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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海棠  作者: 巫臣
15/19

二版人物@苏莫愁

第一幕

你抱着孩子,给他哼着小曲儿,让他能沉沉睡去。乱世多艰,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注目着怀中小心肝儿,眼中禁不住流出泪来。

你置身于一间佛堂之中,正中央乃是一尊大佛,佛像被污秽之物污染,门外则是众鬼蠢动之声。你不想让孩子听见,用棉被捂住他的耳朵。

你心中不断默念道:孩子,为了让你活下去,娘亲什么事都愿意做。

你默默注视着众人,内心打定了主意。你与大家萍水相逢,本就无冤无仇,可是为了活命,你没得选。

你与鬼婆婆隔着门交谈过,她要你将众人出卖,就会保你们母子二人平安。你不知道鬼婆婆的然诺能不能信,但你现在只能赌一把。如果坐以待毙,就会跟众人一同陪葬。

你不相信任何人,只有你的孩子,他是你的命,是你的心头肉!普天之下,除了至亲之人,还有谁人能信?碰过的壁还少吗? 众鬼不敢进来,是因为畏惧大佛。如今佛被污染,众鬼磨牙凿齿,眼看便要涌进佛堂了。却不知,是不是畏惧大佛余威,始终只敢在门外徘徊。

大佛被污染了,你也不确信是不是自己所为,如今你的记忆模糊不清,十分危险,唯有努力恢复记忆才能安心。

佛堂内共六人:一位二十出头的书生,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一位富家小姐。一位脸上有疤痕的逃兵,还有他年迈的母亲。切记!这些人一个也不能信,除了你自己。

此时此刻,你们正在进行诗词“飞花令”。

佛堂的大佛之下乃是一张供桌,供桌之上放有五样信物:一把精致的折扇,一柄断掉的长剑,一张青色的手绢,一封未拆开的家书,一件小巧的肚兜。


任务:“飞花令”

你们六人每成功完成一轮“飞花令”,就可获得一件信物和一段记忆,共五件信物,需完成五轮“飞花令”。

飞花令规则:

1行飞花令时可选用诗和词,但选择的句子一般不超过七个字。这些诗词可背诵前人诗句,也可临场现作。

2设置一个关键字,如“花”、“春”、“月”等诗词中的高频字,六人按顺序轮流说出含有关键字的诗句,答不上来则本轮飞花令失败。

例如:

从甲开始,甲选择了一个关键字"花",说一句第一字带有"花"的诗词,如"花开堪折直须折"。

乙要接续第二字带"花"的诗句,如"落花人独立"。

丙可接"感时花溅泪","花"在第三字位置上。

丁接"人面桃花相映红","花"在第四字位置上。

以此类推,当花在第六个字位置上则一轮完成。

当答不上或答错时,本轮飞花令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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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记忆一,了解关于自己的故事。


你触碰到那件婴孩穿的的红肚兜,那是你在孩儿未出生时为他做的。此时肚兜之上有用血写着一首绝句,你不禁血脉沸腾,却不知是为了何事? 你细细将全诗念完,更是禁不住痴笑起来。那首绝句,便是你亲手所作,被此诗唤起的记忆使你各种情绪夹杂在心头,有绝望,有愤恨,有杀意,有无助。苏莫愁,这是诗末落款,也是你的名。


记忆一:

京城繁华甲天下,也是娼门聚集之处。

常人以为所谓娼门,本该是花香月艳之地,或是王孙公子千金一掷,或是当世才子豆蔻词工,结交的不是皇亲国戚,便是墨客贵胄。却不知娼门也有等次贵贱之分。戏文话本里写的,乃是其中登高及顶者罢了,百中无一二。其中下下等之娼门,又有几人知其所以然?

