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前
终点前
我的信仰是虚无
我的信仰是我自己
我的信仰是万物
我可为之放弃一切
我想撕碎一切
他说的没错，我明明可以使用如意就能再次拥有你来弥补我过去犯下的错。
可我没有那么做，因为那个人不可能是你。
或许他拥有你的记忆，你的性格，血液等等，然而……那不是你。
或许是因为人的感情，怨恨让我想要报复他，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依旧还是……
我不怕下地狱，我已经去过很多次了，然而……
“艾可，你在发什么呆呢？”
樱花散落的街道上，艾小溪朝艾可伸出了手。
“再不回去，老妈要骂人了！”
即便我知道这是梦，即便这些都是我的幻想罢了。
艾可的手抓住了艾小溪的手，眼角流有泪痕却依旧笑着说道：
“好，哥哥！”
起码，这是真实在我脑海中存在过的……
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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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渐渐有了知觉，感受到周围似乎冰冰凉的，想起自己的处境：我好像是被吞噬者，不对，我好像还要被魔神撞击……
拾猛的惊醒，上半身犹豫太快的抬起，一时间感到眩晕。
坐在一个未知的地方，拾不由的四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却什么也看不见，并非是因为环境，而是自己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就和眼睛瞎了没什么区别。
拾也听不见，唯一还存在的五感就是触觉，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是冰冰凉的，或者连这个触觉也是虚假的。
甚至拾也怀疑自己是否还真的活着，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坐着的………
直到……拾感觉自己的双眼被人用手抹开，耳朵被人点化，鼻子被人捏了一下，最后，那个人摸了摸自己的头。
当拾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人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父亲。
他像过去一半摸着自己的头，粗糙的手在头上却额外的舒服。
可父亲现在已经一席白发苍苍，这是拾最直观的感受。
拾的父亲叫做玖，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拾，摸着拾的头，可拾能很确定，这就是玖现在的样子，而不是残影。
那一刻拾瞬间感觉眼睛一酸，但还是朝着天看，想想其他的事，把泪水憋了回去。
“父亲？！”
“拾，你长大了！”
拾飞扑过去到玖的身上，这是他苦苦追寻的人啊，为此拾已经经历了太多了。
“我能感受到你的魔力增长了，还有那苦涩的诅咒的味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拾站起身来，在玖的跟前，现在的他已经和玖一般高了。
“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其中有一部分金色的气息貌似原来是我的一部分，我想着唯一能适配的的力量的人也只有你了。”
玖慈祥的看着拾，他真的老了好多，仿佛恍如隔世一般，两鬓已经斑白，虽然容貌上还未皱纹满面，但是白发苍苍。
“老爹，你也被吞噬者吃了？”
“哈？怎么就不可以是我把你从它口中拉回来了？”玖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你把我拉回来了？！”拾心中的惊喜写在了脸上。
“但是只拉了你一个回来，毕竟我没能在里面感受到其他的生命还存在了。”
“怎么可能呢，我还有一些……”
可玖却闭上眼，肯定的摇摇头。
拾明白了一切，便没有再说，而是沉默。
父子二人相对一直沉默。
许久，玖挥挥手，示意拾坐下。
拾便跟着玖坐在玖的一侧。
“没必要为死人悲伤，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的生命逝去，习惯之后就好。”
“那如果永远都无法习惯呢，如果我死了呢，我……”拾并不是很赞同父亲的这一说辞。
可玖并没有跟他这样聊下去，而是直接开始了正题。
“如果你接受不了死亡，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个宇宙，把他改造成你想要的样子，可是前提是目前这个宇宙的熵增已经达到了最大值，相信一路这样走来的你也已经发现了。”
拾看着玖的眼睛，玖接着说：“我需要你连接起宇宙……”
可玖还没说完，拾就说道：
“我不行的，我怎么可能做到你那样。”
“你必须做到！”
拾看着玖，玖那严肃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你必须做到！
“目前的形式……”玖很犹豫，因为情况已经很糟糕了，现在的自己已经处理不过来所谓的宇宙法则， 每时每刻还要压制混乱度的增加，自己已经心力憔悴了，而这一切如果告诉拾，他会不会因此而绝望呢，并且……
