斯又神秘莫测,稳如泰山,不知二人到底意欲何为。

“嗯,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是昨晚拜会月夜辉小兄弟的时候,发现他仿佛有天大的难题,只有叶小姐能够帮忙。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叶小姐由于一些原因不肯相帮,而这些原因好像又跟在下等人有些关联,所以今天一大早特来随月夜辉小兄弟一同等候,希望说服叶小姐伸出援手,助小兄弟一臂之力。”莫里亚蒂斯言辞滑稽,语意含糊的说道。

叶西北摸不准莫里亚蒂斯话里的意思,只好望向月夜辉。

“姐,莫里亚蒂斯先生不善言辞,我可以代为传达他的意思吗?”月夜辉说话的对象是叶西北,却看了看莫里亚蒂斯,后者点了点头。

“你说吧。”

“其实是这样的,昨晚我回到学校,发现莫里亚蒂斯先生给我的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表明了他的身份,并约我见面,于是今天一大早,我们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见了面。本来我也以为他是来要深渊的,可是接下来他告诉我的话却跟姐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完全不同。”月夜辉激动的语无伦次,脸色涨红。

“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拿走深渊的吗?”叶西北这样问,心中却已经证实了这个猜测,不知道这些异能者们在搞什么鬼,看自己好玩还是内部产生了分裂?

“一开始他确实想要拿走深渊,可我又非得确定樱并不存在危险,或者说有办法脱离危险,便听从你的建议,向莫里亚蒂斯详细叙述了这一切,请求他的帮助。谁知道莫里亚蒂斯听完对我们很是同情,当即表示会尽全力帮助我救樱。”月夜辉道。

“那不就得了么,身为异能者的莫里亚蒂斯应该很容易既能帮助到你了吧,为什么今天还要带他一起来找我?”叶西北有些生气,她本来就是个怕麻烦的人,更何况现在有些心情不好,而且现在看来这些异能者们多是讲道理的,不属于那种穷凶极恶的反派人物,至少表面上如此,她便大胆了些,不再刻意隐藏情绪。

“自从昨天晚上被你拒绝了之后,我也想能不麻烦就不麻烦你,可是谁能想到莫里亚蒂斯先生虽然想帮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虽然能够通过深渊带我进行时空旅行,并把我顺利带回,也能进行时空旅行,带回我需要的人,可是这两件事却不能同时进行。”月夜辉搓着手,面色尴尬的偷眼瞅叶西北。

叶西北听明白了月夜辉的意思,虽然原理上搞不懂,但是无非就是他的忙只有叶西北一个人能帮。她也大概能够想象得到月夜辉这几天经历了什么样的曲折,先是舍友不明原因离奇死亡,而后被陌生人告知女友正遭受来自异世界的死亡威胁,通过得到做梦也想象不到的神秘物品,做好心理准备并寄希望于在自己帮助下突破重重艰难挽救女友,却被拒绝之后连冒险的基础条件都达不到,极度失望之后很快莫里亚蒂斯先生出现,又貌似闪现出希望的曙光,曙光却很快消失留下了希望的种子,这种子却单单握在了脾气不好又拒绝过自己的人手上。

想必月夜辉也觉得自己不好相处,在接到莫里亚蒂斯的消息之后,一晚上都在不安与猜测中度过,等见到莫里亚蒂斯,发现他有帮助自己之意,才心中一松,可谁知道,他只是从莫里亚蒂斯那里得到了一次再次说服叶西北的机会罢了。对叶西北的第一印象让他不敢过分乐观,可是叶西北拒绝他的第一大理由已经消失了,所以他现在只能寄托于叶西北其实是个心底善良的好人,毕竟牵涉到一条人命,一般都会伸出援手吧。

或许叶西北心中有善良的一部分,但她也绝不能让自己的善良如此廉价,毕竟时空旅行不是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这需要以豁出生命的勇气为代价。而且即使她在旅行中安然无恙,可以随心所欲,自由穿梭,但是异能者们的态度太过诡异,莫里亚蒂斯个人暂时呈现出的态度并不能说明自己父母的安全就上了一道保险。各方面的信息都残缺不全,叶西北懒散的性格决定了她不适合思虑周全,所以不用费心计算都知道,这其中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她不能随意让自己的家人冒风险。

“莫里亚蒂斯先生,您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能由您帮助月夜辉呢,虽然他那样说了,可我还是听不太明白,您知道,我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罢了,异能者们做不到的事情,怎么可能我就能做到呢。不瞒您说,至今我都还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深渊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东西。”叶西北思索过后,无视月夜辉的焦虑和忐忑,向莫里亚蒂斯问道。

“这个问题实际上深渊能够解释的比我更清楚,所以我建议叶小姐亲自向深渊发问。至于叶小姐的特殊之处,在和月夜辉小兄弟的比较之下,您还没有切实地认识吗,您能听到深渊讲话,深渊称呼您为主人,这都是连我们这些异能者们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们举目四望,只能看到不远的距离,但是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宇宙之宽广,多重宇宙之丰富,时空的数量甚至多的穷极您的想象。相比之下,深渊不过是这个究极的世界的一般存在,它对于人类就像能够把蚂蚁吹进三维世界的风,危险又不失魅力。”莫里亚蒂斯微笑着描述,仿佛这世间的美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叶西北听莫里亚蒂斯话里的意思,好像他们并不能听道深渊讲话,那么问题来了,深渊的上一任主人是谁,深渊的名字又是谁取得呢?叶西北摇了摇头,自己又在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那么还有一事相问,昨天下午,有一位名为尤斯塔斯·罗生的异能者来找我,询问关于深渊的事情,我看他的态度似乎和您今天对深渊的态度有些不同,不知您能否代表所有的异能者对深渊的归属问题做决定?”叶西北道。

“罗生确实是我的同伴,其实昨天他可能是不善言辞没跟叶小姐说清楚,他只是身体感到异常,想要打听一下深渊的事情罢了,并不是图谋深渊。而且想必罗生也从未说过要将深渊据为己有的话吧?”莫里亚蒂斯道。

叶西北仔细想了想,尤斯塔斯·罗生还真一句没提要拿走深渊,这样一来,从始至终,不就显得自己疑神疑鬼,以小人之心待人了么。

“您的意思是说,异能者们只是对深渊有兴趣,却并未想要拿走深渊是吗?”叶西北确认道,同时是悄悄摸索着在口袋里打开了录音U盘的开关。

“当然,深渊既然叫叶小姐主人,自然是叶小姐的私有物品,我们断没有强取豪夺之理,身为国家的统治者,如果不能以身作则,岂不是有损威望,自伤根本?”莫里亚蒂斯仍旧笑道。

听莫里亚蒂斯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叶西北脸一红,低下头去,后背却感觉有冷汗渗出。

他知道录音U盘的存在,而且他今天的话不知有几分真假。

叶西北鄙视自己之前居然有片刻天真,异能者们果然来者不善。

他们明明可以威逼利诱,却亲自前来不惜说谎,虚与委蛇。

原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危险,等待自己的到底是怎样的深渊?

“我就说嘛,异能者们怎么会看上我的东西,呵呵。”叶西北抬起头笑道。

“好啊,月夜辉,我可以带你去找人,但是具体怎么找我们需要好好商量,另外我还有好多东西需要问深渊,你能不能先把深渊给我,今天我先弄清楚具体怎么操作,明天咱们一起去旅行?”叶西北又向月夜辉道。

“好啊好啊,谢谢谢谢,姐你真是太好了。”月夜辉连忙点头,不停道谢。

“莫里亚蒂斯先生有没有兴趣,我们一起去时空旅行啊?”叶西北问道。

“我就不必了,毕竟刚接手国家事务没多久,我还想多学习一些,叶小姐和小兄弟一起去就是了。如果担心安全问题,我倒可以指派两人随行保护,是原国王身边的护卫,身手想必很是了得。”莫里亚蒂斯道。

“这倒不必。”叶西北站起身道。

“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祝二位旅行愉快,希望小兄弟一切顺利。”莫里亚蒂斯也起身告别。

“深渊,虽然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可我又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问,有些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比什么都知道更安全。”

叶西北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出租屋,手指摩挲着挂在脖子里的深渊,现在是一个圆环的形状。

“可是我也不想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听从别人的命令和安排,我虽然羡慕江河中随波逐流的扁舟,但是也不想任人拿捏自己的命脉。你说,我该不该反抗,倘若该,如何反抗?倘若不该,我听凭他们对我任意欺骗利用,最后就能护佑家人安全了么?”

叶西北问深渊,也是在问自己,她一向淡泊寡欲,却有时爱钻牛角尖。这个时候的她尤为孤独,自诩单身贵族,无牵无挂的她,现在却急切渴求有人能为她出谋划策,甚至强硬的帮她做决定。

深渊却迟迟不愿回答她。

“你是在生我的气么,怨我抛弃了你?可你口口声声叫我主人,却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而且你先离我而去,于无声中夺人性命。你神秘又功能强大,一旦走漏了风声,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抢你,偏我分不清你是善是恶,又怎能留你在身边?深渊,你虽然没有嘴巴,却能口吐人言,你若能承诺对我不再欺骗隐瞒,我也有个争你留你的理由,哪怕为了一己之私,哪怕以后日日难以心安?”叶西北轻声细语,耐心解释,却听不到深渊片语只言。

她翻个身,侧身面对墙躺着,深渊从手心滑出,她捏住被角,紧紧按在眼眶上,蜷缩着身子,无声啜泣。


第十九章:旅行前夜


再醒来的时候,叶西北发现自己仍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但是确是处于时空夹缝之中,原来自己哭着哭着睡着了,在梦中进入了时空夹缝,跟那天在办公室的情形一样。

叶西北一动,就发现自己浑身疼痛,脑袋的疼痛更剧烈,拿来镜子一照,嘴角两边还裂开了,如果吃东西的话肯定会很痛。

叶西北又一阵心酸,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轻松的活着呢,为什么每次的片刻欢愉之后带来的都是难受,自己果真是受到了什么诅咒么?