且说那些高官富贾,吃的是珍羞美味,穿的是绸缎绫罗,住的是朱户粉楼。内有佳人妻妾侍其寝,外有酒楼瓦市供消遣。所谓楚馆风流,秦楼清梦,蜀中脂胭,钱塘金粉,此乃上等之娼。

何为二等娼?青楼柳巷,书场画舫,弹琴唱曲,品月奏萧,才子填词,佳人吹笙,此所谓二等娼门是也!去的皆是些赶考读书人,或是中下品士大夫,此类人爱讲才情风调,春宵苦短,于肉欲之欢,反而并无所求。

至于下等之娼,乃是供贩夫走卒,市井小民玩乐的,无所谓风花雪月,也不必红楼罗帐,只需满足常人食色之性即可。

然百姓之中,穷苦贫贱者往往占了十之八九,此类人所入纹银极少,吃上无下,讨不到老婆,逛不起青楼。至于所谓才情也好,风月也罢,于他们而言,那是极遥远之事,想也不敢去想。但他们也是血肉之躯,跟常人一样,也有肉欲情欲。而供他们玩乐的,便是连他们都不如的下下等之娼。娼门之中,这类便是多数。

京城外城之外,便是延绵不绝穷人聚集之地,满是破窑相连,其中做着皮肉生意的便被称为所谓窑子。而你,便是沦落到窑子里的苦命人。

你出身并不低微,奈何父亲举债经商,却偏遭逢不测,不仅血本无归,连人也没了,留下了你个孤女无依无靠。你被滞留京城,只能乞讨为生,却被窑子里泼皮无赖抓去,控住了身子,终日毒打恐吓,将你逼入娼门。

你想逃也逃不掉,只因越是穷人聚集之处,越是混乱不堪,官府不愿管,王法也彰不到。在这类地方,死个把人,不是家常便饭?你亲眼目睹了娼门姐妹死后,被板车一拉,凉席裹尸,便不知埋哪里去了。

你满心绝望,恨这人世间的不公。不知上辈子造了甚孽,此生要落得个这么个下场。连乞丐粪夫这等下下之人,也可肆意污你身子。恰在此时,你偏偏有了身孕。老鸨不知是不是发了善心,让你暂且不接皮肉生意,安心生下孩子。你却打定了主意,待到孩子生下,便一定要逃离这鬼地方,不可让孩子在肮脏污秽之地长大。

六月天,烈日炎炎,你手中柴刀满是血污。窑子里臭气熏天,此时却夹杂了血腥味。你舔着柴刀,痴笑起来。孩子,娘亲要带你回老家了,你是娘亲的心头之肉,娘亲为了你,要活下去,哪怕如蝼蚁。不会让你受苦,不会抛弃于你!

你的痴笑之声越来越尖,你嗓子笑得沙哑了,双目流出血泪来,却还是止不住。

熊熊列火燃起,这乃是你的恨!你要将污秽之地烧个干干净净,此乃地狱业火,是给人间的业报!

……


众人寻到了属于各自的信物之后,想起了些许记忆,却还是满脑混沌不清。此时,你耳边响起了一阵呢喃声,你浑身一颤。这是门外鬼婆婆的声音,这声音有惑人心智之力,你听后竟忍不住被吸引,不由自主便想开门走出佛堂。你模糊不清的记忆,加之在鬼婆婆蛊惑之后,使你神智逐渐受控,你深知如若找不回记忆,便会越发危险。


任务:与众人讨论,尽可能多知道别人的事,也可以从其他人口中探听关于自己的事,不然会被鬼婆婆的呢喃声蛊惑,失去神智!了解当前状况,便能解锁记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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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顶住了鬼婆婆的蛊惑,未能让鬼婆婆如愿。鬼婆婆在佛堂之外发出了恶狠狠的吼叫声,她愤恨无比,扬言定要让佛堂内众人死去活来,不得安生! 你听后,竟莫名感觉兴奋,一股肃杀之意让你跃跃欲试。既然这个鬼婆子想要杀你,那你便要与她斗上一斗!为了护住孩儿,她便是鬼神,你也要让她灰飞烟灭!你轻轻抚摸着在被中的孩儿,这件被子竟让你回忆起了一件往事。你痴痴望着孩儿,往事如烟浮现……

记忆二:

孩儿又被人偷走了,这些拐子甚是可恶,当真是自寻死路!