玖的右手藏在身后，一个如深渊一般的口子从小臂一直延伸到大臂再到肩膀背部乃至全身。
拾知道父亲从来没有这样过，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行为，这样的要求：
“我应该怎么做呢？”
玖摇摇头：“目前没有办法，但是能算出有一个办法！但那要靠你自己了。”
拾看着玖看了很久，可是无论再看多久都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
拾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很多疑问，但一真正想问的时候却又想不起来。
“父亲，那个无尽卷轴到底是什么？”
“嗯？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不然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不是被你救过来的吗？”
“不，我是说这个大世界，你要进入奇点才能被我带到这里来。”
“？”
“无尽卷轴就是这个宇宙的奇点，是我后来寻尽拯救你母亲的办法回来的时候放在那个世界的……你应该知道了吧，我中途离开过这个世界。”
拾点点头：“那虚空灵药呢，我需要那个，可能可以……”
玖眉头上挑了一下：“虚空灵药就在你的体内啊！”
“？”拾感觉自己的大脑混乱了。
“那个老家伙没有告诉你？”
“什么老家伙？”
“………哎，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当年……”
玖叹了口气开始讲述当年自己拿虚空灵药的经历。
“当年我急于求成，想要在你爷爷的面前展示自己，相信你在无尽卷轴里面也看到了，虚空灵药是在过去的未来，未来的过去，无法触及的东西，我唯一想到的就是能掌控时间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于是我找到时间代理者，可是他这么做是违反宇宙的法则的………”
玖讲述了很久，就像讲故事一样，这也是玖第一次跟拾讲起自己过去的事情，也是最后一次。
“所以龙血就是虚空灵药？仙人就是时间代理者？”
“仙人？他现在这样自称吗？不过我也遇到过毫无头绪的时候，比如当年无尽的屠戮的不习惯，还有做错事的时候的追悔莫及，还有你母亲……”
“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当年是怎么做的呢？”拾仿佛返璞归真，真希望这样的时光再久一些。
“当年吗？我只是为了救她征服了世界，却没想到却让你备受诅咒的煎熬，她也没能救出来。”玖的眼睛垂了下来。
“然后我拼命的寻找任何办法，穿梭了几个时空，去过了多少个宇宙已经…不记得了，或许有些能量作为我的记忆碎片掉落在其他世界了，你可能见到过，但是关于那些我碎片的内容只能记住个大概了。”（毕竟记忆碎片就是以记忆为核心，能量为寄宿而存在的）
“后来我回到了我离开的时间点，连接起在这个世界的我的过去和未来，以远征为名离开世界，然后找到了这个宇宙的思想的统一，他让我以大局为重，并承诺他的女儿一定会被救出，他告诉我宇宙无限趋向于混沌，因此便会出现吞噬者以及无限未知且超乎常理的存在，我本想拒绝可他却在话都没说完的时候就消散了，真是太卑鄙了，这让人如何拒绝啊！”
——于是我便代替了宇宙尽全力来逆转熵增混沌的局势……————————
玖沉默许久，努力看着拾，随后缓缓道出一句：
………你依旧是最有天赋的——---
拾听到这句话，又有点想哭，但还是止住了，转而说：“父亲，那接下来你会回去吗？”
玖摇摇头。
“我就不回去了，你先走吧！”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吗？”
“我？你老子还等着你回来拯救世界呢！快去快回。”玖眼神看向别处，甩了甩手。
“哦，那你好好的啊！”
玖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半响才回应道：“你快点去吧！”
拾转身离开，刚走出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玖把眼神收回，看着拾，四目相对………
“嗒嗒嗒！”空旷的空间里，拾的脚步声额外的清晰。
玖在拾的身后，看着拾渐行渐远的身影，自己身体也在化为黑色的星辰，渐渐变得透明，星辰没有向着上方飘去，而是颇有重量的如粉末一般融化散落。
或许因为他一生的沉重，即便是宇宙，即便是奇点，即便是他自己的空间也无法承受他生命的重量。
他笑着看着拾的背影，拾却像个孩子一样哭泣了起来。
拾没有发出声音，玖也没有停止消失，但父子间都知道
拾用肩膀擦掉眼泪，身体却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于是他狠狠的握拳将自己指甲戳进手掌里来抑制自己身体的颤抖，可是却无济于事
当玖只剩下一双眼睛仍旧眯着朝拾笑的时候，拾终于忍不住放生大哭了起来。
“呜——————呜——”
可是玖已经听不见了，因为已经没有耳目了。
当最后玖全部化为粉末时，拾终究还是回头了
黑色的星屑在拾回头的那一刻开始燃烧
拾的泪水映着星火
像是传承，又像是诀别………………………
“夏夜风清凉，沁人心几分，新柔催旧焦，枯蝶转重圈。”