叶西北按摩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看看时间,自己居然只睡了不到一小时。

“深渊,很抱歉我之前放弃了你,只是现在也请你听一下我的请求,能告诉我关于时空旅行的具体事项吗?”

叶西北叫了声深渊,就忍不住泪水横流,她忍者嘴角的疼痛咧着嘴哭泣。

“深渊,我真的很害怕,我只是一个胆小鬼而已,既不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冒险,也不敢跟任何威胁到家人的人作对,虽然昨天拒绝月夜辉的时候看起来很冷静、可我也很担心他女朋友的安危。可是你让我怎么办?我连飞机都只坐过一次,更别说比宇宙飞船还高级的你了。我只想平凡地度过自己的一生,可能自己不会结婚生子,但是要平平安安的等到父母老去,入土为安,然后我独自一人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无论贫穷富有,或许最后我深爱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这个世界了,我还能怀抱希望渐渐老去,相信跟老朋友们能有再见的一天。遇到你让我很高兴,真的,我还想虚荣的在朋友们面前向她们展现,我以为这是上天看我一生太过平凡,想恩赐我一点小小的快乐。没想到却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麻烦。深渊,我不知道到底你对我有多少隐瞒,也不知道你选择叫我主人是否出于自愿,但是能否帮助我渡过这个难关呢?”

叶西北边哭边低着头说话,鼻涕眼泪都蹭在了袖子上,深渊还是寂静无声。

“深渊,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你的声音么?一直以来都很孤独吧?所以或许遇见我你也很高兴呢,因为好不容易有人陪你说说话了,可是我却不要你了,你肯定很讨厌我吧,深渊,你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了,我只是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你罢了,我只是害怕等我们感情深了之后,再有别人抢走你我会无力,无助,无可奈何罢了,我会痛恨自己的无能,会受到伤害罢了。深渊,求求你,再跟我说话好不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叶西北泣不成声,可是深渊仍旧不说话。叶西北只好从时空夹缝里出来,洗了把脸,思考明日的时空旅行。她担心深渊不配合的话就不能成行,说到底深渊虽然叫她主人,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能控制深渊,除了能听到深渊说话,她不具备“主人”这个称呼的一切特权。

明天该怎么办呢,时空旅行又该带些什么呢,换洗衣服,牙膏牙刷?要不要带着一根棒球棒,还是去一个新环境,保持友好比较好呢?应该带些本星球的特产去吗?她一点主意都没有。

“主人?”

嗯?刚洗完脸的叶西北眼泪又下来了,好像有声音在叫她,是她的深渊,口口声声叫她主人呢。

她想低头看看深渊,可是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现在的深渊又变成了一枚螺丝钉,但不知是不是眼睛哭肿了看不清的缘故,她觉得深渊比以前体积大了一些。

“深渊,深渊,你终于肯理我了,你别再不理我了好不好?深渊。”叶西北哭着道。

“主人,对不起,那么久不理你,你别哭了好不好。”深渊道。

叶西北抽噎着擦干眼泪。

“明天你要和月夜辉一起进行时空旅行?”深渊问。

“是啊,可是我什么都不清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叶西北忍住又想掉下的泪。

“你听我的就好了,不用进行特别的准备,时空旅行很简单的,随时可以进行。”深渊道。

“随时可以?那么简单?”叶西北有些困惑,“时空旅行真的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吗?可以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时空旅行呢,就好比以前航海家航海,不同的是航海家需要有船,而你只需要有我就行了,而且我可以帮你选择目的地,并尽量送你安全到达。我之前不告诉你,就是担心有危险,就像海上会有海浪、鲨鱼和一些危险的自然现象一样,时空流里面也有很多未知的风险,而我以前也基本没有进行过时空旅行,所以怕遇到突发事故,难以护你周全。”深渊解释道。

“深渊,你多大了?”叶西北突然问道。

“多大?”

“就是你的年龄,你存在多久了?”

“我存在这个时空有几十年时间,但是我的形成已经记不起多久了。你知道宇宙大爆炸之前是一个极小的物体吧?其实这个物体是由很多相互排斥或吸引的小粒子组成的,而大多数的这些小粒子是相互排斥的,它们之所以还能聚集在一起其实是有一种像我一样的东西存在,它充斥在这个物体的内部,像一张球状的网一样把相互排斥的小粒子吸引起来,起到黏合的作用。这张网各处具有流动性,本该随着物体内粒子的运动而变化,可是一旦这张网某处被撕开,这些粒子便不再平衡,整张网便会瞬间向外撕裂,粒子们不受约束,在斥力的作用下就会向外扩散,慢慢形成现在的宇宙。”深渊道。

“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没有明白。”

“我说的其实是极度简化了的过程,还有很多宇宙的形成过程并非如此。可是形成宇宙的原本的那个物体,其实也相当于构成另外某个物体的其中一个小粒子,原本一个小粒子爆炸了也并不能影响到整个物体的平衡,但是事情并不总是一层不变,平衡总会被打破。平衡被打破之后就会发生类似的大爆炸,而原本粘合整个物体的那张网由于没有粒子可拉拢了,就只能缩成一团。”深渊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原本是粘合宇宙的那张网?”叶西北好像有些听的懂了。

“也可以这样说吧,但是我粘合的并不是这个时空的宇宙,从我刚才的话里你也应该能听懂一些,就是宇宙其实是分级的,就像某种玩具,叫做套娃的玩具,但是比套娃又复杂很多,宇宙外面还是宇宙,宇宙套着宇宙。我也不知道这个时空的宇宙形成了多久,而我更数不清我黏合的是哪个等级的宇宙。”深渊道。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个时空的呢?”叶西北问到。

“我所黏合的宇宙爆炸了之后,我就在外面时空流里漂流,一直在漂流,很少能碰见像这种星球一样的星球,毕竟宇宙都太大了,直到有一天,我就漂来了这个星球,落在了一座山上。其实我本该给这个星球带来灾难的,因为我会一点一点伸展开,呈网状,再慢慢覆盖、渗入、浸透这个星球,如果时间足够长,我会慢慢将这个时空的宇宙聚合起来,聚合成原本的形状。可是当时有几位科学家探测到那座山有稀有金属,便进行了开采,而我刚好只浸透了那座山,其中一位科学家便把我重新凝练成了这么小的一块。”

“巴拉姆·迪克·世间?”叶西北问道。

“不是他,是另外一名科学家,巴拉姆·迪克·世间当时只是他的一名助手,那名科学家的名字我不记得了。”深渊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能带我进行时空旅行。”叶西北道。

“你们这个星球有一种金属叫记忆合金吧?其实原理也差不多,我当时以网状存在,能触及到宇宙的每一个粒子,也能记忆每一个粒子。其实我可以瞬间穿过时空流到达任何一个我接触过的粒子那里去,只是不能做到把所有的粒子瞬间再重新拉回到最初的状态。”深渊道。

“所以你只能带我去你原来黏合的宇宙爆炸后形成的无数宇宙中去旅行?可是,如果月夜辉要找的人不在这些宇宙里面怎么办?”叶西北道。

“不会的,我虽然并不能够去所有的宇宙旅行,但是能够到达的宇宙数量也是超出你的想象,如果不相信,就想一下你抬头看见星星的数量,然后想像这个数量的数量次方的次方……”

“不要次方下去了,我明白了,你继续说吧。”叶西北打断了深渊的次方,“我们是要去那些平行宇宙中去吗?”

“平行宇宙?不是的,我们不去平行宇宙,去平行宇宙不会有任何收获。”深渊道。

“为什么?是因为平行宇宙中没有这个宇宙中没有的东西吗?”

“嗯,也不能这样说,平行宇宙之间虽然很相似,但也并非一模一样,再打个比方,就好像一个小时之前的你和现在的你,虽然都是你,但是有很多地方不一样吧?如果把每个时间的你分开,在时间这条线上,这两个你就是平行的你,现在的你和明天的你可能衣着不一样,但你们两个也是平行的。在小的范围内看,时间这种东西只是个事实,可在大的宇宙范围内,时间是向无数个方向扩散的,而且不同的方向扩散的快慢还不一定。”

“但是在我这条扩散的时间线上,事实仍旧是无法挽回的?”叶西北问道。

“据我所知是这样,但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深渊道。

这世间果然没有后悔药可吃啊,叶西北不由得想道,抬头一看,已经凌晨了。

“所以我们明天要去哪个时空旅行啊,你知道月夜辉要带谁回来吗?”叶西北忽然想起正事还没问,便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明天要去的地方跟这个宇宙很相似,但具体那个星球的情形我也不是很了解,至于要带谁回来,我也不知道,不过月夜辉想必知道。”深渊道。

“希望如此吧。”


第二十章:出发

第二天,叶西北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月夜辉八点钟准时到达了叶西北居住的地址,跟平时上课一样,但是敲了好久的门,因为是周日,大家都在睡觉。还是老人家睡眠浅,隔壁女生的父亲帮着月夜辉开了门,于是他就又通过敲门声叫醒了叶西北。

叶西北让月夜辉等着,自己去洗漱,心中感到惭愧,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吗,可自己昨天哭的那么伤心是因为单纯的面部缺水么?人家可是一大早赶地铁来的啊。

洗漱完毕,叶西北才发现月夜辉竟然什么都没带,口袋里揣了一张公交卡就乘地铁来了,早饭也是来的路上买了几个包子对付着。

“我昨晚问深渊了,它说时空旅行很容易,但就像航海士出海,可能会有未知的风险。”叶西北提醒道。

月夜辉笑笑,“我不怕。”