你寻了大半个京城,总算找到了孩子,孩子总是号哭不止,你颇为伤心。孩儿啊孩儿!你为何总是哭泣,娘亲找得你好苦啊! 至于拐子?当然是尽数杀了,留着他们,岂不是祸害人间?你将拐子全家杀了个精光。你虽是女流之辈,却胜在狠辣果决。拐子们欺负孩儿威风凛凛,在你狂笑杀红了眼时,却腿脚发软,几乎失禁。跪地求饶,丑态百出,连死前都那么难看,丢死了人!

京城被女真攻破,城中早已没了法纪,这是你大开杀戒的好时候。你将昔日的鸨妈,龟公,拐子,嫖客挨个杀,竟也未曾有官府来捉拿你。

  你尝到了甜头,不仅杀人,还抢了这些恶贯满盈之徒的不义之财!

  不久,你孩儿又不见了,你失心疯一般满城找孩儿。城中如地狱一般,易子而食,杀人放火,如家常便饭。纵是你这般杀人不眨眼的,也不禁惊心。你决心找到了孩儿,便要带他回南方去。中原故土,恐是不能回了。

  你回到了当初的外城窑子所在地,只见满目焦土,乱坟林立,残肢乱骸四处可见。你看得惊心,想是女真人围城之时,将外城贫民聚集之地,烧杀掳掠了一番,你若不逃出来,也是这般凄惨下场。果然,即便到了乱世,还是贫贱之人最是苦命。

你在乱坟之间,找到了孩儿,他很是乖巧,不像上次那般大哭大闹。你用红被单将他裹了起来,抱着他便喜笑颜开,这才是娘亲的好孩儿。

  你抱着孩子往南走,孩儿呀!孩儿!娘亲这便带着你回老家。

  你哼着摇篮曲,满满当当皆是对来日的念想。

……











任务:众人合力,击退鬼婆婆

众人找回记忆之后,门外鬼婆婆带领众鬼决定强攻佛堂。佛堂大门嘎嘎作响,眼看便要被鬼物攻陷。众人惊怖交加,绞尽脑汁寻找自救之法。此时,赵柔金偶见大佛之侧有一卷帛书,做工精美无比,一看便不似凡物。她将之打开,却见帛书之上写着一段段看不懂的文字及一副奇特的图案。

柳若水走到她身旁,看了看帛书,若有所思。他忽然灵光乍现,告诉众人,这是失传已久的如意摩尼印,本是唐时兴盛无比的佛门法脉之咒印,在会昌法难之后便极少为人所知。他也是恰在一部手抄佛本上见过,方对之有些印象。


他欣然道,只需将咒印置于鬼婆婆面门,或许便能击退她。只要不看到鬼婆婆的脸,她便不能奈何众人。

此时,佛堂大门打开,鬼婆婆站在门前咯咯笑着。

你惊恐万分,却不断提醒自己,不能看到鬼婆婆的脸。你用丝巾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与众人依偎在一起。


任务:五人蒙住眼睛,在鬼婆婆进佛堂之时将她围住,一人将如意摩尼咒印贴于鬼婆婆面门,击退鬼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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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婆婆被击退后,痛苦哀嚎起来,她狼狼狈狈逃出佛堂,心有不甘大吼起来。其余鬼物惧怕佛堂内大佛,不敢上前一步。鬼婆婆惨叫声凄然无比,显然如意摩尼咒印对她伤害极大。

你与众人合力将大门再次关闭,才敢摘下了蒙眼的丝巾,心中还是后怕无比。佛堂内的大佛虽被污染,对强大的鬼婆婆失去了作用,却对其余鬼物威慑力极大。你心中纳闷,到底是何人污染了大佛?