“那就好,哦对了,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叶西北看着月夜辉只比自己小一两岁的的年轻的脸,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深渊,我们要去多久?这些时空时间流逝的速度是一样的吧?”叶西北看到自己这样问,月夜辉脸色也发白了。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我们在另一个时空呆多久,回来还是这个时间点吗?”月夜辉以前看过穿越类型的影视剧,想法有点先入为主。

“不是这样的,我以前问过深渊,在时空夹缝中的时间流逝速度和我们所处的这个时空的时间流逝速度的比例虽然可以调节,但实际上是不能改变这个时空的流逝速度的。”看见月夜辉仍旧一脸不解,叶西北只能接着解释,“这样跟你说吧,就比如我们可以调节时空夹缝里的时间流逝速度:丰国时间流逝速度=1000:1,也就是说,在时空夹缝里过1000年,相当于在丰国过了1年。”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可以调节成1000000:1,这样我们回来的时候,外界基本上什么也没有变化,明天还可以继续正常上课,你也可以正常上班。”月夜辉道。

“你先别急,认真听我说,你刚说的前提得是你能长生不老,关键是,我们如果在时空夹缝里过一年,我们就会老一年,如果按你说的,那么外界过一天,我们可能就老死在时空夹缝里了。”叶西北道。

“怎么会这样,那我们岂不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果我们赶不及,等我们回来了发现樱已经出了事怎么办?”月夜辉听到这个消息,惊愕之下变得有些呆呆地。

“喂,难道这就不去了么,我们还是得去啊。”叶西北拍了拍月夜辉的肩膀,道,同时心想,自己是不是先辞职比较好啊。

“呵呵,这件事情不必担心。”深渊突然笑着说道。

“不必担心?”

难道事情还有转机,叶西北看看月夜辉,后者仍旧一脸愁苦。

“你先别担心,我再问问深渊有什么办法。深渊,不必担心是什么意思?”叶西北问道。

月夜辉听了叶西北前半句话,点了点头,后半句话却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对他说的,真是的,螺丝会说话这种事情怎么着也不习惯啊。不过自己马上要去进行时空旅行了,也就彼此彼此吧。

“其实上次我们聊的关于时间的问题,太仓促了,很多话没说清楚,而且之前我不想让你去时空旅行,所以没告诉你。”深渊道。

又是没告诉我,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告诉我啊,叶西北想想深渊本身隐藏的谜团,和整个套娃宇宙的复杂,脑袋又开始疼了。

“但我以后会一点一点告诉你的。”深渊接着说道,“你也知道每个宇宙的时间流逝的快慢是不一样的,而且流逝的方式也不一样,当然也有的时间是以循环的方式,有的时间就像是静止的,好多影视作品和画就是那些艺术家精神高度集中到一定程度通过心眼看见那些时间流逝方式存在的宇宙,而复制和描摹下来的。时间流逝带有方向性,就像物理学中的矢量,所以有很多宇宙的时间流逝是跟这个宇宙的时间流逝方向相垂直。这样的话,我们无论在那个宇宙中从哪个时间点出入都跟这个宇宙的时间无关。”

“你的意思是?”叶西北激动的蹦起来。

“我就是这个意思,跟刚才月夜辉说的一样,无论在另一个宇宙停滞多长时间,回到这个宇宙的时间正是离开的时间,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但实际情况是宇宙之间并不是无缝对接的,中间很大的空间是时空流的存在,如果说不同的宇宙是一座座岛屿,时空流就是一片片大海。不过不同的是,船在海上航行需要的时间太长,而通过我到达另一个宇宙不需要那么长时间。”深渊道。

“所以说,我们要去这种类型的宇宙,太好了,不用担心了,月夜辉,你刚才说的那种方式是可以实现的,我们即使出去了一百年,回来后可能只是今天下午。”叶西北高兴的向月夜辉宣布。

“真的吗?”月夜辉高兴极了,两人举起双手击了几下掌。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你一定要拉住月夜辉的手,千万不能放开,不然时空流会把他冲走的,他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因为一旦被冲走,瞬间就会丧命。”深渊嘱咐道。

“放心吧,月夜辉,在旅行过程中我会拉着你的手,以防你被不稳定的时空流冲走,这也是你需要我才能进行时空旅行的原因之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放开我的手,记住了吗?”叶西北对月夜辉说道。

“特别是到达另一个时空附近时,由于时空对外物的排斥作用,时空夹缝附近的时空流动荡会格外剧烈,到时候我会提醒你的。”深渊道。

“明白,可是我们真的什么都不需要带么,不会破坏时空间的平衡吗?而且我们随便进入另外的时空,岂不是会改变它的历史轨迹,这样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叶西北担心道。

“带点吃的就行,我上次也说过了,时空间的物质交换有自我调节机制,不会轻易被破坏的,而且即使我们随便挑个时间点过去,我们也冲不破时空障壁,而会着陆在最新的时间点,时空障壁是绝对的。”深渊道。

“也就是说,我们是无论如何没有办法改变另外一个时空的某个星球上某个国家的历史的,只能参与到新的历史当中?”叶西北道。

“最好不要参与历史,找到人后立即回来,如果太引人注目的话会很可疑,一个国家科技的创新应该靠着他们自己顺其自然,而不是外物的激励。”深渊道。

这句话叶西北不太认同,如果一个国家不是被别的国家威胁,或者是想威胁别的国家,又怎么会每天想着改革创新、自立自强、发展壮大。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看到月夜辉在一旁坐立不安,她也想快点了结这件事。

“我们这就走吧。”她看着月夜辉道,后者郑重点了点头。

叶西北拿着两包方便面,两人进入了时空夹缝。通过时空夹缝四周的色彩变幻可以看出它在流动,只是在内部丝毫没有感觉,也就一会儿的时光,时空夹缝慢慢开始晃动、旋转,渐渐旋转的半径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平时那些移动的小屏幕早就消失不见,叶西北紧紧抓住月夜辉的手。尼玛这种晃动居然还有离心力,眼看月夜辉的手快要从自己手中滑出,两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恐惧,只是月夜辉的恐惧更深,叶西北恐惧中带着内疚。这时,时空夹缝旋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叶西北也重新握紧了月夜辉的手。

“对不起主人,刚才我忘记提醒你了,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另一个时空了。”深渊道。

“……”深渊有时候真是太不靠谱了,叶西北无言以对。

“我们快到了。”她对死里逃生的月夜辉道。

“谢谢你。”月夜辉喘着粗气道,看来刚才吓得不轻。

“深渊,你知道我们要进入的是怎样一个国家吗?”叶西北问道。

“不知道,大概和你们的丰国相似,只是年代不同罢了。”深渊道。

“这不是穿越吗!”叶西北还是有些兴奋的,她看过好多关于穿越的小说,甚至还梦见过。

深渊彻底停止运动,又恢复漆黑一片,小屏幕也一个一个相继显现。

“你们准备好了吗?”深渊问道。

“没有,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叶西北道。

“外面人很多,现在出去不会被怀疑。”深渊道。

“那就好。”叶西北又向月夜辉确认了一下,两人都准备好了。

叶西北握着深渊,想着出去,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明亮,外面响声震天,叶西北激动睁眼,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第二十一章:兵临城下的战场

叶西北一睁眼,就看到一只箭直直的向着她的脑门射过来,避之不及,叶西北瞬间又回到了时空夹缝,飞驰的箭射进了原本在叶西北身后发愣的一名士兵身上,那名士兵瞬间一命呜呼。叶西北暗道一声侥幸,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惊觉月夜辉不见了。

开启时空夹缝的透明模式,叶西北看到月夜辉此时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目之所及,尽是身着铠甲的尸体和拼命血战的士兵,片刻之间,月夜辉已遍身染血,他把头埋在尸体堆里,不敢动弹。

叶西北只好通过时空夹缝到达月夜辉身边,将一只手伸出去,想要把月夜辉拉进来,可是时空夹缝却突然又开始动荡,摇晃,叶西北竟然也从时空夹缝中掉了出来。

这下完蛋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叶西北绝望之极,跪在地上观察这战场,发现交战的双方士兵,一方身着紫色披风,一方身着黄色披风。现在明显是紫色披风一方占据主动,黄色披风节节败退中,身后是长约10米高的城墙,城墙上有小部分黄色披风的士兵拿着弓箭往下射击,可是射的并不准,没有射中几次,想必刚才射向自己脑门的箭就是黄色披风的手笔。

叶西北正在举目四望自己的葬身之所,想到自己一生无所作为,好不容易有了些奇遇,定下心来要做一些好人好事,将来说不定还能同恶势力作斗争,就像好多“文学作品”里的主人公那样,一路打怪升级,最后成为英雄人物,虽然自己身为女儿身有点美中不足,不能建立自己的强大后宫团,却也能度过一段感奋人心慷慨悲歌的人生。谁曾想一开始就死于悲催的乱战之中,将来父母连自己的尸首都找不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实在是不孝,也希望看在自己已死的份上,异能者们不要为难自己的父母。

叶西北绝望地闭上眼睛,在这种时候保持静止方为上策,随意在战场上走动,反而会被杀红了眼的士兵们给处置了,叶西北安慰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全身发软,动弹不得。

听着四周惨叫声不绝于耳,叶西北缩着脖子等待自己最终的结局,她不想像月夜辉一样趴在地上,一是不雅观,二是有被人踩死的风险,自己这样保持跪立静止不动,加上身上也溅满了血,反倒可能会被到处厮杀的士兵们忽略,躲过一劫。

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一些,按照叶西北的推测,应该是紫色披风一方大获全胜,叶西北刚想睁开眼睛看看战况,突然“唰”的一声,有一道液体刺向了自己的面部,冲进眼睛里,让半睁着眼睛的叶西北难受不已,眼前血色朦胧,原来最后一名黄色披风的士兵被抹了脖子。

“睁开眼睛吧。”

叶西北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同时有两把刀交叉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叶西北一阵战栗,忙睁开眼睛。

她看到一个铠甲和披风都比其他小兵精致复杂的人,手握一把长枪,枪头与强身衔接的部位有一个“岳”字。这把枪看起来很简单,光溜溜的,可刚刚自己在时空夹缝注意到这个人厮杀时的武器并不是这把枪,而是威风凛凛的更长的一把武器,枪柄也很粗,枪头像一个龙头盘踞,飞驰着收割风色披风的人头,整个枪身通体泛着蓝色的光芒,抡起来赫赫生风,更显主人无往不胜。

可主人还是同一个主人,枪却不是同一把枪了。

“报上名来。”

枪的主人发声,声音像是是能刺破空气,刺痛自己的耳膜。

“小人叶西北。”叶西北强忍着眼睛的不适,回答道。

“说,你是否是北国的奸细?”