门外的鬼婆婆恼羞成怒,告诉佛堂内众人,吃了黄泉之饭的人,会变成听命于她的恶鬼,喝了黄泉之汤的人会忘掉至亲挚爱之人。她告诉众人,你们当中有人出卖了你们,跟她做了交易,污染了大佛。那人迟早变成鬼物,失去人性。只因他违了约定,到时候,你等众人,鬼婆婆一个也不会放过。说罢,她哈哈大笑起来。

你依稀记得你受不住诱惑,吃过了黄泉之饭,却忘记了是谁给你吃的?或许你便是与鬼婆婆做交易的人?你偶见手臂上有一排血齿印,突然惊惧交加。莫非,自己便是那内鬼?


任务:与众人讨论,找出跟鬼婆婆做交易的人。如果你是内鬼,注意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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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绍兴二年,种翼与一道人谈天饮酒,酒过三巡,他不吐不快,将自己的怪梦告知于道人。他心中苦闷,常年受怪梦折磨,每次梦醒不仅干呕不止,甚至满腔悲悯,却不知有何妙招能解?

道人轻抚其髯道:“种相公,所谓梦中所见,乃是太虚之境也!归根结底,还是由人心所生。种相公心中有结难解,便在梦中幻化为鬼神之相,夜夜受之侵扰难耐。只需将心中之结解开,便能脱离苦海。”

种翼深深叹了口气,借着酒劲,便给道人讲起了一段故事,他酒后吐真言,竟听得道人啧啧称奇。

道人听罢,目中带着恐惧看着种翼。

种翼边说故事,边饮酒,此时已然醉得恍恍惚惚,却突然郑重道:“仙士,此事从未高知于他人,这天下之间,唯有你我二人知晓。你且说,这噩梦缠身,是否因此事而起?”



任务:你们是种翼梦境中的人,但他的梦境,是为了掩盖现实里发生的心结。以下乃是种翼的心结,诸位要在看过演绎之后,找到他的心结,得知他的心结是什么?




剧场

旁白:中原乱世,兵荒马乱。柳若水,赵柔金,杨秀秀,种翼,种桂英,苏莫愁六人萍水相逢,为了逃避兵荒,结伴南逃。乱世伴随而来的,便是大饥荒。众人多日未食粒米,赵金柔本就有伤在身,时逢饥荒,更是第一个病倒。种桂英年迈体衰,也受不住这等折磨,相继病倒。众人在途中一座荒废的小城住下,稍作休整,此城本就小,遇到乱世,早已是无人之城,众人在城中一座佛堂之中暂居。


剧场一:生别离

种桂英(虚弱不堪):咳……咳……咳!娘亲拖累了你,若非为了娘亲,你早逃到南方了。孩儿啊,娘亲求求你,你便抛下娘亲吧!

种翼(禁不住流着泪):孩儿当了逃兵,未能尽忠而死,本是为了娘亲!娘亲若是没了,孩儿岂不是既不忠亦不孝之徒?娘亲!你是孩儿至亲之人,自小你便教诲孩儿,要堂堂正正,做个落落丈夫!连至亲之人都救不了,还谈何落落丈夫?

种桂英(抚摸种翼脸庞):儿啊!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娘亲最是以你为傲!你也不过肉体凡胎罢了!皆是娘亲的错,自小便要你忠烈磊落,怪只怪娘亲私心太重,将此等话强加于你!害得你满身包袱,活的这般累!今时今日,娘亲只盼你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娘亲(抽泣)……若是去了……你要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种翼:娘亲!孩儿只望带着娘亲过好日子!娘亲,答允孩儿,无论如何撑下去,到南方……

种桂英(摇头):娘亲生于中原,死也要埋在中原。娘亲已然看透了生死,造化有常,浮生不过数十载,血肉之躯终究化为春土!娘亲不畏死,也知死之将近,如今国破家亡,娘亲只盼能死社稷,葬故土!逃至南方,此生再难北归,即便活着亦是折磨。儿啊!你便成全了娘亲罢!你一人至南方,好好活下去,娘亲便安心了!