“实属冤枉啊。”叶西北正待申辩,见一背着“岳”字旗的小兵匆匆赶来。

“将军,是否下令即刻攻城?”小兵单膝跪地,低头握拳问道。

岳将军,难道自己真的穿越了,这是岳飞将军吗?可北国是什么,记得历史上岳将军明明是在跟巴图国打仗。

“不攻城,先撤军。”岳将军命令道。

“领命。”小兵又匆匆起身,传令去了。

“来人,将这两人带走,我回去要审问。”岳将军又命令道,随即转身骑上战马回军。

叶西北一惊,现在月夜辉明明已经在尸体堆中吓得晕了过去,这个人却还能觉察到他的存在,难道是内功深厚,通过月夜辉的鼻息或者是心跳发觉他的?还是两人刚来的时候,被岳将军看到了,可是当时两军激战正酣,这就是传说中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么?不过正好,即使月夜辉没被发现,她也要想办法让他被发现,因为两人在一起更容易通过时空夹缝逃脱。

月夜辉醒来的时候,他正和叶西北一起被关押在一辆马车上的铁笼里,随着大部队行军。马车后面也全是马车,上面拉的都是打仗过程中受伤的士兵,士兵们伤痕累累,却都忍痛不发出声音,可见都是铮铮硬汉。

月夜辉看着叶西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在战场上吓晕过去实在是有点缺乏男子气概,叶西北对这一点不好多做评价,只能想办法对他进行宽慰,毕竟他也是为了救女朋友而来。

“刚刚时空夹缝突然不稳定,可能是深渊初来乍到,不清楚这个世界周围的时空流情况。而且咱们刚一到达,就被互相厮杀的士兵们冲散,才会出现这种局面。我刚叫了深渊几声,它还没有回答我,一会儿我们还牵着手,一起回到时空夹缝中,在时空夹缝中巡梭找人,找到立刻带人离开,这是一个充满战争的世界,不宜久留。”叶西北道。

“嗯。”月夜辉点头。

“哦,对了,你知道找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先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帮你留意。”叶西北问道。

“找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月夜辉一脸难以置信,“我一直以为你知道。”

叶西北懵了,“我一直以为你知道。”

“当时江上先生只说让我找到你,让你带我进行时空旅行找人,并没有告诉我要找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啊。”月夜辉着急了,两个人都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人,就贸然寻找,这不是乱来嘛。

“当时你突然来找我,让我带你进行时空旅行,只告诉我你要找人,也没告诉我你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人啊。”叶西北也有些急了。

“深渊,深渊,你听得到吗?”叶西北觉得现在非要听深渊的意见不可,可是她知道深渊也不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样的人。

“我在了,刚刚我去找稳定的时空夹缝去了。”深渊回道。

“深渊,月夜辉不知道我们要找的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回去找到那个叫什么江上的人问问再来?”叶西北问道。

“这可能办不到。因为我们一去一回看起来并没有用多长时间,但是这是相对于原本你所处的时空来说的,但是对于这个时空的时间流逝就不好说了,有可能问清楚我们再回来的时候,这个时空的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年或者好几百年,你们要找的人可能已经死了。”深渊道。

“那怎么办?我们可不可以再去这个时空的平行世界里找那个人,想必都是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叶西北自以为找到了好办法。

“不行,我们既然已经到达了这个时空,就不能再去这个时空的平行世界了。具体的原因我也不好描述,大致跟我不能带你去你所在的时空的平行世界去旅行的原因差不多。”叶西北仿佛看到了深渊在摇着头说这段话。

怎么办?难道我们初次旅行就要一无所获的回去么。

第二十二章:逃脱

“其实我仔细想了想,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当时巴拉姆·迪克·江上先生没有告知具体要找的什么人,就让月夜辉来找你,而你也说了,并不认识巴拉姆·迪克·江上先生,他也不认识你,却断定你能找到那个人,说明你要找的人应该同你有相似的特质。”深渊道。

“相似的特质?那是什么?”叶西北道,自己难道有什么了不得的特质吗。

“呵呵,你不会以为我称呼你为主人只是因为偶然吧,虽然确实也有偶然的因素,你知道吗,可能在你看起来能听到我的声音是一种稀松平常的事情,那在大多数由偶然和必然组成的宇宙世界中,算是极为难得的奇迹了。所以为什么就不能稍微承认一下自己呢?”深渊的话里仿佛有着人情味。

“不要再呵呵笑了,会让我觉得你在嘲笑我。真抱歉了啊,让你叫一个敏感的人主人,如果你能主动选择的话大概也不会选择我吧,我倒宁愿自己不是因为奇迹的附加属性,而是你主动的选择。声明一点,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哪里比不上别人。可是说不出口,因为自卑太久,连这样稍显虚张声势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可是这太老调重弹了,太自欺欺人了。以前,我们不知道有别的宇宙,只能在猜测中想象着可能会有别的星球的生命的存在,并力求证明这一点。所以以前我们穷极想象力也只能把整个星球当作一个样本总体,那么每个人的天赋资质和漏洞缺陷也应概率分布,事实上也很符合现在星球上的人才分布。我是懒散,一直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甚至是连找定位这种模糊的事情都做不来。可是现在样本总体并不是一个星球,而是无数的星球,无数的宇宙中的无数星球,深渊,遇到你之后,有时候我真的会想,是不是能够在某个安静祥和的时空中找到归宿呢?”叶西北感伤道。

这一切都被月夜辉静静的听在耳中,他不知道为什么叶西北会有这么重的消极悲观情绪,但是他心中已经理解了叶西北之前对他的拒绝,并发自内心的感激叶西北为他做的这一切,他觉得叶西北的悲观并不是由于懒散造成的,想必她是小时候遭受过什么童年阴影吧。

深渊显然也没想到,在没被快递到叶西北手上之前,它只是通过电脑,通过叶西北发布在网上的信息了解她,只知道她是个爱看动漫看读书的女生。

深渊很想再说些什么,可自己只是一块金属,难道还能去宽慰一颗受伤的心么,还是不要羞辱人类的艰难了,感同身受什么的,自己既没有感觉系统,也没有神经系统,更没有能够承受痛感的身体。

“将军回营了,将军回营了!”正在行军的队伍前方突然喧闹起来,被囚坐在“木牢”里的叶西北和月夜辉看到前方驻扎着数不清的紫色营帐,营帐像一座座小房子似的是方形的,有的营帐有几层高,层层叠叠着,两人看不清全貌,只能猜测营帐的搭建规律。

“姐,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如果等到进了营帐再逃,那么难免不会被人看见,我们是凭空消失的,将来再想行走在这世间找人,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月夜辉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我们人生地不熟,各种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一切应当谨慎行事。深渊,我们现在能进时空夹缝吗?”叶西北边问边拉住了月夜辉的手。

还未听到回答,两人已经进入了时空夹缝。

从时空夹缝往外看,调整一下视角,这营帐的全貌尽收眼底。整个扎营范围是方形的,横竖共排列九九八十一座营帐,其中最外围的三十二座营帐只有一层,第二圈的二十四座营帐有两层,第三圈十六座营帐有三层,第四圈八座营帐有四层,中间的那座营帐有五层,可以想象,每座营帐层数越高,越显巍峨壮观。每座营帐上面都插着一面旗帜,不同的是一层的营帐插的旗帜上面绣的“岳”字,其他营帐插的旗帜上面绣的“东”字,而最中间的营帐插的旗帜上面绣的“王”字。王帐四角还设有四个高高的方柱形岗亭,大白天还燃着火把,岗亭上四位士兵背对着站岗。整座营帐的外围也设了一圈同样规格的岗亭,营帐远处的树林里也隐约能看到火把的白烟升起。

叶西北和月夜辉两人虽然不是士兵们的眼前消失,可“木牢”还锁着,他们二人就生生地蒸发了。

二人引起的骚乱也跟他们无关,重要的是现在他们对于要找的人毫无头绪。叶西北向月夜辉详细转述了深渊对她说的话,两人不可能回去再过来。

“那该如何是好呢?”月夜辉皱着眉头道。

“如何是好?哈哈,你不会因为来到这么一个像是古代的星球就下意识想要学习古人说话了吧。”叶西北觉得很有意思,自己也会慢慢染上这毛病吗,还是说这也是一种入乡随俗?

“我们既然来到这个地方,说不定不知道要呆多久,有的时候时空夹缝也可能会不稳定,我们可能要融入这里的生活。”月夜辉红着脸道。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在想了,之前在战场上被时空夹缝抛出来,这样的事情如果再发生,可能会引起动荡,因为古人是很迷信的,难免不会把我们当作妖怪处理,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叶西北道。

“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毕竟,我们已经被当作奸细了,而且在没被洗清嫌疑之前还擅自逃脱,下次再被抓到,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叶西北操作者深渊远离这块区域,随意的设定着目的地。

不但不清楚要找的人的详细信息,甚至连去哪里找都不知道,这要找到猴年马月去啊,叶西北深深的担忧。

“轱辘。”

“咕噜。”

叶西北和月夜辉两人尴尬的对视,肚子居然同时开始抗议。

“我们去找一间茶楼吧,那里通常消息多。”叶西北提议到。

“可是我们没有钱。”月夜辉道。

“而且我们穿的衣服也太奇怪了。”叶西北道。

只能先找人借了,两人达成共识。在这里,先把法律抛却、道德抛却,活下来再说吧。

此时二人离开的营地中,被叶西北看漏了的一座插了两张旗帜的四层营帐。

“逃跑了?”卸下铠甲的将军边伸展着身体听着下属的报告。

“是的,上面的锁还好好的,不知他们二人是如何逃脱的。”下属道。

“报告将军,刚才我们有两座营帐起火,应该是人为的。”外面又有一名士兵进来。

“哦?彻查纵火凶手,不要惊动陛下。”将军坐在军案前,“另外一定要找到今天逃走的两名奸细。”

士兵下去以后,将军又拿起自己的枪小心擦拭,脑中细细思索着什么。

第二十三章:被匪捉

叶西北和月夜辉两人正在商量是找个茶馆先摸清这个世界的情况还是先偷两身衣服乔装融入当地民生。

如果先找茶馆,二人身着奇装异服,肯定不能从时空夹缝里出来,这样就得一直饿着肚子,那样填饱肚子的事情就遥遥无期了。早上只啃过一包方便面的两人一致摒弃了这个想法。

剩下的就是去找件衣服换了。

从透明模式的时空夹缝里看到此时还在树林里,有一支身着深灰色衣服的人迎面而来,他们一行十五人,每人腰间裹着一张毛皮,一半搭在肩膀上,腰间各配两把刀,可能是林间猎户,这样家庭的衣服太打眼了。

正当时空夹缝继续缓缓往前流动,两人脚下突然不稳,像之前在战场上一样,又要被时空夹缝抛出去了,叶西北拉起月夜辉的手,希望至少能落在这群猎户的视线范围之外,可时空夹缝不受控制,两人再次凭空出现在了别人的眼前。

这次没有复杂的环境,就是单纯的凭空出现,就是一群人在路上走,然后有两个奇装异服的人神兵天降在你眼前。叶西北不知道如果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但是她想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并及时做出了应对。

掉下来之后,叶西北连忙在地上就势滚了几圈,并且使出全力也把月夜辉踹的滚了出去,边滚她边叫道,“饶命啊。”

果然不出所料,这群人靠前的几个居然看到二人的一瞬间便拔刀向她们砍去,竟然没中。

“慢着。”

叶西北听到一个声音,这才放下心来,结果。

“一起放箭。”

只听见这个声音继续说道。

“啊……不要杀我啊。”叶西北嚎叫着,她之前怎么没看到这群人背后还别着弓箭呢,同时她注意到原来说话的人一只手臂是断的。

箭仍旧射了过来,叶西北连忙用身体护住了月夜辉,自己腿上中了一箭。

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外伤的叶西北疼得直流眼泪,中箭的腿一动也不敢动,却仍把月夜辉护在身下。

“停手吧。”那个声音又道。

“你们是什么人?”

月夜辉起身看到叶西北为了他被射中了腿,心里很难受,正要答话,却看到叶西北冲他摇了摇头,他只好沉默不言。

“听好,一会儿你先趁乱逃跑,我们先各自存活下来,等待再见吧。”叶西北边大声喊痛边小声对月夜辉道。

只见那几个人看叶西北她们嘀嘀咕咕,正要走上前来,叶西北趁他们不被,快速的抓起地上一把土向他们撒去,大声叫道,“快跑。”

可是对方有十五人,而月夜辉只是一个每天跑几千米的大学生。

月夜辉甚至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两人分头拿下。

两人分别被左右架着押到了断臂前,断臂愤怒于他们想要逃跑,一人一拳将他们打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叶西北被链子锁着脖子和双手,吊在半空中,月夜辉却不在。叶西北狠狠在心中骂自己,她后悔没事儿要来时空旅行了,穿越时空来送人头,说不定还会受尽折磨,她对于这群人的人性善恶并不乐观。

早在第一眼看见他们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他们途径的路上有一群各种各样的动物,一只一只像自己一样被吊起来,开膛破肚,吊在那里放血,有的被扎瞎了眼睛,有的被割了耳朵,有的整张脸被割下来,虽然不知道这群人是干什么的,可是明显猎杀这些动物不是为了吃或者卖,不是为了维持生计,而是单纯的在享受屠戮的快感。

对于动物如此,对于来历不明的人也能如此,所以叶西北才想在时空夹缝崩塌的时候绕开他们,结果还是落在他们手中,叶西北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深渊的存在,否则自己将万劫不复。

叶西北此时恐惧极了,不爱说谎的她也想不出怎么才能编造一个故事说服这群人放了他们两个,如果月夜辉将深渊的秘密告诉了他们,他可以一死百了,而自己呢?她丰富的想象力已经描绘出许多幅自己被如何利用着让他们行恶的画面了。

拜托了,月夜辉,千万要想明白其中的关系,先忍受过去,等深渊回复自己的了,她一定可以带两人离开的,一起回到自己的星球,自己的国家,再想别的办法救意映卿卿·樱。

拜托了,千万别说漏了。

叶西北的腿还在疼,他们并没有把腿上的箭给她拔出来,反而把她带回来的时候一直在地上拖拽,箭直接穿透了叶西北的腿,凭感觉没有穿过骨头,已算是万幸,可这点万幸对于叶西北真不值得高兴。

托了腿疼的福,叶西北的饥饿感消失了,也可能是流血过多,她有些神志不清,可这里的血腥味刺激的叶西北不敢睡过去,这个房间很大,比自己看过的任何影视剧里的刑房的刑具都多,各种各样的,她都没有见过,这些都会用到自己身上吗,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自己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叶西北突然想到这句话,只是因为自己恰好出现在这里是吗?可是这个无垠的世界,天是什么,地是什么?

“大哥,她醒了。”一个人打开门进来,道。

“醒了,那就开始吧。”断臂的人随后进来,后面跟着几个人,从门外的风景来看,这里倒像是一个山寨,难道这是土匪窝?

叶西北她们到达的这个地方其实是被海包围的一个四方形的大陆,大陆上现在有四个国家东国、南国、西国、北国,及其平均的分割了这块大陆,因为本身是块四方形的陆地,又被海所包围,本应没有东南西北之说。原本这块大陆也只有一个国家,但是领土太大,原来的老国王一人精力有限,便想出个法子,派自己的四个儿子替自己管理国家,为了显示公允,将国土一横一竖分为四块,并灵感突至,将四块领土分别命名为东、南、西、北,四个儿子也被称为东王、南王、西王、北王。

老国王在的时候,四兄弟还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随着老国王一朝薨世,四国王子便不再来往,心照不宣的各自为政,每年以纳贡的名义交一些钱财赡养各自的母亲。再后来一个一个把自己的母亲也都接到了自己的领地,大陆中央的王宫日渐被废弃,久而久之,竟成了流浪者们的容身之所。

本来有些重利的商人看中了这块商机,想把原来的王宫当作接待贵客的奢华享乐之所,可王宫地处尴尬,没有一位王子的授权,任何商人也不敢擅专,以至于荒废至今。

如今老国王驾崩已有四十二年了,当年的王子们都逐一称王,固守着属于自己的领地,心照不宣的互不侵犯。可是近几年来东国有位岳将军声名日盛,因此东国要吞并其他国家的流言不胫而走,引得各国朝野动荡不安,西国、北国和南国使臣之间的往来顿时变得频繁。几十年以来,因为奇特的地形,只要有一个国家野心勃勃的想要侵犯另一个国家,都有可能被别的国家袭击,所以各国都不会轻举妄动,以免引起众怒,带来覆国的危险。

可在一次四国的聚会上,也就是每年老国王忌日当天,四国的武将会依例上台比武,这一个项目说是为了娱乐,其实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掌握各国的武力值,互相震慑,互相摸底,一直以来互有胜负,即使一打一赢了,也会被另一个人打败,每每存在侥幸。但是几年前的那场比武,岳将军一招制敌,将北国去年获胜的李将军打吐了血,晕了过去,场上的平衡瞬间被打破,节目也被叫停,岳将军被东国国王严厉训斥,指责他不该趁人不备,才先发制人,让李老将军吃了亏。

可于事无补,节目叫停之后,聚会也宣告解散,三国国王脸色阴沉的各自回国,私底下合谋合兵攻东国一事。

说是合兵,其实也是各自为战,由于地形的原因,三国只是各自派兵同时进攻东国罢了。

据说当时听闻此消息,东国国王也急忙派使臣出使各国,一时间驰道上使旗飘飘,成为过路百姓的一道景色。



第二十四章:东国往事

想当初三国结盟的时候还设立了祭坛,告慰先祖,规模之大盛况空前,四国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所谓兵家诡道,结盟之事如此轰动,使得下层人民不以为意,觉得是在虚张声势,这其实是三国国王听取建议,麻痹东国的一种方式,好让东国国君以为他们只不过不忿岳将军在聚会上太过招摇,另其他国君失去面子。但谁知却唬住了所有的四国百姓,没唬住东国朝野。

那段时间,东国派出的使臣着实不少,但是并没有受到什么效果,原本东国百姓以看戏的心态看待这次的事件,可随着时间的发展,并没有三国解除盟约的消息传来,反而小道消息乱飞,说它们什么时候攻来,具体日期都有。