种翼(激动):娘亲!你这般言语,岂不是要孩儿成了父亲那般抛妻弃子,营私罔利之国贼了么?孩儿也跟娘亲一般,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岂会贪生重利,抛弃家人?

种桂英:莫这样说你父亲,他多年来,也记挂着你我母子,只因娘亲擅作主张,将他送来的钱皆散给了穷人。儿呀!你万万莫怪娘亲瞒着你!

种翼:娘亲做得对,要他的臭钱作甚?孩儿不稀罕!

种桂英(叹气):儿啊!娘亲已是油灯将枯,命不久矣!到了此时,便说些衷心之言吧!娘亲一直未怪你父亲出走,于他,娘亲唯有四个字,此生无悔!儿啊!你也莫怨恨你父亲,可好?他只是执念太深,非是无情之人。更非所谓国贼,他也曾是慷慨豪侠之士!只是当年那事……使他……心寒了!即便天下人皆骂他国蠹民贼,在娘亲心里,他也是大英雄,大豪杰!咳……咳……咳……(捂嘴)

种翼(关切状):娘亲!孩儿明白,你快歇息,莫再劳神了!

种桂英:儿啊!你便抛下娘亲吧!你这般辛苦,你要娘亲于心何忍啊!

种翼(激动):娘亲,你当初不也未抛下孩儿吗?你我母子之情,非是天地合,山川竭,不能断绝!只因当初外祖父骂孩儿是孽种,娘亲便再未回过娘家!你含辛茹苦将孩儿养大,从未要过娘家一纹钱,再苦再累也未抛下孩儿!娘亲,你为孩儿受过的委屈辛苦,孩儿怎能忘记?

种桂英(含泪):儿呀!娘亲此生最大的福气,便是生下了你!娘亲受的委屈辛苦,皆是值当的!好孩儿!只是娘亲当真不忍……拖累……

种翼:娘亲!快莫哭泣了,好好歇歇,这一路太过艰难了!(强忍住泪)


旁白:佛堂另一侧,柳若水拉着病倒的赵柔金的手,宽慰她!

赵柔金(追忆):傻子,你还记得那夜元宵吗?当真美不胜收,如梦似幻!

柳若水(同追忆):那是自然!不过最最美的,却是你!

赵柔金(苦笑):你真会哄人开心,我是当真不舍得死,这人世间只因有你,便值得多活一天。

柳若水:你我到了南方,便能一起过好日子了,一同赏灯望月,一同乞巧穿丝。我要带你看遍冬梅夏竹,红尘新雨!只要逃至南方,便一切可从头来过。

赵柔金(无奈摇头):我是撑不到南方了,我要你活下去,去过好日子……

柳若水(止不住泪水):休要再说胡话了可好?你可知我心多痛吗?你好好静心歇息,莫再让我难过了,可好?

赵金柔(拉住他衣,不让他走):我怕闭上双目,便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多陪陪我可好?大限将至,人皆有感应,此时一寸之光阴,于我而言,却是千金也难买。我只想多看看你,死后阴阳两隔,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柳若水(凄然泪下):你放心,我不会一人独活的,真到了那时,你我黄泉作伴,也不枉当初然卿之一诺!

赵柔金(哭腔):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傻子,你答允我可好?好好活下去,不要念我,忘了我!我此生最幸之事,便是那夜元宵,遇见了你!如此,无憾了!你能在我死前陪着我,便知足了!你待我这般好,我只恨自己命薄,此生不能相报了!

柳若水(起身,安抚状):你也是傻子,终日胡思乱想不累吗?你将心放空,静静养身子,待我出去,给你找点药回来!


剧场二:药引子

旁白:柳若水端了一锅肉回到佛堂中。

种翼:你那碗里是什么?

柳若水:药引子!

种翼:这不是肉羹吗?

柳若水:她二人的病是饿出来的,肉羹不是药引子是什么?

种翼:你到何处找的肉?

柳若水:这是马肉,不信你尝尝!