渐渐民心开始不安,怨声载道,民怨沸腾,纷纷请愿,请求国王派更有资格有能力的使臣去当说客,以求解除此次的灭国危机。

东国国王也一副体察民情,从善如流的贤明君主形象,使臣换了一批又一批,仍然不见三国的国君松口。

这使得东国百姓一次次失望之后反倒生发出志气和勇气,决心与三国抗争到底了。

一时间,东国以防不测设置的紧急征兵处也聚满了人,一派气势汹汹地模样,四国之中,东国群情最激,斗志最高。东国国君也顺应民意,决定待三国联军发兵之日,自当御驾亲征,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说是御驾亲征,其实就是在岳将军的护卫下出王城游玩一番罢了。再离西国最近的疆土一角扎营,站在五层营帐的最高处还能看见远处原来的王宫,恰好那是原来王国圈定的一块猎场,东国国王刚好带领大臣们享受狩猎的野趣。

待三国合攻之日,岳将军带领一支军队,两名副将各带领一支军队,分别对抗北国、西国和南国,由岳将军亲自迎击北国也并非北国军队实力最强兵力最多,而是国君有令在先,西南两国击退即可,但务必给予北国重创。

个中情由还需从各国君主上一代的恩怨说起,东国国王时不时会回想起过去,虽然不是自己的过去,而是父亲的过去。

六十多年前,自己还未出生,因奶奶在宫中不受宠,所以父亲常受其他兄弟姐妹的欺凌,当时父亲不过几岁,现在西王和南王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伯伯,经常捉弄父亲,引诱他犯些过错,触怒他们的父王。虽然父亲是最小的王子,却是最不受喜爱的王子,当时爷爷慧眼如炬,一眼就能看穿伯伯们的诡计,可还是严厉处罚父亲。只有北王的父亲,自己的二伯,每当父亲受了欺负,他总是会来安慰一番,父亲有什么秘密也会对他倾诉,大伯和三伯都把父亲当傻子,父亲总是顽强的挺了过去。

后来父亲渐渐长大,不像幼时那么少不更事,也增长了分辨是非善恶的眼光和能力,才知道,原来以前所有受的欺负都是二伯策划的,然后再来假模假样的假装关心父亲,套取父亲的话,挑取父亲最痛苦的方式进行下一次的计划。

父亲弄清楚真相之后,也不想跟二伯翻脸,每次受欺负后仍旧去找二伯倾诉,不过学会了不再暴露自己的缺点。

父亲虽然谨慎,可是大伯却太了解父亲了,他一眼看穿了父亲的想法,装好人这招已经行不通了,他也觉得无趣,便不再露出和善的面容,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加入到日常欺负的一方,明目张胆的陷害。

父亲谨言慎行,恪守本分,小心翼翼,如临深渊,才勉强自保。等待他们厌倦了欺负自己之后,却把恶意的目光转向了奶奶。

奶奶年轻时也是个绝代佳人,因相貌和才情传到了宫里,被当时身为国王的爷爷觊觎,命人把奶奶带进宫来。可怜奶奶已有意中之人,被强行带进宫来后茶饭不思,水米未进,爷爷想尽办法没有效果,便以奶奶家人性命相要挟,奶奶无奈只好屈从。

后来宫外传来消息,奶奶的意中人听闻奶奶进宫事君,自己一片深情被人弃若敝履,激愤之余悬梁自尽。奶奶听后羞愧难当,当即拆下一支书简的竹子,日复一日,研磨的锋利无比,划伤了自己的脸。

国王震怒,但念在奶奶刚育有一子嗣,也没有追究,不过是再未踏足奶奶当时所在的草色宫。

奶奶从此深居简出,草色宫平日里除了两名宫女,也只有父亲每日出入。伯伯们却借祛除疫病为由,闯入奶奶的寝宫。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怎么也不肯告知,只是每次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总是泣不成声,大呼母亲受辱,儿子无能。握起得拳头爆着青筋,浑身发颤,牙齿能咬出血来。甚至临终之际,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还在念念不忘自己的母亲曾经受尽侮辱而死,双目无神的眼眶还在流着屈辱的泪水。

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不难猜出让奶奶受辱而死的主谋是谁,爷爷也因这件事伯伯们做得太过,觉得亏欠父亲,才渐渐试着把父亲当作儿子看待,父亲没有怨恨爷爷,让爷爷很欣慰,更加看重父亲,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四分天下。

但父亲却总是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给年幼的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父亲离世也已经有三十年了,去世时年仅四十岁,医师说他长久郁结于心,才导致壮年早逝。如果父亲还活着,应该才七十岁,而二伯以八十二的高龄还安享于世。

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不公平,作恶之人享高寿,而同样都是王子,父亲二十岁之前几乎是受尽苦难,二十岁之后遭受着另一种心灵上的折磨,就这样过完了自己的一生。当年父亲给自己取名叫顺平,叶顺平,让自己心平气和,顺应天意,不要再抓住过往的一些小事不放,可这件事在他心中也是一块心病。

自己是在父亲执掌东国的时候才出世的,当时他年纪还小,父亲每次带自己去朝见,也见过二伯几次,他记忆中的二伯总是笑容可掬,一脸和善,而父亲每次见了二伯,牵着他的手总会握紧几分。等到自己也长大了,稍微能理解父亲的愤怒、无奈和恐惧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了。

现在的北国国君是二伯的第五个孩子,比自己还小几岁,这点也很让叶顺平生气,父亲身体不好,只有母亲一位妃子,两人感情深厚,也只有自己一个儿子。自己的二伯呢?有十几个儿子,唯有第五子叶柄天与他性情相似,相貌大概也很相似吧,听说他也勤于政务,是一位声名颇佳的好国君,可总是想方设法捉弄宫女侍卫,一旦有人不慎犯错,他能笑容满面地将人堵住嘴吧,一片一片割下来在油锅里烹炸,他还给每个受刑的人定份额,割下来多少片肉不死,便赐与豪宅和珠宝,让他们年纪轻轻就颐养天年。定份额一事全凭心情,有时割一两片没了心情便放人,有时确定要将人割上个一千八百片。

如果不是几个月前雾之间安插在北国王宫里的谍子给自己传递过来一条情报,自己也不会旧事重提,动操起兵戈的主意。

第二十五章:受尽折磨

叶西北又一次在疼痛中醒来,她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自己一副残破的身体,这里的人很聪明,他们把水倒进透明的约高两米长两米宽一米的容器里,这容器的一面就能当镜子用。这镜子就正放在叶西北的对面,他们折磨她还不够,还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是怎样受折磨的。

一开始,他们将自己的手放在一种木制器械中,五指被分开,每根手指的位置都有一片锋利的刀片,器械对应的手掌位置有一颗红色按钮,一按按钮,刀片便一起急速旋转,从指尖的位置将她的手指一寸一寸削掉,十指都被削的血肉模糊,刀片并不是一直在转,而是自己颤抖的越厉害,刀片转的越快,自己疼晕过去之后,刀片会停止旋转,自己醒来后,刀片再次慢慢开始旋转。

她的脚上也装上了同样的装置,刚开始的时候,叶西北疼得受不了,扭着腿想要把它们蹭掉,结果自己的腿部被刀片划的血肉模糊,却怎么都蹭不掉,而且自己越想摆脱,疼痛越深,叶西北只能生生的忍着。

叶西北本来是双手和脖子被铁链锁着悬在半空中,后来又被铁钩一样的东西穿了锁骨,深渊也掉在了地上。

一开始叶西北还能通过嚎叫分散注意力,渐渐从喉咙里吼出血来,最后再也吼不出任何声音,好在自己身体虚弱,又长时间未进食,所以叶西北晕过去的时间越来越长。

可他们似乎片刻都不想让叶西北有喘息的机会,发现之后,又在她的周围设置一个装置,头顶悬着一个木桶,木桶的两个耳朵跟装置连在一起,能够转动。他们在桶里灌了半桶热的液体,像是辣椒水,这个装置还能进行自动补水。每次叶西北一晕过去,木桶就会翻转过来,将液体淋在叶西北的身上,惹得浑身伤口疼痛难忍。

时间一长,这种方法也难以使叶西北清醒,他们就又有了新的主意,他们拿来许多根小木针,扎在她的背上,原来那些小木针有很多孔,每支小木针里浸满了毒液,毒液渗进血管里,等到自己晕过去,心脏跳得速度缓慢下来,毒液就会发生作用,强迫自己血流加速,心跳加速,直到醒来。

在开始的时间里,他们让她唱曲,说的曲名叶西北根本没听说过,就又让她讲故事,叶西北讲的他们又不感兴趣,他们就是单纯的想要折磨她,任她如何苦苦哀求,如何求饶命,他们都会大笑着往自己身上多割几刀。

现在叶西北的手指已经被削到了指根,只剩下血淋淋的两片手掌,脚上的情况比之手上只坏不好。她的胳膊手臂,大腿小腿都插了一把刀,被八把刀固定在一块木板上,整块木板都再往下滴血,地上也浓稠一片,被踩了很多血脚印。

叶西北恨自己为什么生命力那么顽强,为什么还不死,电影里的人被插了一刀,不好好消毒,就会被感染,破伤风而死,可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脏乱不堪,自己又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星球,算是生物入侵者吧,应该水土不服才好,可自己的心还在跳,虽然微弱,但还是在跳。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死呢,舌头都被自己咬了无数次,她使劲伸长自己的舌头,一次比一次比一次用劲,她觉得光自己舌头的流血量都该失血而死才对,可为什么就是不死呢,为什么还有呼吸,虽然微弱,可还是有呼吸。她的下嘴唇都被牙齿咬烂了,牙齿也都裂开了,可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死呢,自己一直在哭,一直在流眼泪,泪都流干了,她能看到自己满脸污血,是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她现在睁开眼睛都是满目红色,像是眼前罩了一层血幕,可她为什么还有意识呢,虽然微弱,可还是有意识。