种翼:不必了,我,吃过……

苏莫愁(喃喃自语):孩儿啊!孩儿!娘亲没有奶水了,都怪娘亲不好,照顾不好你!

柳若水(将肉盛了一碗给苏莫愁):吃吧!

苏莫愁:你哪里找来的肉?

柳若水:城外民家。

苏莫愁:我明日同你一道去找食物!

柳若水:你带着孩儿,不方便。

苏莫愁:你看我孩儿多乖,不哭也不闹,不会妨碍你。

种翼:我也陪你同去。

柳若水:你不照顾你母亲吗?

种翼:让你的丫鬟帮忙便好。

柳落水:好,但你们要守口如瓶!

种翼:这个我自然明白。


剧场三:黄泉之饭

种桂英(激动状):你把那东西扔出去!我即便死,也绝不吃那东西!

种翼(落寞状):娘亲!孩儿只是想让你活下去,也是没了办法……

种桂英(愧疚状,哭泣):不怪你!不怪你!是娘亲害的,是娘亲害的!

种翼:娘亲莫再哭泣了,孩儿无能,只能想到此等主意,孩儿对不住你。

种桂英:儿呀!哪怕贱如蝼蚁,也不可当嗜血恶鬼啊!罢了,罢了!儿呀,你帮娘亲找些水来,娘亲渴了。

种翼:娘亲稍等!娘亲稍等!孩儿这便去。


旁白:一旁赵柔金也将碗打碎,碗里肉羹撒了一地,柳若水满脸伤感!

赵柔金:我不吃,你拿走!

柳若水:你便吃点吧!这真的是马肉啊!

赵柔金:你为我做得太多了,你让我解脱吧!怪只怪我命薄福浅,是个灾星,若未遇见你,便不至于将你害成这般模样!

柳若水(惨笑):解脱!解脱!你说得轻巧,你倒是解脱了,你要我怎么活下去!

赵金柔(哭出声):你莫再为了我这般作践自己了,可好?你放过我吧!我自被女真人俘虏时,便不想苟活于世了,若不是为了见你……若不是……

柳若水:我只想让你活下去!只想……伴在你左右……与你相守到老!什么家国天下,黎民苍生,与我而言皆是云烟,我心中唯有你!

赵柔金(泣不成声):死生离合,皆是命数,你已对我够好了,莫再强求了,可好? 

柳若水:碗碎了,我去换一个过来,你待我回来! 



剧场四:人生只有情难死


旁白:佛堂中燃起了大火,种桂英死在了佛堂中,柳若水腹上中刀,血流一地,他抱着七窍流出鲜血的赵柔金,不舍放开。

种翼(撕心裂肺,哭丧着声音):娘亲啊!娘亲!娘亲!娘亲!方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柳若水:快跑吧!佛堂快塌了。

种翼(捶胸顿足,愤恨状):是谁?是谁杀了我娘亲?

旁白:柳若水望着大火中的佛像,目中空空如也! 

柳若水:我也不知,回来时,你娘亲已去了!

种翼:那你身上刀伤……

柳若水:你快逃吧!不然你也会死。

种翼:那你呢?

柳若水(抱着赵柔金,悲伤状):她已去了,我要随她一道上路,我不会负她!

旁白:种翼抱着母亲的尸身逃出了佛堂,心中悲愤交加,又不知母亲为何横死!只听得佛堂内柳若水隐隐吟唱着: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任务:查出真凶,还原真相

此地乃是一座佛堂之中,只是佛像已被损毁。你与其他五人同在佛堂之中。正大门处,则站着鬼婆婆。

鬼婆婆森森笑道:“诸位是他的心结,老身要帮帮他,将他的心结解了。” 鬼婆婆则对赵金柔一指道:“她!”又对着种桂英一指:“她!”又指了指成萱儿:“她!” “此三人不幸枉死,诸位若想得到解脱,便要查出当日发生了甚!”鬼婆婆说完,便将拐杖往地上跺了一跺:“不然,老身跟诸位都要在这太虚之境之中,随他历经无尽轮回。既折磨他,又折磨诸位!” 任务:1,查出当日死者的死因。