她的浑身现在只有一张脸还算完整,这算是蛮幸运的了,叶西北在心中嘲笑自己,因为内心里自己并不痛恨这群人,他们只是觉得好玩而已,虽然有恶意,这恶意却并不深,也不是为了针对自己,不是针对任何人。或许他们并不认为自己在做一件穷凶极恶的事情,这不过是他们的一种生活方式而已,或许别人流血,在他们看来就像我们平时欣赏花瓣。他们折磨她既不是为了给自己谋取利益,也不是为了维持生计,没有经过内心的煎熬,没有对人性的考量,他们只是纯粹的为了开心,就像有人帮助别人会觉得开心,他们伤害别人会觉得开心,前者可以解释为人性本善,后者可以解释为人性本恶,她只不过是恰巧出现在他们经过的路上,出现在他们眼前,被他们所帮助或者置之不理或者像这样对待都是有可能的,自己现在这副惨样,却没有什么可以痛恨的。

或许她只能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想的那么开,痛恨自己现在还为别人的伤害找理由,痛恨自己遭受挫折了只想以死来逃避,而不是卧薪尝胆想要活着留待日后狠狠报复,痛恨自己只想解脱不想背负。

她又忍不住回顾自己活过的岁月,心痛,好像比全身所有的伤都痛,绞痛,好像五脏六腑全部被搅拌混合在一起。吼吼吼,她对着镜子呜呜着笑,又有两股血泪涌出,她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忍不住不笑,并不是此刻镜子里的她让自己感到陌生,而是每次照镜子,仿佛镜子里的从来就不是自己。

死了吧,死了吧,死了一切都结束了,这悲哀的一生。可惜,好可惜,她好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如果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一定会心疼死,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啊,从小到大都只是惹麻烦而已,他们一定想不到,老了老了,自己的女儿不知所踪,下落不明。自己上一次见他们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啊,他们老说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自己每天高高兴兴的就好,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啊,以前他们给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自己为什么总是不耐烦,为什么不能多听他们说几句。

对不起了,爸爸妈妈,你们也知道种庄稼的原理吧,种下种子不一定长出好苗,请千万放宽心活下去。

叶西北的意识渐渐消失,她感觉到自己快死了,应该快死了吧,她为此感到些许开心,获救的希望太过渺茫,自己不能心怀侥幸,自己的运气从来就不好,她不会心怀任何奢望。

再见了,自己还是逃不过这种恶心的命运。

“主人,主人,你能听的到我说话吗?主人。”

谁的声音?主人?是在叫我吗?深渊?

可是自己已经说不了话了,即使是深渊,她也没有办法回应了。

“主人,你想说什么只要在心里说就行了,我能听到的。”深渊道。

“是吗?可是我看不见你,我找不到你在哪,对不起,把你掉在那么脏的地方,我是一个无能的主人。”叶西北努力聚集自己的精神。

“主人,我带你从时空夹缝离开吧。”深渊道。

“离开?深渊,亏我这副样子还能被你认出来,你看我都没有手了,我再也把你拿不起来了。你再寻一个新主人吧,我不配拥有你,我不配。”叶西北呜呜的哭着笑着。

“主人,有一个办法能让你不用手握住我也能进时空夹缝。”

第二十六章:绑定

“深渊,不管你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被你救了,我已经不想以这样的身体活下去了,而且我这个人,或者没有目的性,没有远大的理想,没有任何的目标,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虽说人不可貌相,但是我真的很害怕周围的目光,而且即使活着,下半辈子也只能躺着度过了吧,我不想这样活着,就别管我了,让我死了吧,就在这里,就这样,让我死了吧。”叶西北近乎哀求了。

“你可以想办法把月夜辉尽快带回去,让他别再去时空旅行了,而且意映卿卿·樱也不是一定会有危险,你看我都神志不清了,他根本听不见你说话,我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就没办法把他带回去了吧,不知道我的尸体能否起到和活着一样的作用……”叶西北没有听到深渊的回答,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耳鸣的厉害所以没有听到,只是自己还说着话,已经又身处时空夹缝中了。

她倒在那里,除了浑身疲惫,各处伤口竟然全部不见了,腿上的那支箭也从伤口滑出来消失在时空夹缝中,过了一会儿,月夜辉也出现在了时空夹缝中。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伤口全部复原了,我难道是不死之身吗?”叶西北虚弱的调笑自己,然后一下子晕了过去。

等到叶西北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背靠一棵不知名的大树,月夜辉正在那里走来走去不知怎么办才好,想是两人又被时空夹缝甩了出来。

听月夜辉说她已经睡了两天两夜,虽然醒来脑袋很疼,浑身乏力,却有了一种活过来的实感。注意到月夜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自己外面也套了一身,想是月夜辉想办法找到并帮自己套上的吧。两件衣服都是男装,这个时空里的衣服像是自己时空古时候某一朝代的衣服,很简单,两块布一裹,腰上再系一条腰带,总之是一个很不发达的地方吧。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叶西北下意识摸摸脖子,惊出一身冷汗,刚睡醒那点模糊的感觉瞬间没了,深渊不见了,她急忙四下寻找,周围全是不知名的杂草,哪里都没有。

完蛋了。

“你醒啦?”月夜辉注意到了叶西北,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哦,深渊在你脚腕上,好像变成了一个脚环状。”月夜辉看叶西北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接着道。

叶西北连忙看向脚踝,果然有一个环状的金属物,很细,上面还有丝状纹路。这就是现在的深渊吗?不知道还能不能取下来呢,叶西北心想。

“好难受啊,你这几天吃东西了吗?”叶西北问道,甚至她怀疑月夜辉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也不能大声说话,喉咙很疼,她一说话还耳鸣。

“吃过了。”月夜辉低着头回答,他转身找到一个包裹,里面有几个饼,递到叶西北面前,“有点干,你要吃吗?”

叶西北接过饼,小口嚼着,就着唾液吞咽,因为也好久没喝水,根本没有分泌唾液,吃了好久才吃完一个,感觉喉咙喇的出了血,而且胃里硌的疼,很难受,她不敢再吃了。

她试着跟深渊沟通,想让深渊立刻把他们两人带回去,一旦遭遇到相同的事情,她既没办法保护自己,也没有保护月夜辉不受伤害的信心,再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中寻找没有任何信息点的人,简直比大海捞针难多了,起码还知道目标是一根针,不是一条鱼,而在人海里找人,难道要靠心灵感应么?

叶西北很快就听到深渊的回复了,而且深渊很爽快的表示听从主人的指示,但月夜辉才听了两句就表示不干。

“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找到,你却要带我回去,这怎么能行?万一回去我女朋友出了点什么事我该有多后悔,有机会救她我却不救?”月夜辉生气道,他这两天每天早上喝足了露水,所以能大声说话。

叶西北喉咙疼得难受,却还想要说服月夜辉,“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先回去,找巴拉姆·迪克·江上问清楚那个人的特征再回来好不好?”

叶西北说这话是在欺骗月夜辉,深渊的原话是:“这可能办不到。因为我们一去一回看起来并没有用多长时间,但是这是相对于原本你所处的时空来说的,但是对于这个时空的时间流逝就不好说了,有可能问清楚我们再回来的时候,这个时空的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年或者好几百年,你们要找的人可能已经死了。”

但是这只是权宜之计,叶西北已经决定回去之后就再也不来了,也不进行什么狗屁的时空旅行了,把深渊上缴给异能者们,异能者们神通广大,拥有全国的资源,还怕找不到一个代替自己的人么,这样做是有点对不起月夜辉,可如果一个本来对生死无所顾忌的人,遭遇过叶西北一样的折磨之后,处于濒死的边缘,再奇迹般地毫发无伤,就知道生命有多么宝贵了。道义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更何况自己对这件事一点责任都没有,自己做好人好事做到这个份上,自认为进心尽力了,多余的,请恕她小女子有心无力了。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能按你所说的,之前我们在囚车上的时候就可以这么办了,来回一趟又不是多么费时间的事情,可是当时你没有那么做,反而舍近求远,决定留在这里找人,不就跟你刚才说的矛盾了吗?我真不明白,本来我们在那个寨子里好好的,有吃有喝,莫名其妙的就被拉近了时空夹缝,还跑了那么远,又被甩到这人烟稀少,荒草丛生的地方,你到底想干嘛?要想回去你就回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还希望你回去之后帮我给我女朋友带句话,说我其实并没有那么爱她,让她别惦记我了,我妈安排我出国留学了。”月夜辉怒道。

有吃有喝?感情月夜辉对那个折磨人的寨子感觉还不错,听他这意思人家还对他照顾的很周到?

月夜辉说的没错其实,他在寨子里的待遇是很不错的,那帮人好不容易找到两个新鲜的玩意儿来玩,怎么舍得一并给折磨死了呢,只不过一个折磨着来玩儿,另一个先养着罢了,可月夜辉只知道在里面一日三餐都是没见过的食物,房间里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捕猎工具,城市里长大的他怎么见识过猎户的生活?吃饱喝足再睡上一觉,醒来就天黑了,没人搭理他,他也不觉得奇怪,也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再醒来自己就在时空夹缝里了,这两天叶西北一直睡,他在旁天守着很是无聊,现在醒了却嚷着要回去,一点正事儿没干的他怎么能依。

叶西北猜测那些猎户可能在月夜辉的饭里掺了些对付野兽的迷魂药之类的东西,让他整日神志不清,浑浑噩噩的,所以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这几天发生在叶西北身上的事情。可她又怎么说服月夜辉放弃找人,跟她一起回去呢?她要想自己回去那太简单了,可她做不到。

气氛有些尴尬,月夜辉刚才说的是气话,他看叶西北无言以对,只觉得自己果然说对了,但是又害怕叶西北一赌气,干脆就真的走人了,他还没有伟大到自己孤零零留在另外一个宇宙中的地步,那样承载的东西也太多了,他也承受不住自己会失去的。他背过身去不看叶西北,如果叶西北执意要回去,他也只能跟着回去,可惜叶西北太高估了他。

这也不能怪叶西北,叶西北自认为活得通透,把一切都看淡了,但是遇到任何一个人,她都习惯把那人当作一张白纸,而那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后来的行为举止、谈吐等等会在那张白纸上描画,最终成为叶西北对这人的终极印象,所以,刚认识一个人的时候,别人说什么话,叶西北都会下意识去相信,当然她会受各种骗,受伤害,时间久了,也只是想着要更少的接触人,而这一认人的习惯,还是没改,唯一进步的可能就是认清一个人的速度吧。

可叶西北这时候却只想相信月夜辉刚才的愤怒,她不想去验证,所以她认真考虑月夜辉的话,认真想怎么能找到要找的人,身上的伤口虽然消失了,可疼痛的记忆还在。即使你被这世界伤的千疮百孔,也不要变成铁石心肠,这是叶西北在自己摘抄本上经常看到的一句话,任何时候,她都试图朝这句话的方向倾斜,这次也不例外。

“深渊,你能不能还挂在我的脖子里,这样说话不是更方便了吗?”叶西北道本想站起身,可一双腿却麻木的不行,揉了半天终于能站起来,却发现低着头跟自己的脚腕讲话太不方便了。

“主人,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以后只能呆在你的脚腕了,我把自己与你的身体绑定了。”深渊道。

第二十七章:我只想睡一觉


“绑定?什么意思?你不是能够自由地变换形状么,是取不下来了吗?”叶西北脑袋轰得一下,她不是害怕有一个永远取不下来的首饰,而是担心有一个永远摆不脱的束缚。

本来想认真考虑是否要继续帮月夜辉找人的问题,现在她一点儿心情都没有,注意到月夜辉装作生气的样子频频偷偷观察自己,她说不出的腻歪。

深渊还长时间不回答她的疑问。

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取不下来了。”很久以后,叶西北快不耐烦了,深渊才道。

“开什么玩笑?”叶西北心中虽已有答案,但心存侥幸,现在深渊正面回应了,她反而冷静下来,下定了决心。

“那就把脚砍下来吧,反正你还能帮我修复的是吧,就像之前的伤一样?”叶西北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喉咙还是像被锉刀锉着一样疼。

“不行的,我之所以绑定之前没有跟你商量,是因为当时你有生命危险,情急之下才自作主张,如果解除绑定你就会回到绑定前的状态,立即死去,砍掉脚也一样。”深渊道。

情急之下?听深渊用这么人性化的措辞,叶西北心中感到好笑,但是深渊说的,没一句实话,唯有这一点,叶西北很确定。

不知道是不是与人相处久了。

叶西北在心中苦笑,这下也不知道到底谁更高级了,是人类呢,还是说谎更高明的深渊呢?


“我上学的时候,生物和物理都不好,不过在我的认知范围内,你刚才说的大概涉及这两方面的知识吧。理论我说不明白,但是直觉还不错,像这样隐瞒被我怀疑的话,不是适得其反了吗?”叶西北感觉到深渊把她当成傻瓜,虽然这世间有很多自己未知的事物和现象,但是自己是由一个一个单位组成的这种事情还是能够与深渊达成共识的,将这些单位连接起来具有意识的东西撇开不提,物质平衡这个道理放哪都适用,大概,起码深渊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

既然它没有特别否认过,说明在它的认知范围内,这条规律普遍适用,而深渊的世界,比自己的,显然大的太多。

这样还说谎,到底是为什么?

“所以说,别假惺惺的了,主人什么的是看动漫看多了才学着叫的吧,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对着脚环说这句话,彼此真诚一点吧。”

想想一开始是自己操作深渊,现在深渊不仅随时能把自己拉近时空夹缝还能随时把自己甩出来,自己如果再想有什么不寻常的想法或举动,反而依赖深渊多一点,从主动变被动,一点都不好受。

也不是执着于主动权什么的,叶西北也实在是不太想参和进一些麻烦的事情里,一开始对深渊感兴趣不过觉得有这样一个功能强大的玩具很有意思罢了,现在玩具的功能太强势了,叶西北自觉应付不过来,不配拥有。

“算了,先这样吧,先找人吧还是,如果你知道我们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人,能否详细告知,不要再让我们走弯路了,这样也能更快实现你的目的不是吗?没有肉体的你是不知道指头被一点一点削掉会有多疼的。”

“听明白了就说话。”

叶西北说了半天,深渊就是不搭话,在月夜辉看来,叶西北就是个自说自话的神经病,虽然深渊说什么他也听不见,但从能听见的叶西北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不一样。

“好吧,别的我确实不能向你保证,但是你的安全不需要再担心了,如果遇到危险你可以随时进入时空夹缝避难,而且不用说出口,在心里想一下就能进入。”

这倒方便了很多。

“不会再有时空流不稳定的问题了吗,我们不会再被抛出来吧?”

“你是不会。”

叶西北不会,那就是月夜辉可能会了?看来这就是绑定带来的好处了,再不济自己是绝对安全的,在一定时间内。

“说实在的,我觉得我进行不下去了,时空旅行。”沉默了很久,叶西北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说出这句话,只是耳边有一个声音,伴着飒飒的风,这样告诉她,这是她一贯的任性和逃避。

这句话深渊听到了,月夜辉也听到了。

“这不是什么时空旅行,对你来说只是来玩的,我可不是。”如果叶西北不是个女的,月夜辉真想揍她,没见过性格这么别扭又多变的人,真是烦死了。

可恨的是,自己能否回去还得看她。


“你什么意思?”深渊问道。

“我也知道自己有点跳脱,但是我就是不想继续了,你现在要么把我送回去,要么想办法从我身上离开,否则我就只有把脚砍掉了。”砍脚什么的按照以前肯定听起来就瘆人,但是总有些东西没办法妥协,这就是叶西北啊。

“原来如此啊,自由的代价吗?可是拥有了我你不是等于拥有了更大的自由吗,普通人想都不敢想?”深渊即使在人类中间停留了很久,有了思想,还是很难理解一些人性的东西。

叶西北长叹一口气,抬起头让自己倒栽在长着硬硬杂草的地上,身上被划出几道血痕,又很快消失,原来如此啊,这样确实看起来更自由了呢。

“自由吗?我想想啊,自从遇到你,我等于拥有了隐身的能力,拥有了无限的空间和能够想象到的一切实物,算是摆脱了衣食住行的束缚吧,这样也算可以瞬间移动了,比一切魔术师都魔幻。还有竟然可以实现完美犯罪,如果看谁不爽直接把那人拉进时空夹缝就是灰飞烟灭了吧?也不能这么说,只能算是把那人分解了。我想想还能做什么呢?或许还有很多我没有解锁的新功能呢,深渊真是太强大了,说不定将来我想毁灭世界都有可能,只要你不反对的话。那我岂不是个大bug了吗?不过也不能这么说,生灵的存在或许才是大bug呢。这开挂一样的人生,睥睨众生的强大,玩弄世界的能力,想想就热血沸腾啊,让人欲罢不能。”

叶西北在草地上翻了几圈,颠倒的天空里有月夜辉惊诧的目光,“对了对了,这样我就能把挽救银河系这样的戏言给实现了,宇宙大战就是我日常生活的家常便饭,了不起的人生啊。”

“但是,总觉得很累,很没意思啊,有点无聊不是吗?”把能够想象到的事情一一去实现,可能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像是实现了人生意义,体现人生价值一样,会涌出无限的使命感和成就感吧,综合起来就成了幸福感,可是啊,叶西北就想毫无意义的活着,然后毫无意义的死去,期间也有抵抗不了好奇心的时候,左顾右盼的时候意外不期而至,了此一生,不曾为任何人带来任何好处,不曾为社会做出任何贡献,她来过,她又走了,不曾在任何人脑海中停留。死后肉体和精神以最快的速度扩散,再也不能聚集,最大限度地伸展,直到永恒的消失,等待下一个永恒,无限接近湮灭,无限等于消亡,这才是叶西北的终极愿望啊,不是成为英雄或者恶魔,只是毫无意义,无知无识。


“嗯,大概就是我之前的状态吧,可你不能保证目前的想法不会改变吧,何不给自己足够的选择的余地呢,要知道,失去太容易,得到太艰难。”深渊道。

“看吧,这就是自由啊,如果只想着为将来做选择留余地,导致我现在不能自由选择,那么到底哪一点算是我的将来,哪一点算是我的现在呢?”

“可是现在只为一时鲁莽,做出选择将来后悔怎么办?”月夜辉突然插嘴,他听了半天,听不懂叶西北在说什么,但一时没忍住做出了反驳。

“现在的选择导致将来没有选择,这不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吗?”月夜辉又加了一句。

“大概吧,但是我就是这样的人啊,I am born that way.”叶西北想起自己高中时自己写在黑板上的这句英文,很无赖的一句话,也很不负责任。

“喂,深渊,你肯定有办法的吧?月夜辉,抱歉啊,你要自己去旅行了,希望你一切顺利吧,不过,顺不顺利跟我也没关系了,大概。”

“那你呢?”

“我?”叶西北抬头看看天空,才发现这个世界原来竟然没有太阳啊,居然还有天亮。

“我,现在只想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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