(你是一切真凶,注意隐藏自己) 

2,还原所发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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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旁白:真凶已水落石出,鬼婆婆咧嘴大笑,责令手下众恶鬼将苏莫愁与杨秀秀拿下,二人跪倒在地。鬼婆婆:你等乃是众人遇害之真凶,老身要将你等带走,了却了种翼的心结。

苏莫愁:哈哈哈哈哈哈!我确是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之人,但那又如何?那些死在我手上的,莫不是该死之人?我只是想活下去,只是想照顾好我的孩儿,又有何错?赵宋皇帝只因建个园林,便荒虐天下,致千千万万小富之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家便是其中之一,难道他不比我更恶吗?我流落到下下等之娼门,受尽人间之辱,又有何人怜惜过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杀人作恶不假,莫不是这苍天厚土所就?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大恶之人乃是王侯将相,我作的恶又算得了什么?众生何曾有过平等?

鬼婆婆:你孩儿早便死了,你只是不断抢别人的婴孩,又没一个养活的,自欺欺人罢了!你也是个苦命人,但作恶杀人之事,却也未曾有人强迫于你!对于种桂英之死,你又作何解释?

苏莫愁:我是恶人,有何好解释?恶人杀人还需甚缘由?要硬说缘由,她便是缘由!(苏莫愁对着杨秀秀一指)她激起了我对种桂英与赵柔金的妒忌之心,我好恨!凭甚她二人到了这般地步,还有人怜,有人爱?凭甚我没有?我自始至终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有个孩儿,却被鸨母害了!我也好想有个亲人相伴,我也好想有个痴心人不离不弃!可我全没有!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同人不同命!

鬼婆婆(叹气):罢了!罢了!到头来最恶的,还是那满心歹毒的臭丫头!  

杨秀秀:婆婆,我冤枉啊!莫听她胡言乱语,我只是跟她谈谈心罢了,未曾想她竟会杀人啊!

鬼婆婆:你确未亲手杀人,然你早便知晓苏莫愁乃女魔头,却终日煽风点火使她生出嫉妒之心,动了杀意!你本打算借她之手除掉众人,未曾想柳若水竟在大火之中决然殉情!你爱而不得,将挚爱之人害死,六人当中,唯有你心肠最是歹毒!

杨秀秀:我何曾想过害死他?又何曾想过他会殉死?我只盼他待我更好一些,回过头来多看我一眼罢了!我不比赵姑娘美吗?不比赵姑娘待他好吗?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可曾记得?他可曾想过我有多痛?赵姑娘只是出身好罢了,我若有她的好家世,少爷还会这般待我吗?

鬼婆婆:你家少爷历来也待你不薄,何曾将你当做下人?又几时亏待过你?

杨秀秀:没错!他确然待我宠溺有加,使我误以为能得到他,到头来他终是别人的!无论身,还是心,皆不是我的!早知如此,莫若当初便待我如下人,好叫我始终于他无念想!便不至于如此痛楚!我见他待赵姑娘那般痴心,连命也不要了,我心中有多酸楚又有何人知晓?  

柳若水:丫头!我历来很是欢喜你,自始至终对你恨不起来!当晚大火,我见你自佛像后出来,便知一切皆是你所为。我不说透,只因不愿种翼找你复仇!

种翼:莫说了!我逃出佛堂,见到那婴尸,便确信是苏莫愁患了失心疯,害了我娘亲!于是一路追杀她,险些死在她手上。谁曾想,一切竟是这蛇蝎心肠的小丫头所为!

柳若水:罢了!罢了!你我为了救心系之人,也做了穷凶极恶之事,不配为人,又焉能自诩比她善?她好歹未曾食过人肉!所谓善恶,又哪里有什么界定?(转向杨秀秀)丫头,我历来欢喜你,却非红豆相思之欢喜,更非连理共冢之欢喜。我于你,唯有兄妹相惜之情,无半分巫山云雨之念。缘来缘故,皆是命数,只怪你我无缘,不必强求!

杨秀秀:到头来,我什么也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悲!可叹!我做了那么多,却是一场空!你可知,你不恨我,我却恨你入骨!

种翼:你为何要害死我娘亲?

杨秀秀:只因她打心底里看不起我,虽未明说,但她那目中神情,那鄙夷不削之态,哼!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皆是大户人家的,竟连那女魔头,也是富人家小姐沦落的。唯独我!唯独我是个下人,在座诸位连正眼也不瞧我!

种桂英:我非是看不起你,只是见你对赵姑娘那般妒羡,举手投足皆学她,旁人看得瘆得慌!你那是内心卑到极点了,方会这般胡想。乱世连命也保不住了,哪有闲工夫看你不起?

鬼婆婆:诸位,既然心结已结,那便让罪首随老身往赴黄泉吧!莫再让她留恋于活人梦境之中。

赵柔金:婆婆!且慢,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鬼婆婆:赵姑娘但说无妨!

赵柔金:小女子愿与若水同赴九幽之地,生不能相守,但愿死能相伴,即便同受刀山剑树之苦,也是心甘情愿。恳请婆婆成全,婆婆可将杨秀秀留下,她与种翼……

柳若水:甚好!我也正有此意!

鬼婆婆:哈哈哈哈哈哈!妙哉!妙哉!此二人当真般配,留下这恶丫头也罢!

种翼:婆婆!万万使不得!  

种桂英:儿呀!娘亲这也随大家去了,生死殊途,莫再为娘亲之死抱愧!至此之后,你便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种翼:娘亲!莫要离开孩儿!

鬼婆婆(诡异一笑):种相公,你心结非是这四人,而是杨秀秀吧?心结由你自结,自然由你自解!

旁白:周遭一切皆坍塌殆尽,四人逐渐模糊,种桂英与他挥手道别,不多时便随鬼婆婆与众鬼物一道,消失如云烟,唯有杨秀秀与种翼四目相望!  


终焉

旁白:绍兴五年,大宋行在临安!种翼于乱世有拥立之功,又有种家将门之血脉,如今身居高位,早非当年马前溃逃之卒。他闲步于西湖之畔,只见歌台相伴,烟雨相迷,临安之繁华一点不弱于东京。看来偏安一隅,独享荣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时过境迁,当年的心中之刺,也忘了大半。只是……

不远处,一熟悉之身影使种翼心念一动。他跟了上去,却见那人竟是……赵姑娘!二人多年未见,皆是惊喜莫名,在湖边小筑叙叙旧。原来赵姑娘出身贵胄大族,在临安投奔了同宗亲戚,依然过着高门千金的日子。赵姑娘给他沏了壶茶,种翼则手按匕首,二人目中皆闪过不易察觉的杀意。

种翼:真像!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竟和真的赵姑娘一模一样!可惜啊!可惜!

赵姑娘:种相公,当年的事,除却你我之外,还有他人知晓吗?

种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对了,那尊大佛,可是将一切种种,看在眼里的。

赵姑娘(诡异一笑):那便好!

……


任务:人的记忆是会说谎的,梦中之人虽源于现世,却是做梦者所梦造的。第一段梦中众人的记忆,是种翼与众人聊天时听众人说的,至于种翼说给道士听的故事,更是虚虚实实。第二段梦中还原的真相,是发生在种翼见过了杨秀秀之后,他与杨秀秀当面对质过,所以有了杨秀秀视角里的记忆。人总是对自己不断的说谎,掩盖不利于自己的事,让自己内心好过一些,到了最后,连自己都信以为真。所以种翼记忆中的自己似乎是众人里最无辜的,那么事实真的如此吗?一些细枝末节暴露了他,所以道士听他说完故事以后才会恐惧看着他。真相已经很难知晓,但每个人心中都不同的解读,大家说说自己心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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